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粗暴的女生！」柳星低語，隨即狐疑地看向夏鵬飛。

心想，你這雙眼睛是近視了還是瞎了。滿大街都是溫柔的女生你不挑？

冷絲雨拎住華可多的書包，進了教室就把零食擺在講台上喊:「免費零食，先到先得。」

零食不到一分鐘就被搶光。

華可多扮出個苦瓜臉，「絲雨，你對我太狠了！再折騰幾次，我家都快破產了！」

「破產了才好，沒準那時你就成魔鬼身材了！」絲雨把搜刮完零食的書包套在華可多身上，轉身回了座位。

夏鵬飛和柳星都安靜地坐在位置上，專註地打量著絲雨的一舉一動。

「交歷史練習冊！」華可多站在講台上大吼一聲，「五分鐘之內交來，過時不候！」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高二、一班的學生交歷史作業很快，不到四分鐘，華可多就收齊了全部歷史作業。

華可多抱著一大疊練習邁著雄壯的步伐出了教室，不一會兒就抱了一疊歷史單元練習卷下來發了。

夏鵬飛拿到試卷，柳星一把奪過，見試卷上打了個「62」分。

夏鵬飛把絲雨的試卷拿過來，見是「89」分。

柳星拽住夏鵬飛的袖子，「來，我幫你講題，我歷史學得很好。」

夏鵬飛想聽絲雨講題，但見絲雨埋頭做數學高考及模擬題，就轉身過去聽柳星的分析。

對學習無感的王小寶也跟過來聆聽新校花、女學霸的文化指導。

「……第9題，根據材料可以看出張樹聲主張向西方學習，不僅是器物層面還包括制度層面，此主張已經突破了洋務派僅學習西方器物不學習西方制度的藩籬，所以D項正確。」

內行看門道，只簡短的幾句話，絲雨就看出了柳星歷史分析的專業性、準確性。

王小寶苦哈哈地說：「我聽不懂呢。」

女學霸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第19題材料傳遞的觀點是康梁的維新變法為新文化運動提供了一定的基礎，這體現出思想解放運動之間的聯繫，具有漸進性的特徵，因此此題選擇D項。

A項錯誤，我們不能單單根據這兩件事情就得出『上海是近代化先行地』的這一結論；

B項錯誤，材料中並沒有說康有為梁起超與塵獨袖思想領域的相同性，B項『不同階級政見相似』既不符合題意，又不符合常識；

C項錯誤，材料反映的是康梁思想與塵獨袖思想的漸進性，而不是兩者思想的並存性。」

就只從這麼兩個先擇題的分析看來，冷絲雨就可以斷定，女學霸所說的「我的歷史學得很好」所言非虛。

柳星的講解不僅僅是表現出了深厚的史實基礎，也凸顯了很高的思維素養。

絲雨想，現在夏鵬飛這貨已經不需要糾纏我也能提高歷史成績了。

「講得挺好。以後歷史不懂我就問你。」夏鵬飛說著，眸光掃向絲雨。

絲雨依然面無表情地做著數學高考題。

絲雨遇到一個難題，她不問夏鵬飛，卻朝數學也學得不錯的柳旭東求助，「旭東，這道題我啃不動，幫忙講一下。」

柳旭東屁顛屁顛跑過來，「美女噠，有求必應！」

見柳旭東那股熱情勁兒和絲雨那股虔誠勁兒，夏鵬飛在一旁妒火中燒，柳星後面講的內容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懂了沒有？」柳星一大段鞭辟入裡的分析之後問夏鵬飛。

夏鵬飛卻完全不在狀態，「啊……呃，懂了。」

「鵬飛，晚上我們去『在水一方』行不？」柳星問道。

「『在水一方』呀？」夏鵬飛故意抬高音量，「好啊，好長時間沒出去放鬆了，我請你們。」

下午放學，夏鵬飛和柳星一起離開教室直到廣場外才分開。

夏鵬飛朝幼兒園走去。

陽靜正帶著小蟲蟲和小圓圓站在門口等候冷絲雨和夏鵬飛。

稍後，冷絲雨和蘭蘭到了，夏鵬飛說讓蘭蘭和絲雨先把蟲蟲和圓圓帶走，自己想和陽老師說事。

「圓圓，姐姐有點事情，你和蟲蟲先跟蘭姐回0101背詩，我馬上就回來。」冷絲雨猜測夏鵬飛是談小蟲蟲和小圓圓的學習，冷絲雨就支走圓圓，自己則跟著夏鵬飛隨陽靜進了教室。

陽靜端坐在凳子上，夏鵬飛一屁股坐在書桌上，絲雨坐在遠處，裝著記英語辭彙。

「陽老師，你認為圓圓和蟲蟲的學習能力怎麼樣？」夏鵬飛問道。

陽靜咬了咬嘴唇說：「太強了，我們教材的那點知識對他們來說太單薄了。」

「冒昧問一下陽老師的學歷及專業？」

「大學本科數學專業畢業。出來沒找到工作，陽差陽錯來當了幼師。」

「挺好。我想問一下，陽老師有沒有意向每天替圓圓和蟲蟲額外輔導功課，在我家或者絲雨家都行。」

「沒問題，反正我現在也是一個人。休息時間很長，也很無聊的。」陽靜嗅到了金錢的味道。

「按梓虛市的行情是每小時一百元每個學生，兩個小時兩個人四百元是正常價格。我每天付你六百元，一個月給你一萬八。你看怎麼樣？」

「一萬八？」這個價格把陽靜嚇懵了，她的工資才四千元，這可是她工資的四倍還多，每天多工作一兩個小時，讓她的工資實現質的飛躍，她有什麼不樂意的。

「有什麼特別要求嗎？」陽靜已經迫不及待了。

「系統教授她們小學語文、數學知識、英語知識。得講練結合。順帶幫忙督促她們每天背幾首古詩，每天至少學習三十個以上的漢字。」

「完全沒問題。」金錢的魅力讓陽靜對夏鵬飛立刻恭順了許多。

絲雨知道，夏鵬飛想讓自己從輔導蟲蟲和圓圓的任務中解脫出來，安心放在自己的學習上。

絲雨沒等他們的交談結束就慢慢走出了幼兒園，腦中各種信息糾結成一團亂麻。

夏鵬飛幫助圓圓，她無力拒絕，也不想拒絕，也無權拒絕。

圓圓的前程重要還是她的那點自尊重要？

圓圓確實充當了蟲蟲的學習助手，這是無庸置疑的，用圓圓的話來說，圓圓是值那個價的。

她也明顯感受到，這些天來圓圓的學習慾望正以不可遏制的速度在膨脹。

她還清晰地記得，幾天前的晚上，圓圓的大眼在檯燈的照耀下格外閃亮，「明天，我就要起飛！姐姐，我不會甘於做普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