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榮惠?”
嗯?是誰在叫我?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張放大的臉近得幾乎貼上我。
“啊!”我嚇得驚叫了一聲,往後挪開一些,纔看清楚洛顏那明豔的臉蛋。我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瞪着她道“你想嚇死我啊?”
洛顏吐了吐舌頭,笑道“沒辦法,我等了你半天你都沒起來,我只好進來叫你。”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都快午時了。”洛顏笑得有點賊,還帶着一點點的曖昧。
我的臉閃過一絲紅暈,怎麼又這麼晚了?傳出去不得讓人笑死?
“他今天沒晚吧?”我連忙問。洛顏一臉的迷惑,襲人端着洗臉水從室外進來,笑道“主子今早還特地起來送的皇上,這麼快就忘了?”
啊?呵呵,早上睡得稀裏糊塗的,哪還記得什麼事。
“洛顏,”我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洛顏反問。
我翻了個白眼,算了,我纔不想跟她玩這種咬文嚼字的遊戲。
洛顏笑着說“是皇額娘讓我來提(手機wap,,更新最快)醒你,別忘了設宴款待新進的宮妃。”
嗯?我微愣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封妃大典剛過,我這個做大老婆的,自然得顯示風度,請那些個小老婆吃飯。
洛顏眨了眨眼道“皇嫂,你前天晚上,是故意引走皇帝哥哥的嗎?”
襲人急道“格格!”
洛顏輕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看着洛顏“關懷”地眼神時不時地往我的被子裏飄,我心中暗呼不好,趕忙連哄帶勸地讓她回去,所幸洛顏並未糾纏,只是笑道“皇嫂什麼時候設宴,別忘了吱會我一聲,我也來湊湊熱鬧。”
“你怎麼有時間來湊熱鬧?”我打趣道“不用去給某人驚喜嗎?”
洛顏的臉紅了一紅,隨即笑道“你不用詐我,我是不會告訴你他是誰的。”
她這麼說,我也不點破,只是笑了笑,我認識逐月的事,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
送走了洛顏,我看向襲人,襲人將沾溼的面巾遞到我手上,面色如常。
我揩了揩臉,“爲什麼不告訴我?”我問道。
襲人將面巾接過,輕聲道“那些嚼舌根子的話,何必讓主子聽見。”
我看了她半天,嘆了口氣,說道“你在生我的氣?”
“奴婢不敢,”襲人微微一福,“奴婢只是覺得,在這宮中,主子想要開心,就應該不看、不聽,一旦看了聽了,就再也開心不起來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也許襲人說的對,“她們到底是怎麼說的?”我還是很好奇。
襲人轉身去擰手巾,半晌才道“說主子跟賢妃窩裏反,在賢妃背後捅刀子。”
“什麼?”我微訝道“居然說得這麼嚴重?”
襲人轉過身來,看着我說“恐怕現在連賢妃都認爲主子前晚是故意將皇上引到坤寧宮來。”
我古怪地笑了笑,這難道就是“人算不如天算”?短短兩天時間,我大概便已取代了烏雲珠“全民公敵”的位置,成爲後宮矚目的焦點了。
“襲人,”我吩咐道“去各宮傳話,今晚坤寧宮設宴款待羣妃。”
襲人訝道“今晚?恐怕皇上晚上要過來。”
提到順治,我臉上一紅,“不打緊,去吧。”早請完早立索。
襲人也不多言,轉身出去吩咐,不一會回來,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服侍我淨身更衣,我心中暗歎,知道她始終是不能同意我的觀點,只是,我現在實在是不想再“主動出擊”了。
時近傍晚,我站在鏡前拿着衣服在身上來回比量着,果然是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呢,多麼華麗的衣服都掩蓋不住我臉上散發出的幸福光芒。
“秋水?秋水?”聽見襲人的喚聲,我回頭一看,秋水正抱着幾件衣服站在那裏發呆,聽見襲人的叫聲慌忙又遞了一件衣服過來,這可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情,我接過衣服,問道“怎麼了?在想什麼?”
“沒……沒有。”秋水難得地結巴。
襲人在一旁道“這幾天怎麼了?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秋水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我笑道“是不是在想湘雲的事情?”
秋水的臉紅了一下,襲人笑道“湘雲一向跟你最要好,你們到底怎麼了?”
“沒事。”秋水顯得有點慌亂,襲人道“湘雲還是小孩兒心性,愛鑽牛角尖,有些什麼事別跟她太較真。”
秋水漲紅着臉點了點頭,這時門外地有宮女叫了襲人出去,不一會,襲人回來道“主子,儲秀宮的芷常在重病未愈,今日恐難出席晚宴。派了人來告假呢。”
“芷常在?”這個名字好像從未聽過,襲人道“主子忘了,前幾次宴會都沒到的那個,封妃大典都錯過的那位芷常在。”
哦,原來是她。“叫來的人進來。”我一直對這個比我“病”得還久的人有些好奇。襲人轉身去了,隔了一會,進來一人。
“奴婢唐月,叩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一個宮女低着頭跪在門口,襲人從她的身後繞進來,到我身邊輕聲說“主子,她是儲秀宮的管事姑姑,叫唐月。”
管事姑姑?我更好奇了,只有在宮中服務多年且工作出色的宮女,纔有資格被稱爲“姑姑”。這不是說她們的年紀大,而是對她們工作能力的肯定,宮中的姑姑不少,最有分量的當屬太后身邊的蘇茉兒,誰都知道,蘇茉兒是太后最信任的人,蘇茉兒在太后面前說一句,比別人說十句都來得管用,所以就算是佟妃,見着蘇茉兒也得陪着笑臉。
儲秀宮這個地方,是歷界秀女封妃前的居所,這些秀女,從小嬌生慣養,沒有個八面玲瓏的人做管事,是鎮不住她們的,眼前的這個唐月,看樣子也就二十左右歲,能做到儲秀宮的管事姑姑,想必是有她的過人之處。
儲秀宮的人沒有主子,或者說誰都是主子,所以我好奇,唐月是儲秀宮的姑姑,並不是芷常在身邊的宮女,她爲什麼會爲一個病重被“棄”在儲秀宮的小常在親自跑這一趟?
