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看着雙方拖出來的箱子，暗自猜測着秦昇讓她來鑑定的東西，應該就在箱子裏面。

“這箱子從拿到手裏之後就沒有動過，至於到底誰能得到多少，那可就得看各自的本事了。”餘曉緩緩的衝着鷹鉤鼻男人道。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鷹鉤鼻男人眼珠子一轉，將視線投到了顧茗的身上，嘴角揚起一抹嘲諷：“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很急，不過你們也真是大膽，找了這麼個小丫頭來，希望到時候不要後悔。”

“這句話該我送給你纔對。”餘曉皮笑肉不笑的道。

他對秦昇帶來的人過於年輕是有點疑慮，可是輸人不輸陣，不管他心裏是怎麼想的，怎麼着都得給自己這邊的人撐起面子來纔是。

“死鴨子嘴硬，時間不多，趕緊辦正事。”鷹鉤鼻男人輕哼一聲，對着自己這邊的女人揚了揚下巴。

那女人接到了指示，站起身來，走到了箱子旁邊，先將箱子自己這邊箱子裏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嘩啦……

幸虧地毯鋪得很厚，而箱子裏面的東西易碎的也不多，東西倒出來之後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

顧茗看着對方可以稱得上是粗魯的動作，眼皮一跳，心中微微有些詫異。

別人對到古董文物都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可眼前的人一上來就這種動作，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秦昇好似看出了顧茗的驚訝，湊到顧茗的耳邊低聲道：“不用擔心，待會兒你只管選，裏面的東西是一方一半。儘可能的將你認爲是真的選過來。你要是選中了什麼，直接把它放回箱子裏，東西進了箱子就算是我們這邊的了。”

說完，秦昇上前幾步，和對方那邊的女人一樣，將箱子裏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兩箱東西立馬混在了一起，讓人分不出之前到底是哪一邊的。

怎麼感覺像是在分贓？

顧茗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在心裏暗暗嘀咕着。

雖然秦昇說得不是很清楚，可是顧茗能從對方的話裏聽出其中暗藏的意思。地上的東西一人一半。挑選的時候不僅僅是要看鑑定人的眼力，還要看速度，要不然就算是再怎麼有眼力，好東西被人挑完了，結果會是什麼樣誰也說不準。

“等一下。”餘曉攔住了正準備上前的顧茗。想了一會兒拉着秦昇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在旁邊商量了幾句，似乎是達成了什麼協議之後，這才走到了顧茗的面前。低聲道：“既然你是秦昇帶起來的，相信你肯定是有幾分本事，那邊的東西你可要好好挑，等你挑完了之後。你可以從真的東西里面隨便選一樣，算是這次的報酬。”

顧茗聞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秦昇。只見秦昇對着她點了點頭。

“隨便我挑？”顧茗進門之後第一次出聲。

“隨便你挑，而且是從真的東西里面挑。如果你挑出來的東西真的比例大，之後也不會虧待你。”餘曉大方的道，如果顧茗能夠挑出更多的真品，他不介意拿出幾樣來。

“我知道了。”顧茗本來只是想來幫忙的，也沒有想過會有報酬什麼的，只是對方都已經主動提及了，她若是推辭不接受，那才顯得有些奇怪。

餘曉對着顧茗點了點頭，閃到了一邊。

顧茗走到放着東西的旁邊。視線在對方那邊派出來挑東西的人身上轉悠了一圈。

說起來她最近見到的女人長得都挺漂亮的，上次在羅伯特別墅裏見到的是柳經理，這次對面的女人和柳經理的年紀差不多。也是一個頂頂漂亮的熟女。

只不過這位熟女穿着正式的職業裝，整個人散發了一種幹練的氣息。和隨意打扮的她比較起來，看上去可是專業得多。

“可以開始了嗎？”對方待顧茗站定之後禮貌的詢問道。

“可以。”顧茗點頭。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時蹲下了身子，開始挑選地上的東西。

顧茗這次沒有打算藏拙，在教授和同學的面前，她爲了不引起懷疑時不時的還會故意弄錯一點兒，可是這次的性質卻是不一樣，拋開餘曉之前說的她可以隨便從挑選出來的東西中挑一樣自己喜歡的不談，光是衝着秦昇的面子，她就要好好的幹一票。

更何況，餘曉一看就是個有背景的人，如果能和他搞好關係的話，不管怎麼樣總是有好處的。

她之前就大致的掃了一遍，發現這堆東西實在是有些雜亂，書畫玉器什麼的胡亂的放在一堆，大的小的應有盡有。

顧茗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左手戴着的玉鐲，然後便直接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這次的關鍵，快、狠、準，一樣都不能少。

