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你是什麼時候在那裏的?”蕭堇墨好奇的跟在鬼月後面問詢道。
鬼月索性的坐到一旁沒有拴馬匹的車上,輕輕的說道:“比你還要早。”
“那你豈不是?”蕭堇墨驚訝的問道。
“沒錯,我都看到了。”鬼月直截了當的承認了。
“那爲什麼沒有進去?子夜他···”蕭堇墨這才更加的好奇,明明看到了子夜的情況,卻依舊袖手旁觀,這不像是鬼月的行爲。
“他不是特意叮囑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嗎?”鬼月淡淡的口吻。
蕭堇墨不可思議的走到鬼月的眼前,“你是那隨隨便便的任何人嗎?”雖然所有人的避而不談,但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子夜和鬼月關係的微妙,蕭堇墨自然更是看的清楚明白。
“出來寶寶之外,或許所有人對於他來說都是無關痛癢的吧。”鬼月的語氣中透着些許的無奈,“你是不是想讓子夜幫助你留下來?這樣就可以在這裏好好照顧凌紫寧和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似乎還沒有討論完子夜的事情,鬼月就話鋒一轉的問到了這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鬼月,你?”蕭堇墨被鬼月直接點破,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還是不要欺騙他了,哪怕是善意的謊言,告訴他你要留下便可,不過是害怕失去你而已,縱使初衷再美好,也不要讓他一個人承受所有的寂寞。”鬼月慵懶的伸了伸胳膊,似乎有些疲憊當然望着上方的月亮。
蕭堇墨有些愣愣的怔住了,他怎會不知曉每一次的抉擇對安陵禹灝的影響,的確是善意的謊言,卻也讓彼此揹負了太多。
“蕭堇墨先行謝過鬼月的教誨,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像忽然想起了什麼,蕭堇墨有些迫不及待的語氣。“那我先行一步了,天涼了,記得早點休息。”有些關切的叮囑。
望着蕭堇墨離去的背影,鬼月深邃的眼眸閃爍着些許的光亮,依舊緊鎖的眉頭卻未曾有一刻的舒展開。
“你行色匆匆的幹什麼去?”蕭堇墨匆忙的腳步後,忽然傳出熟悉的聲音。
的確在這樣一個清冷的夜晚中,有人在身後忽然的說話把蕭堇墨着實的嚇了一跳,不禁腳下一滑,不偏不倚的倒在了身後人的懷中。
“不過幾個時辰沒有見,就已經這麼想我了嗎?”安陵禹灝挽着蕭堇墨纖細的腰際說道。
“不知皇子可否賞臉和我小酌幾杯嗎?”蕭堇墨順勢的問道,卻也眉宇間帶着幾分魅惑的神情。
安陵禹灝一閃而過的驚訝,繼而滿臉笑容的允諾道:“也好,這樣生冷的天氣裏還真想暖和一下身子。”
兩人來到安陵禹灝的房間,燭火拉長了影子,閃爍着綿延的溫暖。
“感覺很久沒有坐下來和你喝一杯了。”蕭堇墨竟先爲兩個人斟滿,“今天有些饞酒了。”說罷,便端了起來,自顧自的先喝了一杯。
安陵禹灝並沒有阻止蕭堇墨的行爲,也沒有問詢他今日反常的原因,只是安靜的看着他把滿滿的酒杯一飲而盡。
“好久沒有嘗過酒的滋味了,怎麼感覺有些苦呢?”蕭堇墨皺着眉頭的盯着酒壺。
還沒等安陵禹灝爲其斟滿,自己就主動的再一次倒滿了,“不過還真是暖和多了,尤其是這裏。”說罷,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蕭堇墨···”安陵禹灝不禁有些擔憂的輕喚。
“安陵禹灝,其實我原本就是來找你的,我···”蕭堇墨忽然有些猶豫了,接着便再一次端起酒杯又一飲而盡,臉上卻滿是痛苦的忍耐。
“不喜歡就不要強迫自己了。”安陵禹灝一把奪過蕭堇墨手中的酒杯,言語中帶着責備。
蕭堇墨的臉上立刻顯現出幾分不悅,便迅速的把安陵禹灝的酒杯再次拿了起來,“禹灝啊,我是不是特別任性呢?”說着,就把手中的酒再次斟滿。
“你這是讓我陪你喝嗎?自己一個人倒是饒有興致。”安陵禹灝看着蕭堇墨滿是心事的表情,卻也自始至終沒有問詢。
“禹灝啊,我該如何是好呢?”蕭堇墨似乎有些不勝酒力,紅暈的臉頰此刻在白皙的臉龐上更顯得誘人,“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
“堇墨···”安陵禹灝看着有些醉意朦朧的蕭堇墨,頓時有些緊張,畢竟他的身體是讓人擔憂的。
“噓!”蕭堇墨眼神迷離的把手的食指堵在安陵禹灝的嘴邊,“我只是想告訴你,有時候我們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隨意的生活,要忍着痛苦做自己不想做,不喜歡做的事情,但有很多人需要我們,在這個凡人堆裏面,不是自己做出的選擇,而是老天早就爲你選好了路,我們任憑怎樣的掙扎都是無濟於事的,所以只能緊緊握住還是屬於自己的一切,好好珍惜。”蕭堇墨左手托腮的盯着安陵禹灝,眼眸中閃爍着一些瑩亮。