“不必多禮,起來罷。”
唐月謝過恩後起身,仍是站在門口,我問道“芷常在得的是什麼病?”
“回娘娘的話,”唐月恭敬地答道“宜常在患的是風疾之症。”
“風疾?”
“是,”唐月道,“風疾之症是外疾入體,不能見風,一旦受風,身上便會出現大片紅斑,狀似麻疹,十分駭人。”
我皺了皺眉“太醫怎麼說?”
“回娘娘的話,”唐月道“太醫囑咐,芷常在需要靜養。”
我正與唐月說着話,那邊宮女通報,烏雲珠和宛如到了,她們兩個來得好早。我來到外室,烏雲珠和宛如站在殿中,見我出來連忙請安。
這是封妃後第一次見到烏雲珠,她依舊是那樣,清清的,淡淡的,我說不清現在心中究竟是什麼滋味,她的心中大概在罵我吧?
我笑了笑說“怎麼來得這麼早?桌子都還沒擺好呢。”
烏雲珠笑道“臣妾二人是想着早些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宛如笑道“臣妾就跟姐姐說,坤寧宮什麼沒有?哪用得着咱們幫忙,可姐姐不聽,非得現在就過來。”
我看向宛如,她站在烏雲珠身後一步的地方,臉上掛着純真甜美的笑容。她真的會像我與襲人猜測的那樣嗎?
“唐月姑姑。”宛如看見了站在我身後的唐月,驚喜地叫道。
唐月深深地福了一禮道“奴婢給貞嬪娘娘請安,給賢妃娘娘請安。”
烏雲珠許是與唐月交住不多,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宛如走上前去,親密地挽住唐月的手臂道“才分開兩天,姑姑怎麼就如此見外?姑姑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的名字就好。”
唐月不道痕跡地抽出胳膊,擡手正了正宛如頭上的簪花,笑道“昔日的宛如小主現在已是貞嬪娘娘,奴婢又豈敢擅越。”
宛如靦腆地一笑,又問道“姑姑怎會到坤寧宮來?啊!”她恍然大悟地道“芷珊姐姐的病還不見起色嗎?”
唐月輕輕地點了點頭,宛如憂心憧憧地道“這可如何是好?”
看着宛如清澈真摯的目光,我沒來由的打了個冷戰,但願是我與襲人猜錯了,否則……
唐月道“有勞貞嬪娘娘掛心了,想是芷常在福薄,受不起宮中的貴氣。”
在與宛如的交談中,唐月始終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適當地與宛如保持着距離,是她待人一向如此?還是她發現了宛如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我決定不再想她,她是什麼樣的人與我沒有關係,那個芷常在爲何病了這麼久,也與我沒有關係,至於宛如,我更是不想再參與到她們的鬥爭中去。
“鄂姐姐,”我朝着烏雲珠道“還請姐姐與貞嬪稍候,待本宮換好衣服,咱們一起過正殿去。”
此時唐月上前一步道“如果娘娘沒什麼事吩咐唐月,唐月就先退下了。”
我擺了擺手,唐月再施一禮,躬着身子退到門口,我正要轉身回到寢室之中,聽見門口有人說道“唐月姑姑這麼早就回去了嗎?不想與本宮敘敘舊嗎?”是佟妃。
我回過頭,果然,佟妃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身後還跟着一大幫的宮女妃嬪,前呼後擁的架勢絕對比我這個皇后氣派得多。
佟妃領着衆人給我見過禮後,看着站在門口的唐月面帶諷色地說“姑姑的運氣似乎一直都不太好呢。”唐月低着頭沒有說話,我一愣,她們兩個難道還有什麼恩怨不成?不過也有點說不通,如果真是唐月得罪了佟妃,依佟妃的脾氣,唐月又怎會至今仍在儲秀宮做管事姑姑?
佟妃見唐月不說話,冷哼了一聲,看着我有些好奇的目光,佟妃笑道“娘娘入宮剛剛兩年,沒趕上三年前大選時的那場好戲,”她又看着唐月說“不如唐月姑姑給皇后娘娘說說,權當給娘娘逗悶子也好。”
“好戲?”我對這個唐月真是越來越好奇了,選秀之時的好戲無非就是爭風邀寵的戲碼,但這又與一個宮女有何關係?
唐月低眉順目地道“都是一些陳年往事,佟妃娘娘不提也罷,免得皇后娘娘嫌咱們聒噪。”
“瞧瞧,”佟妃站到唐月面前,美豔的臉上滿是笑意,“咱們的唐月姑姑多會心疼人,也難怪,在這宮中,若論心竅,誰能多過姑姑去。”說這話時,佟妃依然笑着,可眼中的寒意卻讓人看得一目瞭然。
唐月仍舊頭也不擡地道“奴婢愚鈍之人,不懂佟妃娘娘的意思。”
佟妃譏笑道“懂也好,不懂也好,可惜姑姑這次選的人身子骨不爭氣,不然本宮倒真想看看你怎麼把她調教成第二個赫舍裏清如!”
S文中的“赫舍裏清如”是解語大大地客串,可不是圓子地抄襲哦,某圓還沒膽大到抄這個名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