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姬樂獨自走出靈宮,跑到靈山吹風。
作爲這次大勝利的主角,姬樂哪怕將事情都交給楊柯,自身也是宴會上不可缺少的絕對主角。但他趁着宴會進行的空隙,偷偷來到靈山懸崖邊散心。
沒一會兒,青年也來了。他坐在姬樂身邊,陪他一起看風景。
“沒想到,短短七日發生了這麼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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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樂瞥了他一眼,滿臉嫌棄:“怎麼又是你?”
“難道我每次偷空散心,你都要插一腳嗎?”
“散心?你剛纔將楊柯擠兌的那麼慘,還有什麼可煩心的?”
“剛纔在永樂殿內,是國靈姬樂,而現在只是公孫聞禮。”
穿越後,以國靈身份統帥國民,姬樂無時無刻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眼下四周無人,才勉強能放下僞裝。
“對了,不說我,你跟你家部將如何了?”
提及這事,青年臉立馬垮掉:“別提了,現在根本無法呼喚,他們似乎不存在自己的意識。”
一開始,路博德二人率大漢鐵騎相助。但事後,二人宛如普通軍魂一般,再沒有任何主動行爲。
何止他們倆,就連那些大漢鐵騎也在一夜之間跌落位階,變成步兵、槍兵等其他兵種。如今留下的騎兵少了一大半,就彷彿一開始出現的戰馬都是虛幻之物。
“史皇說,最初二人可能是因爲薪火加成,才能主動和我交流。但現在不行,需要慢慢溫養軍魂。其他將士也是如此。”
“那也不錯,至少你也算有人陪。”路博德二人都是青年昔日部將,青年有二人相伴,至少沒自己這麼孤獨。
夜幕下,望着燈火通明的九宮城,姬樂心中升起寂寥之感。
舉世環顧,同時代的人只有自己一個。在這裏,自己要扮作國靈,以兩漢時代的禮儀確保自己的威儀。時間久了,或許自己都會忘記自己的來歷吧?
“霍去病。”青年嘴裏突然蹦出一句。
姬樂有些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青年神情不耐,撓撓頭,扭捏着又說了一遍。這次,聲音稍稍大了些。
姬樂眨眨眼,仍一臉茫然:“風太大,我沒聽清。”
“霍去病!”這次青年狠狠撂下話:“最後一次,別指望我再說!”
“好好好,我的霍大司馬。”姬樂站起來,伸出手:“重新認識下,劫後餘生,在下公孫聞禮,指教了。”
霍去病看了看他伸出的手,狠狠一拍:“惡不噁心,知道名字就行,不用這些虛的。”
姬樂挑挑眉,知道這廝自尊心高,也沒繼續撥撩。他從懷中拿出一件東西,正要交給霍去病時,冠軍侯突然道:“你伸出手。”
“嗯?”姬樂開玩笑說:“怎麼,這會兒打算握手了?不過,這次輪到我說不——”
話這麼說,但姬樂還是伸手打算按照現代的禮儀和霍去病握手。
啪嗒——
姬樂手中突然多出一件木製品。
“這是……”
“你不是說,想要一把摺扇?我問了老爺子,這種用竹子製作的竹摺扇,應該勉強也湊活?”
這把摺扇是霍去病在東方諸國行走時,於沿途找到的一顆墨竹。他將墨竹製作爲扇葉,寬大的扇葉薄如蟬翼。哪怕沒有扇面,也能視作一把合格的摺扇。
“如果你願意,可以自己糊扇面。”
“不用,單純的木扇子也很不錯。回頭可以讓史皇氏刻上天篆,製作爲法器。”
說着,姬樂也把自己準備的印章交給霍去病:“送你的。”
看到這枚印章,霍去病愣了下:“這東西你怎麼弄出來的?”
這印上面有“驃姚”兩個隸書字體,是霍去病生前用過的一枚印鑑。
“自然是信仰力量具現。不久前虎符發生異變時,這枚印鑑曾發出金光作爲引子。我懷疑,你那兩個部下之所以降臨,可能跟此有關。”
不然,怎麼可能那麼巧?偏偏召喚霍去病自己的軍隊?
摸着印鑑,霍去病問:“你送我的禮物就這一件?”
“怎麼?作爲你我正式結識的禮物,這印鑑很不錯啊。”
“只是覺得我有點虧。”
“虧?”
霍去病掂量手中的印章,撇撇嘴:“我親手給你做的摺扇,結果你只是從漢庭具現一枚我的印章。自然是我虧了。”
“那你別要!”說着,姬樂要收回驃騎印。
但霍去病隨手把印章揣入懷中。“算了,我勉爲其難的將就一下吧。”
“呵呵……”看對方的便宜賣乖的表現,姬樂本想諷刺幾句,但轉念一想,又道:“這印是你生前故物,但在這裏,我肯定無法爲你加封什麼大將軍、大司馬之類頭銜,只能說一句抱歉。”
“我重活一世,也不是爲了做什麼大將軍。而且只要漢民們活得好,我就心滿意足。”他伸着懶腰:“當初第一次隨軍征戰,或許有建功立業的想法。但隨着後面一次次行軍,想法有所改變。”
“我輩軍人建功立業,但最終的意義仍是保家衛國。國泰民安,纔是我輩所求。”
在他身後隱約出現無數大漢軍魂。
“名利,對現在的我只是身外之物。”
望着夜幕前的年輕將軍,姬樂欲言又止。
如果你真想要一枚印章,我的技術不是不能考——
“你們說什麼呢!”神風吹過,風娥閃亮登場,將姬樂打算說的話重新憋回去。
她興致勃勃對姬樂說:“我的神廟選址完成,要不要一去看看?我還給楊柯弄了幾個題目,走走走,一起去。”
風娥這位洋溢活力的女神打破夜幕的沉寂。
姬樂苦笑道:“殿下不去參加宴會嗎?”
“宴會可以改天再參加。”風娥滿不在乎:“先帶你們去我的神廟地址。”
風娥挑選的神廟地址在靈山不遠,背後就是靈山的一處風口,旁邊栽着一顆神樹。
姬樂仔細感應後,點頭道:“這裏聚集北風,的確適合你。”
“不僅僅是北風,這裏也是一處難得的陰地。”風娥:“我能感覺到大地靈脈的力量。回頭將月鏡放在這裏,我可以打造一口全新的月之井。”
提及月之井,霍去病想起一件事:“地母讓我跟你帶話,她已經徹底放棄大地表面的主權,如果你打算爭奪,請動用全力。”
“大地權柄?”風娥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我對現有的神明權柄沒有太大興趣。相反,我更喜歡培養全新的權柄。”
比如這次的瘟疫權柄,一個上位神,雖然依附在風之主神名下,但風娥有資格建立一個真正的瘟疫神系。
“比起大地,我很好奇日月之間的特殊關係。所以才讓你們去找月鏡。”
風娥身上有日神的加護,所以她打算通過月鏡完成日月力量的統合。
“當然,我要的並不是姬樂爲日神展現的光輝之路,而是另一條全新道路。”
霍去病纔不管風娥是什麼打算,將話傳到,他再沒有跟風娥單獨搭話。
突然,他餘光看到姬樂走到神樹前,伸手輕輕觸碰神樹。
“姬樂,你做什麼?”
“我只是感覺這棵樹有點不對勁——”陡然間,大樹冒出白光,漸漸變成一位昏迷不醒的俊美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