“老天沒有資格掌控一切的,既然賦予了生命與靈魂,我就斷然不會肆意的讓他去支配我的人生,這便是我的命。”這便是安陵禹灝,一個註定不願臣服於命運的驕傲少年,獨立於這紛繁的世間。
“不可以隨意的冒犯上天,神仙可都聽到了。”蕭堇墨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頭頂,“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得到老天的寵愛呢,所以你可要更加懂得珍惜,珍惜自己,珍惜蒼生···”說罷,有些搖搖欲墜的欲倒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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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禹灝迅速的起身摟過蕭堇墨的肩膀,“我此生只爲珍惜你。”
蕭堇墨早已經昏睡的閉上雙眸,輕輕的依偎在安陵禹灝的懷中,如同熟睡的嬰兒般安穩甜蜜,“禹灝啊,我···我是真的不想離開你,不願離開你,可是···”夢囈般小聲喃呢。
清晨的陽光總是格外的耀眼,似乎腦袋還昏昏沉沉的蕭堇墨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竟想不起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堇墨哥哥,你在嗎?”夢兒小心翼翼的問詢着,卻也掩不住的焦急口吻。
“夢兒嗎?進來吧。”蕭堇墨起身披了一件衣衫,整理幾下自己凌亂的長髮。
“堇墨哥哥,你沒有去送小皇子嗎?”看到此刻也是剛剛睡醒的
蕭堇墨,夢兒滿眼的驚訝。
“送什麼小皇子?”蕭堇墨不明情況的問詢,輕輕按着自己還有些疼的頭部,看來的確是昨晚有些喝的太多了。
“你不知道嗎?”夢兒簡直是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和秦向開回安陵皇城了啊,我說怎麼沒有看見堇墨哥哥送行呢,堇墨哥哥你?”還沒等夢兒說完,話語間就看見蕭堇墨匆忙的消失在房間內。
幾乎是一路的奔走,沒有片刻停歇的趕到了城樓處,那裏早已經沒有安陵禹灝的身影,一陣秋風拂過,帶動了幾縷髮絲,而眼前的嫩綠似乎一夜間都變的秋黃而蕭瑟。
忽然一股溫暖襲上肩頭,不知誰人把衣衫披在了他的肩上,“禹灝?”蕭堇墨習慣性的脫口而出。
“後悔留下來了嗎?”不是安陵禹灝的聲音。
“是鬼···鬼月啊。”蕭堇墨明顯有些失望的語氣,“謝謝你讓我想明白很多事情,不過好像昨晚我並沒有把事情很好的解決。”蕭堇墨想起昨晚自己因爲喝醉酒,而沒有和安陵禹灝把自己的想法說清而懊惱。
“但是似乎結果很好呢,他是自願先行一步的。”鬼月隨之望向遠方的感嘆道。
想起原本想和他坦白自己想先留下來的事情,沒想到幾杯酒下去竟然先把自己喝醉了。
“其實我什麼也沒說。”蕭堇墨深吸了一口氣,收回望眼欲穿的眼眸。
“你什麼都不必說,他自然也懂你的一切,因爲他是你的安陵禹灝。”鬼月略有深意的口吻,竟帶着幾分豔羨。
蕭堇墨淺淺的笑意,似乎更多了幾分苦澀,“不知爲何,竟覺得這個離別又是遙遙無期呢?”
“胡思亂想,待皇妃好一些,還有那個叫獨孤傲的清醒過來,我們便也趕回安陵皇城。”鬼月勸慰道。
“嗯,但願吧。”轉身回去的蕭堇墨卻也沒有了笑容,眼神中滿是惆悵與寂寥。“你說過不要欺騙,哪怕是善意的謊言,那麼我想告訴你,我想救獨孤傲呢?”忽然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鬼月是堅決的回答,“蕭堇墨,你真的不明白嗎?你現在這樣的情況真的不可以再做出那樣任性的行爲,你的身體已經消耗不起了。”
不知蕭堇墨是否聽進了鬼月的話語,只是一言不發的默默離開,沒有繼續任何的交談。
“蕭堇墨,我的話你到底聽清了沒有,你不可以再做這樣的傻事了,我決不允許你這樣做。”鬼月焦急的追趕着一路前行的蕭堇墨。。“子夜?”忽然望見就在前方的子夜。
“見到我讓你很驚訝嗎?”子夜看着鬼月滿臉驚恐的表情。
“怎麼···怎麼會?我們天天都見面,偶爾碰到有什麼驚訝的。”鬼月一邊說着,一邊焦急的望着蕭堇墨遠去的背影。
“你剛剛在說什麼?什麼不讓蕭堇墨去做?”子夜有些好奇的向着鬼月的眼神望去。
“沒···沒什麼啊,你肯定是聽錯了,我是告訴他安陵禹灝回安陵皇城以後,他不要太難過。”鬼月機靈的解釋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