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許經理。」林婉如趕緊揣起紙條，用洗手液洗過手，準備去廚房。

「今天秦總要回來，注意手腳麻利些！」

「好的。」在這座擁有巨大空間的三層別墅里，林婉如溫順得跟個寵物貓一樣。

林婉如慌忙去了飯廳，一位身材苗條面容絕俗的姑娘正在手忙腳亂地擺放鮮花飲具碗筷。

林婉如聽許輝說，這位姑娘名叫范香靈，年僅二十一歲。

看起來很機靈的一個人，卻偏偏少言寡語，很少與人交流。

「林阿姨，可以端菜了。」范香靈難得地說話了，聲音柔美，帶沿海一帶口音，普通活不很純正。

范香靈、林婉如正在上飯菜的時候，就聽許輝說了聲:「秦總回來了！」

范香靈一聽，神色就有些不自然了，放酒杯的手略顯顫抖。林婉如覺得有些吃驚。

大廳門口出現了一位五官周正、皮膚白皙、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年紀在四十齣頭，步態沉穩，目光看起來很平和。

他就是這座別墅的主人，秦授。

秦授長期在類似於梓虛市這樣的三線城市做房地產開發。

「秦總，您回來了！按您的要求，飯菜已擺好。」許輝畢恭畢敬地說道，跟對林婉如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秦總好！」范香靈低聲喊道。

「秦總好！」林婉如也跟著招呼。

秦授經過林婉如身邊時，目光停在林婉如的臉上，「以前沒見過你。」

「我是才來的，秦總。」

「什麼名字？」

「林婉如。」

秦授的目光頓了頓，再掃向一旁的垂首低眉的范香靈，緩緩走向了飯桌，落座后就淡淡說了一句：「倒酒。」

范香靈手執葡萄酒瓶替秦總倒酒，由於過度緊張，不小心把酒杯倒翻，潑了秦授一身酒水。

范香靈嚇得連連說：「秦總對不起！」

林婉如拿了毛巾替晉沉舟慢慢擦著酒水。許輝在一旁低聲喝叱范香靈：「笨手笨腳的，沒長眼睛啊！」

秦授右手上揚，制止了林婉如的動作和許輝的責罵，將酒杯輕輕扶起，溫和地說：「許輝別嚇著小姑娘了。香靈，再來倒上。」

范香靈中小心翼翼地摻著酒，林婉如出了飯廳去打電話。

……

「我媽的電話——噓——」絲雨接到電話時，一看是林婉如的電話，立刻示意讓飯廳上的人全部閉嘴。

冷絲雨：「媽媽，你最近身體怎麼樣了？可別再打三份工了。」

林婉如：「我現在身體很好，沒打三份工了，工作也穩定下來了，在一個大老闆家裡做家政服務。」

冷絲雨：「那就好那就好。圓圓知道了，也會很高興的。」

圓圓跑到絲雨身邊：「問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冷絲雨：「媽媽，小圓圓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林婉如沉默片刻，「還得過一段時間。」

冷圓圓脆生生邀寵，「姐姐，告訴媽媽我都學完《啟蒙英語１》了。」

冷絲雨溫柔傳話，「小圓圓讓我告訴你她已經學完《啟蒙英語１》了。」

林婉如又默然片刻，「哦，好。讓她不要驕傲。你沒出去打工吧？」

冷絲雨輕聲說：「媽媽，我不敢了。」

林婉如語重心長地勸道：「雨兒，你現在得集中全力學習，錢的事就交給媽媽。好嗎？」

冷絲雨軟語回話，「嗯。」

「林婉如，又在打電話了！還不去收拾碗筷！」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粗暴的聲音。

電話立刻掛斷了。

小圓圓摟著姐姐說：「是誰敢對咱媽那麼凶！媽媽有沒有危險？」

冷絲雨內心壓著火，嘴上卻安慰圓圓說：

「有些男人的性子就是這樣，說話粗聲粗氣的，但並不代表他就有危險性。來，快去吃飯。」

絲雨的心裡卻想，敢對咱家大母豹如此粗暴，信不信我一巴掌呼你出銀河系！

吃過午飯，郝小麗忙著收拾碗筷，蘭蘭忙著記《駕駛員交通法規培訓指南》，絲雨趁夏鵬飛打電話自己單腳跳到客廳沙發上去思考人生。

夏鵬飛處理完公務，轉眼一看，不見了絲雨人影。忙跟進客廳，從外衣口袋裡掏出藥瓶替絲雨上藥。

「你是一逮著機會就想從我身邊開溜是吧？」夏鵬飛在茶几上一個瓶子里取了棉簽，然後打開藥瓶，暗眸橫掃沙發上魂靈出竅的冷絲雨。

「啊？你說什麼來著？」絲雨掀眸聚焦，手裡把玩著一個空易拉罐。

「林阿姨沒什麼事吧？」夏鵬飛替絲雨褪下拖鞋去了棉襪，仔細觀察絲雨的腳踝，「腫消了許多了，看來你們家的紅花油作用巨大。」

「我也不知道……那還用說！」絲雨看著鵬飛纖長嫩白忙碌的右手，心想，這貨根本不像是武林高手，我當初就是給這貨的手給騙了！

好氣哦！

「要不，讓她到『豐源』做事？」夏鵬飛用棉簽蘸了藥液，往絲雨腳踝上均勻地塗抹著。

「不用了。」虧你想得出，讓她到你媽的店裡打工，你倒不如殺了她！絲雨暗自腹誹著。

冷絲雨認為，以林婉如的個性，就算讓她去乞討，她也不會去譚若梅面前去求職的。

有些人就是這樣，儘管在物慾橫流的世界闖蕩得遍體麟傷、拼得個精疲力盡，卻偏偏要守著僅存的一點尊嚴！

儘管別人看她的尊嚴，一文不值。

畢竟，攀附往往是沒有實力者的捷徑；

有時，出賣尊嚴比守護尊嚴要容易得多。

所以，這個世界不要臉的人很多；為不要臉辯護的人也很多；自己不要臉還不夠，還要嘲笑那些想要臉的人的不識時務。

因為他們會故作聰明地告訴你一聲：這就是現實，請認清現實！

去特么的現實！我還真不信這個邪了！

絲雨的心裡不知是跟誰較上了勁，狂躁得想要殺人，但嘴上和眼裡卻平和地說：「行了，不用擦了。」

「……第六十七條機動車駕駛人對道路交通安全違法行為處罰不服，申請行政複議或者提起行政訴訟后，經依法裁決變更或者撤銷原處罰決定的，相應記分分值予以變更或者撤銷。

第六十八條機動車駕駛人在一個記分周期內累積記分達到12分的，公安機關交通管理部門應當扣留其機動車駕駛證……」

蘭蘭在一旁記著交通規則，美眸還有時不時地看向客廳。

電視里，梓虛一台正播放「梓虛新風」:

「……今天上午，我市一位計程車司機武仲達在市郊行車時，發現路旁有歹徒對女子持刀行劫，計程車司機當即和乘客一道，勇斗歹徒，救下了女子。

但計程車司機在搏鬥中身負重傷，當前正在市第一人民醫院搶救……」

「武仲達！」絲雨驚呼，「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