左手最先摸到的一個小小的銅香爐，顧茗一入手立馬感到手中傳來熱度，心中那種熟悉的喜悅之情也上升了起來，心底也傳來小小的金屬撞擊聲。

三方面的感覺綜合在一起，顧茗二話不說，立馬就將東西放到了箱子裏，同時將注意力投入到了下一件物品當中。

原本顧茗以爲自己的動作已經算是快的了，可是沒有想到對方几乎是和她同時選定好了一樣東西放進箱子中。

只是因爲時間緊迫的關係，顧茗沒有多做思考，只是瞟了對方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也許是女人之間的特有的一種默契，顧茗和對面的那個女人挑選的時候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同時看中一樣東西的情況。

顧茗越是往後挑選，越發覺得這次像是在分贓。聯想起餘曉之前有追查文物販子的事情，她不禁懷疑這些東西是不是被上面遺漏掉了的“贓物”。

地上的這堆東西，裏面確實是有真有假，她用左手摸的時候三件裏面就有一件是真的，這個比例已經算是非常的大了，不禁讓她有些心跳加速。

因爲每摸到一樣真的古董，顧茗心中就會升起一陣喜悅之情，所以越往後面挑，她的心情就越好，同時挑東西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在別人看來，幾乎是到了一上手就決定去留的地步，而且沒有絲毫的猶豫，乾脆利落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秦昇，這是不是太快了點？”餘曉愣愣的夾着手指上的香菸，狠狠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充滿了疑惑的看着秦昇。

“難道你不想快？”秦昇瞟了餘曉一眼。

“我當然想快，可是這也……”餘曉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上的香菸，看了一眼站在對面神色肅穆的鷹鉤鼻男人，接着道：“那傢伙可是個難纏的，他找來的這個鑑定師可不簡單，我以前只聽人提起過，卻沒有見到過人，那可是出名了的快手。”

“你相信我嗎？”秦昇定定的看着餘曉。

“我要是不相信你，還能讓你去找人？”餘曉立馬回道。

“相信就行了，這麼短的時間內，我能給你找個嘴巴嚴的人來已經不容易了，橫豎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秦昇似笑非笑的看了餘曉一眼。

餘曉被秦昇這麼一看，連連擺手道：“行行行，我閉嘴，我不說話。”

已經陷入到了摸到各種古董的狂喜之中的顧茗可不管不了外面的人對她有什麼看法，她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摸到自己這邊來。

在這種激動之下，她突然摸到一個小小的玉羊擺件，說是擺件，其實把它看作是手上把玩的物件更爲合適，那玉羊四肢跪臥，昂首挺胸，二圓目平視前方。不過三四釐米高，寬度不會超過五釐米，通身有褐色沁斑，頭部尤爲嚴重，幾乎被沁蝕成深褐色，看上去頗有點動畫片裏某些黑漆漆一張臉的綿羊。

入手之後左手接觸到此玉羊的地方立馬傳來了燙手的熱度，心中的喜悅之情更勝一層樓，耳邊似乎還聽到了咩咩咩的羊叫聲。

更絕的是，這羊叫聲還不是一樣的，而是有規律的抑揚頓挫，似乎在表達自己的悠閒愜意之情。

用手指輕輕撫摸，除了燙手的熱度之外，更能夠感受到一種古玉的溫潤之感，而且油脂十足，拿在手中就讓人有些捨不得放下。

顧茗想也沒想立馬就把它給放到了箱子裏，同時已經在心中決定好了，之後就選這隻玉羊作爲報酬。

因爲顧茗和對方那個女人挑選的速度都很快，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地毯上的東西全都被瓜分完畢。

挑到最後的時候，顧茗發現剩下的全都是贗品，沒有任何一個遺漏，不禁對蹲在自己對面的女人有些刮目相看。

對方似乎也知道剩下的沒有真品了，對剩下的就沒有什麼熱情，見顧茗的動作慢了一點之後，兩人心照不宣的隨意將剩下的玩意兒分成了兩份，也不放進箱子裏，就堆在箱子的外面。

等在旁邊的人看到了這樣的情況也沒多說什麼，餘曉率先走了過來，對着鷹鉤鼻男人笑了笑，利索的合上了箱子，招呼着秦昇和自己一起把箱子擡了起來，而顧茗則是不用別人吩咐，和剩下的那個男人將堆在箱子外面的東西通通裝進了一個麻布口袋裏，跟在秦昇和餘曉的身後飛快的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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