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
“小皇子,看來是真的找不到了。”劉蒙失望的說着。
“這些東西都是有靈性的,既然找不到,就索性不找了,一切都隨緣吧!”安陵禹灝深吸一口氣。
“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不要急着趕路了,找家客棧休息一晚吧。”劉蒙建議道。
“也好,養精蓄銳一番吧。”
(安陵皇城錢來客棧)
“對不起了客官,今日的客棧被包下了,您還是另換一家吧。”一個油光滿面,肥頭大耳的老闆眯着小小的眼睛高興的說着。
“什麼?被包下了?這麼晚了,你讓我們去哪找客棧?”劉蒙不滿意的說着。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誰讓人家有錢呢,他說包下客棧,我能不讓嗎?誰和錢過不去啊。”老闆機靈的說着。
“錢嗎?”劉蒙從懷中掏出了幾錠金子,在老闆面前晃了晃。
“哎呀,一看兩位公子就不是普通人,從你們一進門起,就帶着貴氣,我就說嘛,怎麼看都是有福氣的人,總不能不賞臉啊,讓有福氣的人住,都給我們客棧添福氣啊。”老闆一改剛纔的口氣,滿臉堆笑的說着。
“你剛纔不是說沒房嗎?”劉蒙假意的問道。
“這不是剛剛想起來了嘛,瞧我的腦子,在那位包客棧的客官房間對面有個空屋子,是我和夫人平日住的,今日夫人不在,若你們不嫌棄,就暫住一晚吧,怎麼樣?”劉蒙看了看安陵禹灝,只見他笑着向劉蒙豎起了大拇指。
“那好吧,我們暫且住一晚,別忘了要你們最好的服務,這個不會少了你的。”說着,劉蒙遞給老闆幾錠金子。
“是是,那是,客官您就瞧好吧,包您滿意。”老闆笑意相迎,滿臉的橫肉把眼睛深深的擠了進去,滑稽至極。
說罷,便帶着劉蒙和安陵禹灝上樓了。
(客棧中)
蠟已燃盡,北風乍起,雪花飄零,冬天的夜晚總是如此的淒寒徹骨。
“蕭堇墨,還記得當日你在大殿上對我說的話嗎?我知道你絕對不是兇手,卻可以爲了安陵禹灝而選擇自刎,你真的好傻。
就在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羨慕那個叫安陵禹灝的男人嗎?你一直如此,爲了別人一直在犧牲着自己,可你永遠也不會明白,總有那麼一些人也在爲你的犧牲而悲痛,那麼這些人你要怎麼去保護呢?那日你說,‘答應我,如果我今日解決了這件事,寰昭國都與安陵國都永不要兵戎相見。’在那時,你就已經擅自決定了自己的命運了吧,兇手太可氣,我們又都太糊塗。
不論怎樣都好,我都會永遠站在你身邊,就像我當日所說,我會一直相信你的,蕭堇墨。”凌卓溪就這樣一直傾訴着,就像當日的蕭堇墨守護在安陵禹灝的身邊。
(安陵皇城錢來客棧)
“父親···”忽然傳出一絲微弱的聲音。
“蕭堇墨?”凌卓溪驚訝的喊道。
“嗯?蕭堇墨?”牀榻上的楓兒氣息遊離的問道。
“蕭堇墨,你醒了嗎?”凌卓溪不敢相信的再次確認。
“請問,你是誰啊,我又是在哪?”蕭堇墨朦朧的睜開雙眼。
“我是誰
?蕭堇墨你怎麼了?”凌卓溪焦急的問着。
“啊!我的腦袋好痛,胸口好痛。”蕭堇墨說着,伸手摸向頭部。
“嗯?我記得我在樹林中的啊,怎麼會躺在這裏?”
“你昏倒在樹林中了。”
“哦,對了,這位公子,這個玉心鈴是你的嗎?”說着,打開緊握的雙手,一串漂亮的玉鈴鐺晃在凌卓溪的眼前,原來在昏迷中,蕭堇墨也未曾把它拋下。
“你當真不認得我?”凌卓溪不安的再次問道。
“這位公子,我們只有一面之緣吧,我又怎會認得你呢?”蕭堇墨疑惑的說着。
沒有繼續回答,凌卓溪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像千萬只劍刺入心臟,讓他痛到心底,不能呼吸。但還能奢求什麼,醒來就好,不是嗎?
“公子,謝謝你救了我。這個玉鈴鐺真的不是你的嗎?”蕭堇墨低聲誠懇的道謝。
“救人之事本就是應該的。但這物件真不是我的,你要好好保管,等着它的主人來找尋吧。”凌卓溪硬擠出一絲笑容迴應道。
“我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哥哥不讓我胡亂走動的,今天我沒有聽話,肯定是在樹林中又犯病了。”蕭堇墨微弱的解釋着,那副純真的模樣讓凌卓溪見到了不曾見過的他,是那樣無憂無慮的眸子,沒有太多的愁苦,沒有太多的顧慮,沒有太多的責任,這樣的蕭堇墨是那樣的滿足與幸福。
“糟了,哥哥和父親回去找不到我,一定會着急的。”像是忽然反應過來,蕭堇墨掙扎着坐了起來,但是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
“你要幹什麼?”凌卓溪緊張的問。
“我必須回家。”
“現在已經很晚了,況且你的身體還那麼虛弱。”
“可是父親和哥哥一定很着急的尋找我,我怎麼能讓他們擔心呢?”
