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氣又是無惱,韶,他說過不會讓她不開心的,可是可是這到底是在做什麼?
坐了下來支着下巴嘆息,爲什麼他是皇上,爲什麼?
奶孃雖然教了她很多禮規,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女人要謹守着婦道,知雖然知,可是心裏是很不喜歡的。
去買魚的時候別人說沒有生下兒子夫君就納了小妾,她回來還悄悄地問過他,會不會納小妾。
她記得他笑寵地將她抱到腳上坐好說:“這輩子寵你一個人都不夠,這輩子也註定就只愛你一個人。”
但是皇上是一國之君,是天之驕子,代表着有後宮,有三宮六院,有很多的妃嬪,剛纔皇后娘娘不是讓那麼多陌生的女人都來了嗎?個個都還年輕,都很漂亮,全部都是他的妃。
她是他的妻,可是她算是什麼妻,連個妾室也算不上。
她不要這樣的生活啊,她只想簡單的,快樂着。
如果不是她的,她可以割捨下所有的快樂與幸福。他是何其瞭解她的,她雖然溫順,雖然對他一心一意,可是她想什麼,他還是知道的。
遇上對的人,卻不是對的立場,真讓人難受。
關係總會有改變的,不可能這樣關着她的。
小閣樓裏有牀,她去躺着睡了會門輕敲響,清朗的男音叫喚:“新兒,是我,蘇洛。”
“我也不想見你,你走吧。”
蘇洛苦澀地笑:“你也恨我了是不是,曉錦,騙取是該死。”
她冷哼:“不再是爲我好了嗎?”
“對不起。”
“蘇洛,我也討厭你。”
“那可不可以開門。”
“開不開,由我說得了嗎?”門分明是外面鎖上的。
蘇洛一笑:“果然好大的火氣,我來賠罪的。”推門進了來,手裏捧着一根藤條:“我來負荊請罪了。”
那笑呵呵的樣子,看得她有些無力,抓了他手裏的藤條,往他身上輕輕一揮就丟在地上:“蘇洛我問過你的,可是你也不說。”
他拍拍心口笑道:“我現在是有苦難說,說爲你好你肯定是不想聽的,可是曉錦啊,嗯,這世上果真是他對你最好的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一是一,二是二,惹你的現在是李韶,你找他算帳就是了。”
她氣不打一處來:“還說是我大哥呢,合着外人來騙我。”
“呵呵,怎麼,現在我就不是外人了,我知道了,現在你不和他一條心,於是我就是你的親人了,你和他一條心的時候,我就是外人。”
她聽得又羞又嘆,這死蘇洛就是讓她生不起氣來了。
“好了別生氣了,你聽,你家那位比你還生氣,前面就是啓元殿,聽到沒有?”
“聽什麼啊?”她沒聽到什麼。
“李韶在罵人,在吵架。” 她也豎起耳朵聽:“聽不到啊。”
他神祕兮兮地說:“剛纔公公十萬火急地傳我進宮,我就料定紙包不住火了,這不,這個地方要從啓元殿裏進來,裏面責罵得可大聲了,不過公公沒讓我多聽就帶了我來這裏。皇上可是要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明着淡淡疏,背後讓人揣了人家老家的陰暗傢伙,如今可是失了風度地在吵架。”
“和
誰吵啊?”她好奇地問。
蘇洛倒也是說得對的,韶很少去計較事,他做他的事之時是一絲不苟,除了她的事之外別的都很少去在乎,而且有公公給他打點着,他壓根也就不想去費心多操心別的事了。
“和皇后。”他笑:“不過也不一定,可能是很多人。”
她也嘆息,他肯定是很生氣現在。
她只是想一個人去靜靜,好冷靜地想想她和他以後的關係,的確是不好走啊,想想都夠頭痛的。
蘇洛有的沒的與她閒聊着,她無心於聽,把他趕走了。
一出去就看到韶站在啓元殿,蘇洛嚴肅地說:“她現在很生氣,把我也趕出來了,罷,我還是回去,這宮裏我也覺得彆扭。”
韶嘆氣:“喬公公,送他出宮。”
“是,皇上。”
喬公公八卦地打聽:“蘇洛,你就帶根藤條進去,蘇小姐就不生氣了?”
“呵呵,我又沒有得罪她,而且也不是我把她關起來的。喬公公啊,你看你勸勸你家主子,這樣關着算什麼,她心裏不氣纔怪,女人要好好哄纔是,再說曉錦心裏有他,不過是嘆息鬱悶二天又會放下的。”
“你走好。”喬公公連送也不送了:“老奴還是回去看看皇上,皇上心情不好。”
“活該不好,早我就跟他說過,這些也是他必須承擔的。”
愛一個帝王很辛苦,帝王愛一個,也會很辛苦。
“蘇洛。”快到宮門口,一個宮女笑着叫他:“皇后娘娘請你到鳳儀宮裏坐坐。”
他曬然地一笑:“賤民可不是什麼身份,如何得以見皇后娘娘的尊顏。”
“那你是想要抗娘娘的旨意嗎?”
