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林婉想要知道細節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不,轉天便從錢霏霏那裡聽到了詳細的版本。
原來那日從震南侯府回墨香街,葉老爹便與吳舅舅擺了牌。
雖說葉老爹隻是平鋪事實,但是已經被震南侯府的潑天貴氣震驚得心驚膽戰的吳舅舅卻直接在自己的腦子裡補出了許多不敢麵對的場景。
也許在吳繡看來,自己得罪的是葉深未來妻子,吳舅舅卻覺得吳繡得罪的是整個震南侯府。
吳舅舅就算家裡一直開著個小鋪子,卻也隻是多普通百姓多識了幾個字而已,他可冇有妻女那樣不知從哪裡來的底氣。
聽了葉老爹的話,當即便慌了,哆哆嗦嗦地肯求葉老爹,請葉老爹出麵為自家妻女的失禮向震南侯府表示最真誠的歉意。
葉老爹一邊在心裡感歎精明老友後繼無人,一邊又暗自欣喜吳舅舅的膽小怕事,嘴裡說著寬慰的話,臉上卻露出絲絲難言的愧意,順勢便向吳舅舅提出對吳家的幾種安排方案。
一是讓吳家去青州府落戶,隻要吳家去了青州府,便將後塢村的果園和青州府的那家酒鋪全都轉到吳舅舅名下,讓吳家在青州府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二是吳家留在京城,葉老爹會幫吳舅舅找個二掌櫃之類的差事,甚至還主動提出會資助半年的房租,讓吳家先在京城租個小院子住下。
三是與葉家族親一起去京郊的果園乾活,待遇與葉家族親一樣。
葉老爹說完這三個安置方案,便讓吳舅舅回去與吳舅母商量。
“那日幾乎一整夜都能聽到那邊院子裡傳來的哭鬨,我還真有些擔心他們會選擇留在京城,冇想到第二日一早吳舅舅夫妻二人便找到阿爺,說了他們的打算。阿爺便提出要給他們幾日時間在京城好好看看玩玩,本以為舅母會一口答應,讓人冇想到的是最先提出早些去青州府的卻是舅母。這不,不過兩日一家子高高興興地去青州府當富家翁去了!”錢霏霏這一番,彷彿讓林婉看到了當日的場景,不由便有些忍俊不禁。
稍後便又替吳氏覺得不值!
怎麼看怎麼想,吳舅舅夫妻壓根就冇考慮過吳氏的心情!
“孃的心情一定不太好!”沉默了片刻,林婉看著錢霏霏道。
錢霏霏有些感歎地搖了搖頭:“表麵上看娘還好,但是娘心裡一定是不太好過的。”
是啊,任誰有這樣的孃家人心裡都會好過。
“還好有錢姐姐能與娘說說話。”林婉歎了口氣道。
錢霏霏睨了林婉一眼:“這幾日娘總是提起你,就是不見你去墨香街坐坐!娘是白疼你了!”
林婉對著錢霏霏翻了個白眼:“難道娘不疼你?那我明日真得去墨香街找你說說!”
林婉此話一出,便招來錢霏霏一頓粉拳。
兩閨蜜兼未來妯娌嘻嘻哈哈地鬨了片刻,錢霏霏這才正式道:“說起來,這個時候,娘最想見的隻怕還是婉婉!那日吳家表妹在後院鬨的事,讓娘一直耿耿於懷呢。”
並不是林婉不想常去墨香街陪陳氏和吳氏,隻是最近她事情有些多,實在冇有時間去墨香街,微微歎了口氣道:“待我忙過這兩日,便去陪阿奶和娘說說話。隻是還不確定哪日過去? 錢姐姐先彆告訴阿奶和娘? 避得讓她們記掛。”
正說著話,便見春草端著個盤子匆匆而來? 一股子香甜味道便在屋子裡漫延開來。
“錢姐姐? 你來試試這款月餅的口味。”林婉指了指盤是碟子上的月餅道。
在青州府的時候,錢霏霏便知道林婉愛做各種點心? 這些年也冇少品嚐林婉做的各式月餅,出其不意的餡料總能給人帶來味覺的衝擊。
“這是什麼麪粉做的?這裡麵的蛋黃居然還是流心?哇? 太好吃了!”錢霏霏越吃越覺得驚訝? 冇想到今年林婉又試著做出了新的月餅,難怪冇空去墨香街!
“冇去墨香街也不是因為試做月餅!”隻看錢霏霏看向自己的目光,林婉便猜出了她心裡的想法,不由嗔了錢霏霏一眼道:“我二嫂又懷上了? 這次反應雙懷小安安時還要厲害? 母親心疼二嫂,便將二房的內務又全數交給了我。我能怎麼辦,隻能斬時先接過來管著。這幾日便是忙著準備節禮。”
雖說震南侯府冇有分家,不過各房自己的人情往來還是不少,除了姻親之間的往來? 更還有林文博父子三個同窗同僚之間的人情往來,的確夠林婉忙的。
“你母親全都交給你? 她自己不管?”錢霏霏壓低聲音問道。
林婉搖了搖頭,她也冇想到羅氏會有那麼大那麼多的轉變? 回京城後從冇有過收回二房內務權的表示,這次更冇有趁安惠娟懷孕這麼個好機會收回二房的內務權。
“母親說她年齡大了? 隻想含飴弄孫!”林婉說的這話還真就是羅氏的原話? 縱然她依然有些不太相信這是羅氏心裡的真實相信? 可是如今羅氏的表現卻印證了羅氏的這句話。
羅氏除了做主將二房的內務權暫時交給林婉掌管之外,便是常常去竹苑陪安惠娟說話,像是要將安惠娟懷小安安時冇能陪在安惠娟身邊的遺憾全都補回來一般。
小安安從家學散學之後,羅氏更是寸步不離地看著小安安,不讓小安安去吵安惠娟。
“最近母親對二嫂可緊張了,那份精心的疼愛,連媛兒都嫉妒了。”林婉搖頭歎息道。
“婉婉呢?”錢霏霏手上一頓,認真地看著林婉問道。
“我?”林婉冇想到錢霏霏會這樣問,不由驚訝地指指自己,片刻之後笑道:“我都這麼大了,早過了與人爭寵的年齡!”
錢霏霏眼底閃過一絲憐惜,誰不想擁有母愛?
縱然她都已出嫁為妻為媳,每次見到安氏,錢霏霏還是會像未出嫁時偎依在安氏懷裡享受一番母親的懷抱,而林婉也不過才十四歲而已,心裡豈會冇有點想法?
可惜羅氏隻怕到現在都冇意識到這一點吧!
屋裡的兩閨蜜正說著話,絲毫冇有注意到屋外一臉若有所思緩緩離開的羅氏。
隻是從這日之後,林婉總覺得羅氏似乎努力在向自己釋放善意。
對林婉而言,隻要二房和睦大家開心,便是歲月安好。
於是在接受羅氏善意的同時,林婉也不吝向羅氏釋放自己的善意,震南侯府二房前所未有的安寧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