“畢竟天都這麼晚了,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好嗎?”凌卓溪安慰道。
“明天一早嗎?”
“嗯,明天我送你早早的回去,現在天色已晚,回去也打擾家人,不過一晚而已,放心吧。”
“真的沒有關係嗎?”蕭堇墨不放心的又確認了一次。
“肯定沒關係,你就安心的好好休息吧,不然明天一早看見你這麼憔悴,家人會更加擔心的,不是嗎?”凌卓溪像哄孩子般溫柔的說着。
“嗯,也是。”蕭堇墨思考了一下,乖巧的回答。
“對了,肚子餓了嗎?”凌卓溪細心的問道。
“有點···”蕭堇墨小聲的回答。
“呵呵···你看我都忘記了,怎麼可以這樣照顧病人呢?”凌卓溪愧疚的說着。
“你真是個好人呢,真是謝謝了,明日一定好好答謝你。”蕭堇墨幸福的說着。
“那你好好在牀上等我。”說着,凌卓溪把被子的一角細心的替蕭堇墨掩好,然後一個溫暖的笑容,便轉身出去。
(房間外)
“殿下,有什麼吩咐?”門外的趕車人匆忙問道。
“阿喜,你好好在外面保護屋內的人就好,任何人不得入內,剩下的我來做。”凌卓溪一口命令的口吻,眼神中卻滿是柔情。
“殿下,你?”
“還有,從現在起,叫我主人就好,不要稱呼殿下。”
“這···”阿喜猶豫道。
“守在門口保護他,不許隨我而來,這是命令。”說完,徑直的走向客棧的廚房中。
(安陵禹灝的客房中)
“劉蒙,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一手啊?”安陵禹灝戲謔的說着。
“小皇子,像這種見錢眼開的老闆,我實在是見的太多了,這種小伎倆無非是爲了錢而已。”劉蒙不屑的說着。
“哈哈,還是劉蒙厲害,這世間的人情冷暖還真是可怕啊。”安陵禹灝不由的感慨道。
“世間向來如此,只有身處其中,才明白身不由己,等到幡然醒悟,怕就怕已經踏入深淵,無力挽回。”劉蒙忽然深沉的說着,一改往日的語氣。這不禁讓安陵禹灝有些不適應。
“劉蒙,有心事嗎?”
“沒···沒有。”
“有什麼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會很痛苦。”
“嗯,沒事的,小皇子。”
“那就好,只要你記得我會一直是你的家人。”
“嗯。”劉蒙堅定的點了點頭。
“可是現在,我覺得還是有問題了。”安陵禹灝話鋒一轉,低低的說着。
“問題,什麼問題?”劉蒙迅速回問。
“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安陵禹灝繼續深沉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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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劉蒙不解。
“對,很嚴重。”
“那是?”
“就有一間房,一張牀,我們今晚怎麼睡?”安陵禹灝故作認真的說道。
“啊?這···我怎麼沒有想到,我去找老闆再開一間。”匆忙的說着,劉蒙慌亂的走出房間,留下了邪邪笑容的安陵禹灝。
烏雲蔽日,寒風徹骨,天地間一片蒼茫。
“今晚的夜色還真是淒涼啊。”安陵禹灝自言自語道。
輕輕打開窗子,向外面望去,一股寒風便趁機肆虐而入,吹亂了那滿頭的銀髮。
看着對面房間唯一的光亮,想必那就是今夜包下客房的富商吧。似乎在打開的窗邊也佇立着一個人,在漆黑的夜晚中卻辨不清臉龐,只是像女子般的孱弱,彷彿陷入深深的思索。
就這樣一直注視着對面的伊人,安陵禹灝彷彿也被這迷離的夜色所困擾,思緒萬千,剪不斷理還亂,內心卻暖意濃濃,有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從蕭堇墨消失的一刻起,安陵禹灝的心就也隨之逝去了。而卻在此時,看着對面的那模糊不清的人,心底竟然像要甦醒般的溫暖。
在這樣的一個夜晚,一滴淚水悄悄的掩蓋了夢魘。
(凌卓溪的客房中)
“嗯?你在窗邊幹什麼,怎麼如此不注意身體?”凌卓溪手裏端着食物,一進房屋便看見佇立在窗邊的蕭堇墨,單薄的身體,蒼白的面容。
“沒有什麼的,我還不至於虛弱到這種地步。”蕭堇墨低低的說着。
“你不舒服嗎?”凌卓溪似乎感覺到蕭堇墨的語氣有些不對勁,放下飯菜走到他的身後,脫下厚實的袍子輕輕披在蕭堇墨的肩上。
“你怎麼樣了?”凌卓溪微微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