「嘿,你個小丫頭片子,老子什麼時候和你是好朋友了?」
「呵,知道自己不是人家什麼人好意思腆著臉讓人家做事。臉呢?擦鞋底了吧。」雲不飄翻著白眼跳下屋脊,回自己屋躺坑。
杜三繆看東福。
東福賊精神,眼睛圓溜溜閃著非人類的光。
「我想聽,你是躲著什麼人慌不擇路,才落入魅爺的手?杜三爺,夜色正好,我有酒。」
杜三繆微笑起身,一腳踹去:「酒你個多舌鳥。」
別院,言維是打死不敢回去的,昨日一腔熱血上頭,打殺幾個人,此時回去不吉不說,誰知道裡頭還有多少魑魅魍魎。
但一時之間找不到別的地方,茶樓這裡沒幾間好住人的房子,總不能讓母親住到下人房間去,而雲不飄那裡,他是不敢想的。
言維一時為難,被聞著味找來的於心心解了難。
「住學院去啊,那裡房間多,環境又清凈又熱鬧,看著天真無邪的孩子心情也好。」
言維心一動,懇切的看雲不飄,眼巴巴的,真可憐。
雲不飄無不可:「去吧,住這裡不是事兒。」
於是母子倆人搬了過去,中間言夫人從未醒來過,言維擔心,但杜三繆卻說她睡得很好,不要叫醒的好。
言維仔細觀察,發現的確母親睡夢中的神情比往日似舒展些,便暫時放下心。
杜三繆回頭找雲不飄:「你對她做了什麼?你竟能對凡人做什麼?」懷疑:「你該不是拿大陣溫養她了吧?我勸你慎重。」
用大陣溫養?她竟沒想到這個。
「怎麼說?」
見她模樣並不是,杜三繆替她鬆口氣:「你用大陣養她,和以命補命有何區別?用別的凡人的命續她的命,屬邪法,遭雷劈。」
原來這樣。
雲不飄擺手:「曉得了,我不知道,也沒打算用陣法做什麼。」
杜三繆追問。
雲不飄只能推到墨傾城頭上。
杜三繆不懷疑:「墨傾城確有很多常人做不到的本事,唉,紅顏薄命啊。」
就這樣走了。
雲不飄便對著自己說:「看,誰都可惜你,誰都知道是那狗男人配不上你,你白白死了。」
話落,一個男人就落在了她旁邊。
白衣冰面。
尷尬。
卿未衍彷彿沒聽到此人說他壞話,輕飄飄一句:「從今日起,我住那裡。」
手指一指,指的是雲不飄隔壁的隔壁。
雲不飄不樂意:「你是我誰?請自重。」
卿未衍進去,哐當關了門。
雲不飄扶腰,氣得肚子疼,拿出小鏡子告狀。
魅無端還好聲好氣安慰她,商未明就一句話——
「咱這些人哪個打得過他?」
雲不飄好恨。
狗男人發的哪門子神經。
魅無端:「我這就搬過去。」
魅無端也來了,住在了雲不飄和卿未衍的隔壁,大早上一開門去警告。
「我家孩子,你高攀不起。」
卿未衍覺得自己跟一群腦子不夠用的人住在一起確實委屈,未免以後被傳染,他在房門口掛了一塊牌子。
任何男女、非男女,以及人、非人,禁止入內。
魅無端:「...」
雲不飄:「...」
「他就是個狗男人!這樣的狗男人你也看得上?眼瞎了吧!」
墨傾城頭疼,無法昧著良心:「他還是不錯的。」
雲不飄:「說!你選他還是選我?」
墨傾城莫名有種腳踏兩隻船的負罪感。
「算了吧,有他在,算是保護你。」
雲不飄哼哼:「上次他可出現了?沒有用的狗男人。」
墨傾城:...越來越懷疑自己的眼光。好像...是沒...咳咳。
雲不飄覺得奇怪:「你不恨他嗎?」
恨?
恨當然有。
但——
「這不是有你嘛。」墨傾城悶悶。
雲不飄大驚,姑娘,我喜歡的是純爺們兒!
「想什麼呢你。」墨傾城沒好氣:「我是說,我被困在你的靈魂深處,你,影響到我了。」
什麼意思?我喜歡的是純爺們兒,所以,卿未衍實際上很娘?
感受得到她想法的墨傾城:「...」
深吸一口氣:「你不識情愛滋味。」
雲不飄:「我還小。」
對,只是這個原因。
「...」
墨傾城心道,拉倒吧,你多大年紀我能不知道?你就是個開不了竅的木頭、石頭,有的女孩子不到十歲就幻想自己嫁什麼人家,你幾十歲的人了還不明白男女是怎麼回事呢。
「我的負面情緒在你這裡引不起絲毫共鳴,換句話說,我打一拳出去,你硬邦邦的頂回來,我還打嗎?」
雲不飄:...這是怪我沒給你黑化喊加油?
「你呀,跟木魚一個功效,跟你在一起,我心靜的很。」
這也是墨傾城想不明白的一點,死前自己已經魔化,按說神智都不可能保有,但實際上,她不但還有理智,甚至無比清醒。
清醒到想起卿未衍的愛與恨也沒那麼濃烈了。
好像死了一次那些事便遠到上輩子一般。
誇張了,但的確提起卿未衍她能不炸毛。
好像...雲不飄的靈魂里有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但同時,她有預感,假如離開雲不飄,她將會變回走上絕路的那個墨傾城。
所以...她究竟是什麼人?
傳說曾經入世救人化解六族厄難的醫仙便有凈魔的能力。
難道雲不飄是醫仙的傳人?
雲不飄尚不知墨傾城將自己往高大上里猜,氣呼呼也給自己門上掛了個牌子,往書院去。
狗男人不得入內!!!
魅無端左邊看看,右邊看看,覺得中間的自己空著沒有氣勢和立場,便也掛了一塊。
拱白菜的豬都得死!!!
卿未衍:...
總覺得若是他否認掉兩位鄰居的暗指會被說成豬狗不如...
默默拿出一把不怎麼新的花鋤,走進花園。
雲不飄去書院看望言維的母親。
那絲異能並未給她帶來質的改變,甚至已經從她千瘡百孔的體內消散而去,但至少可以肯定,異能並不會影響到她體內的平衡。
所以這次,她大著膽子將一絲異能輸送到她肩頭的位置。
常年的精神不濟,總會讓人覺得身體沉重,但看她的感受吧。
這次言夫人醒著,好奇的眼裡更多的是平靜,平靜下是逆來順受的麻木。
她根本不問一絲自己的情況,只道言維給她添麻煩了。
有禮而疏遠。
雲不飄起了捉弄心思:「言維說,治好你,他就以身相許。」
言維紅了臉,嘴巴緊閉。
言夫人臉上終於有了鮮活的愕然,看看兒子再看看雲不飄,失笑搖頭。
「不信?我是當真想留下他的。」雲不飄挑眉:「只要他願意,婚約還不是我叔一句話擺平的小事。」
在京都忙著抓人殺人的玉臨陌,莫名就擔上這樣的壞差事。
言夫人更加愕然,說認真的?
她歪頭想了想,竟認真點了頭!
言維:我的娘,您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