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插進鎖孔旋轉半周,聽見哢噠一聲以後,溫尋抬手握住門把手,擰開了門。她照例低頭檢視門口有冇有擺放著薑向陽的鞋,奇怪的是,不僅冇有他的鞋子,就連鞋架都冇在了。
她隻好帶著點鬼鬼祟祟地探頭往裡看,很快,裡麵傳來了薑向陽的聲音。
“回自己家,乾什麼這麼鬼鬼祟祟的?”
溫尋冇回答他,反而是問,“你怎麼回事,鞋架移到裡麵乾什麼?”
“在大掃除。”
溫尋不太信薑向陽的這個說法,她覺得他分明就是知道她看了小星球裡的話今天會回來,所以故意躲著,想抓她個現行。
她有些責備自己的沉不住氣。
——這次的事絕對是薑向陽全責,該是他來找她的!
“你空著手回來的?”薑向陽又問了一句。
“對啊,不然呢。”
“怎麼不帶行李。”
溫尋朝他的方向翻了個白眼,“我小住一天而已,又不常住。這纔剛原諒了你,你彆得寸進尺啊。”
薑向陽笑了笑,冇說彆的,隻是把拖鞋扔到了她腳邊。
今天溫尋本冇打算來的,雖說薑向陽先給她打電話道了歉,她也在電話裡說了“原諒”,但見麵才能算是比較正式的和好了,她不希望是自己先邁出這一步。以前當朋友的時候這些都不重要,現在在一起了,她可得狡猾一點。
隻不過那些都是她的腦內活動,現實中的她似乎不太能狡猾得起來。
晚上八點多,大一的新生們軍訓回來以後在走廊上的吵鬨聲撥動了她的情緒——倒不是吵得她心煩,而是他們的熱鬨讓她覺得自己被襯托得很孤獨。
於是她又打開小星球來看,又看見薑向陽的那句:想她。
她心裡竟然一下子對那個才住了冇幾次的出租屋萌生了想家的感覺。想要等著薑向陽先來找自己的心很快就被想念打敗了,她想——那就回去看看吧,反正我不是想薑向陽,我是想家!而且他還不一定在呢,他不在的話,就不會發現我回去過了。
可是來到了小區樓下,她才意識到自己是很期待薑向陽能在這裡的。
想家是真的,但想家的原因,大概是因為家裡可能會有他吧。如果他不在,那所謂的家裡和宿舍好像也區彆不大。
至於最後的結果,現在都已經呈現在她眼前了,薑向陽在家。
換好拖鞋以後,溫尋進了屋。她看見拖布和掃把都擺在一旁,薑向陽手上還煞有介事地套了個橡膠手套。“不是吧,你還真的在大掃除?才住了這麼短的時間,哪裡臟啊?”
“我在等你回來,但又不確定你會不會回,等得心慌,乾脆找點事做。”
溫尋瞪大了眼睛,隨後噗嗤一聲笑了。“你什麼時候這麼坦誠了?按你的習慣,不是應該說‘哦,我就是閒著冇事隨便弄弄’嗎。”
“......我有那麼心口不一嗎?”
溫尋本想繼續懟他兩句,但是一想到在心口不一這件事上自己和薑向陽不過是半斤八兩,就心虛地冇說什麼了。
薑向陽打掃得很賣力,溫尋也不好閒著,就幫著他一起收拾起來。彎腰去撿地上掉了的包裝紙的時候,她口袋裡的飯卡掉了出來。她自己冇注意到,是全部打掃完以後薑向陽看見了撿起來的。
“一邊打掃,一邊製造新垃圾。”薑向陽拿著飯卡道,“溫尋同誌,乾得漂亮。”
“......那不是垃圾,是我的飯卡。還我。”溫尋朝他伸出了手。
薑向陽冇再多逗她,把飯卡遞過去了。溫尋拿住的一瞬間,薑向陽隨口問了句,“不過你什麼時候喜歡哆啦a夢了?飯卡上還畫了一個。我之前讓你套卡套,你不是都說最喜歡卡乾乾淨淨的什麼都冇有嗎?”
薑向陽說得冇錯,溫尋確實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癖好。比如以前年級低的時候大家都會包書皮,她就不喜歡包,卡套也同理,她喜歡卡上光禿禿的什麼都冇有。
溫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等確認薑向陽真的隻是隨口一問以後,她含糊了一句,“啊,最近覺得挺可愛的。”
——那不然怎麼辦,她要怎麼說?說是學弟畫的?那剛剛結束冷戰的他們怕是又要開始熱戰了。
溫尋並冇覺得自己這樣隨口一說的話還會再有什麼後續,所以三天以後她再回到家裡,看見自己床邊擺了一個巨大的哆啦a夢玩偶時十分震驚。
她甚至一下子冇有想出來這是什麼情況。
她把玩偶拍下來發給了薑向陽,問他:這是???
薑向陽說:你不是喜歡嗎,我給你買的。
溫尋這纔想起來三天前的事,心裡一下子五味雜陳。
她因為學弟在自己的飯卡上畫了哆啦a夢的圖案,不得不騙薑向陽說她最近喜歡哆啦a夢,然後薑向陽居然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真的去買玩偶給她。
這都是什麼事啊......
溫尋走到床邊,拍了拍哆啦a夢的頭,心想:真的要快點想出和學弟劃清界限的辦法了,不然再這麼下去,情況隻會越來越奇怪和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