他聳聳肩頭:“定是不敢的。”
跟了宮女去,鳳儀宮是正宮皇后所住,華貴自不在話下,不過一進去裏面倒是素淡而不奢華。
他站着臉含笑意,一會兒那宮女又出來:“皇后娘娘請你進去,你進去之後說話得看着點,不得無禮得罪了。”
他打笑地說:“我是真怕失了禮數,皇上見了我,我也是不施禮的。”話兒倒吸一口冷氣:“你,你倒是好大膽,還說皇上見你。”
“是啊,皇上見了我,也是叫我一聲大哥的,誰叫他要娶我的妹妹呢。”
“話兒,還不帶進來。”
踏了進去,他就跪在地上,行了禮之後也不說話。
“你就是蘇洛吧!”清雅的女聲,還帶着隱隱的火氣。
蘇洛應:“是的,皇后娘娘。”
“聽說,你在宮外是做些小生意的。”
還在轉圈兒說,宮裏的人心倒真都是這樣的嗎?他剛纔可是直接明瞭地說皇上娶了他的妹妹,這會兒還要裝作不知道,他就不信這麼近皇后沒有聽到。
“是的,做些小生意維生。”
“喬新是誰?”
“回娘娘的話,喬新是我認的妹妹,我這妹妹也嫁人了,夫家姓李,單名韶字。”
醉藍聽得是氣得心口急順着,隔着一方輕紗緊盯着他。
說出來是那麼的理直氣壯的,剛纔皇上說了,他的事不必她來理,也不要她多過問,叫她做好自個份內的事就好了,一直都是這樣,一直都是份內的事。
纖指一抓,那翡翠護甲掐入手心裏,痛得鮮血滴了出來,她靜靜地看了會說:“蘇洛,你可知道他是誰?”
“知道,他是李韶,是當今皇上。”
“放肆,來人啊,掌嘴,居然敢稱當朝皇上的名諱,簡直是不知死活。”一腔的氣,讓她真的是再也控制不住。
他和她吵架,第一次的吵。
她才覺得她看着他真的是像陌生人一樣,從來就沒有看透過他,而他也不是她所能撐控,猜測得透的。
韶是從來一點兒也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啊,多年來的美夢,如海上的沙築,經不起浪頭的一打。
蘇洛也是不懼於皇后這些的,越是這樣,越是才能讓人看得清,皇后本性並不是如表裏所說的那般。
倒也得讓韶看着了,他總覺得他的後宮安逸,皇后是個聖人一樣。
這不,曉錦一回來,所有的嫺雅都失了吧。
嘉盛對皇后的評價倒是挺高的,但是蘇洛是從來不相信做到皇后可以真的一無手段。
他不是韶,他在棋局之外,觀棋更清楚。
知道得越少,纔看得越是透徹的。
倒是沒打成,話兒上來求情了:“皇后娘娘,這賤民也是個沒什麼見識的,皇后娘娘怎值得爲這個賤民置氣呢。”
這會兒多少眼睛在看着啊,就是傳了蘇洛來,指不定一會皇上來了,那不是抓着了憋端,到時又得再訓斥皇后。
醉藍是無法冷靜,她也終是知道爲什麼她那聰明過人的顧元柳姐姐爲什麼也會失了儀態。
當初是冷靜地看着,把顧元柳逼得差點就崩潰。
如今換成自已,定性怎麼也差了這麼多了呢?
撫撫額頭,沉重得不得了,這些天本來身體也不太舒服來着,的確是不該這樣的。
揮揮手:“話兒,你送他出去,以後在宮裏也應是常見到他的,好生賞些東西。”
“娘娘,只怕他是會拒絕的,奴婢看他與別的人不一樣。”
“便是拒絕,但是本宮做到自已這麼一份就好。”讓人看低,不把她放在眼裏,好過變成眼中刺,讓人記掛着。
話兒便出去,親自恭敬地把蘇洛送出宮。
蘇洛笑:“皇后娘娘說要給小人掌嘴,可真是嚇了一跳呢。”
“皇后娘娘最是護皇上的聲名了,你快些出宮吧。”她也不想多和蘇洛說,總覺得他的眼睛太燦亮,燦得讓人羞愧萬分。
她們總是在做着收買人心之事,總是以爲拿捏得住人性的弱點,可是也是最經受不住別人的嘲笑。
回了去看到皇后還在嘆息,輕聲地安慰:“娘娘也別急,如今也只是回來了,她也記不得以前的事了,娘娘不必太擔心的,縱使皇上再查當年的事,也查不出娘娘來啊,再說了所有的茅頭可指向柳妃。”
“你當皇上真是傻瓜,真是什麼事都不知道嗎?他第一句對本宮說的是什麼話,他說本宮這般有心機,居然把蘇曉錦給請到宮裏來了。他是不想讓宮裏人都知道蘇曉錦的存在,可是本宮這麼做,他就沒有了退路,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他想保護着蘇曉錦,他想維持着他所謂溫甜的家,他從來就沒有把宮放在他的心上。”
越說是越氣啊,心口都難受,額頭的青筋也在跳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