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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樂頌 - 歡樂頌.第三季_第七十三章字體大小: A+
     

    換好衣服急匆匆幾乎是小跑着出去,一眼卻沒看到安迪那輛橙黃的車子,卻有一輛鮮紅的法拉利轉了個圈停到她身邊。樊勝美看清是安迪才跳上去。跟她一起下班的同事眼中各種複雜表情,當然竊竊私議開了。

    “換車了?”

    “包子爸拍包子馬屁的,找的卻是送我新婚禮物的藉口。既然如此,那我不客氣了,截留。他爸這個馬屁真下血本,458很漂亮。我剛提車回來,我們上高架遛遛。”

    “真心羨慕,你真應該女扮男裝來接我,明天上班我就成有故事的人了。”

    “哈哈,下次包子來,讓他來接你一次。我提車時候聽說你的快件到了,我想順路接上你,你先緩衝一下情緒。”

    “唉,該來的終於還是要來的。難得坐這種好車,讓我視察人們對我的羨慕忌妒恨來緩和情緒吧。”

    “有沒有想過將曲曲的辦法和打官司結合起來?總覺得曲曲的辦法經常初聽很荒誕,可最終執行起來總是非常適合這片土壤。”

    樊勝美捂緊胸口長喘一口氣,“我就是有想法,也沒曲曲的執行能力啊。還是先看看起訴書到底寫些什麼吧。我是不是很沒用?”

    “比我打第一次官司時強點兒。我那時候全身發抖癱在老譚面前。不過我那時候才十九歲,情有可原。”

    “最後一句要是不說該有多好。唔,前邊那輛銀灰的可能是老情人的車,再次感嘆你要是男的該有多好。”可隨即樊勝美就揪着頭髮尖叫起來,“我沒辦法,我根本就是沒辦法,我甚至沒辦法讓自己正常呼吸。我不調節情緒了,我就視死如歸吧。”

    安迪無語,今天要真是包子坐在駕駛位上,那傢伙花言巧語,自然會調劑氣氛。她想半天,才無奈地道:“你儘管腦袋空白一片,等下我會幫你看起訴書,總結要點給你聽。”

    曲筱綃抓緊時間將手頭工作做完,一個電話打給媽媽,“媽,一起去中介?我要問問誰嘴巴那麼快。”

    “你自己去,媽媽在談事。查完結果彙報我。”

    “談什麼事?可以透露一點點點點嗎?”

    “錢!”

    “噢,不打擾你。”曲筱綃又向趙醫生髮短信匯報行蹤之後,立刻趕去中介。

    中介老闆親自接待,一聽說便奇道:“不可能,大客戶信息由我親自掌握,每個業務員最多接觸一套兩套。所有操作照舊,唯一變化的是以前租金交到你媽賬上,現在交到你賬上。以前那麼多年沒出現消息泄露,現在也不會。怎麼都不可能從我這兒泄露消息出去。”

    曲筱綃也茫然了,沒錯,中介老闆是媽媽的高中同學,知根知底,已經合作那麼多年,怎麼可能忽然露出風聲去。她愣愣地捧着茶杯,看中介老闆許久,忽然靈光一閃,“打錢的出納知道變動。”

    “跟房子對不上號。”

    “出納不需要跟房子對上號,她只要知道現在一大批房子已經歸屬到我名下就行了。阿姨,你幫我問問。”

    “對了,我只管想着他們業務員拿上客戶聯絡號跳槽,沒想到出納這條。這樣吧,你先回去,別留這兒打草驚蛇,我慢慢盤問出納。如果真有問題,我這就跟你和你媽媽聯繫,我們商量善後。”

    曲筱綃想着有理,滿腹狐疑地往家裏走。回到22樓,卻不見一個人。打趙醫生電話也不通,不用猜又是在手術室。她鬱悶得撥通安迪的電話,扯着嗓子尖叫:“你們都在哪兒?怎麼一個鬼影都不見?我知道包總今天已經回家了,我知道你肯定有空陪我。我心裏很煩。”

    “你要是答應不跟小樊吵架,你這就去我們吃過的小洋樓飯店佔位置,小樊今天拿到起訴書也正心煩,我請她客。如果看見小關,帶上她。小樊今天穿得很漂亮,你也穿漂亮點兒?”

    “我現在不要見小關,她已經不是我朋友了。她既然不認我,我也不認她。奶奶的!”

    曲筱綃說着一頭扎進衣帽間,眼光嗖嗖嗖掃過,立刻拎出一套又美又貴的。不讓跟樊勝美吵?哼,她有的是辦法讓樊勝美一看見她就心煩意亂。唯有把渾水攪成墨黑一團,她才能釋放內心的焦慮。

    可是,纔到店門口,樊勝美便將曲筱綃秒殺了。兩車幾乎同時到,安迪的車被門童引到飯店門邊預留的車位,打橫大喇喇停在門口,精光燦爛地替飯店做活招牌,車才停穩,兩個門童一起上,迅速拿活動護欄將車子保護起來。而安迪與樊勝美在衆人矚目之下款款而出,受盡優待。曲筱綃的polo則是纔到飯店門外廣闊天地,就被站得很遙遠的保安指揮去偏僻的角落停下,等她出來,恰好成了圍觀樊勝美千嬌百媚的路人甲。看到樊勝美衝她飛一個媚眼,曲筱綃氣得跳腳。

    樊勝美拿着拆封的快件,聽了安迪的轉述後正又氣又怕,雖然安迪安慰了幾句,可她胸口一直悶悶的,須得不斷長長地吐氣才能舒緩,待得下車,一眼看見從黑暗停車角落轉出來神色鬱悶的曲筱綃,她不由自主地學着車模,扶車門衝曲筱綃扭了個千嬌百媚的S形,再沒心情,也得擠出亮眼睛衝曲筱綃一放電,二放電,三放電。眼見着拎粉紫愛馬仕包的曲筱綃眼睛射出飛刀,樊勝美心情異常地變好了,她冷靜地對安迪微笑,“我行了。你和小曲先進去,我給家裏打個電話。”

    但曲筱綃殺過來,“安迪,你說過,新車我先坐。嗷……”

    “你們慢慢吵,我頭疼,我先進去。”安迪不肯夾在當中做炮灰,抱頭溜走。

    “不許進去,給我拍照,將功贖罪。”曲筱綃見樊勝美不理她,兀自撥號,她便將包包往車頭一放,做出更妖嬈的造型。安迪滋滋兒地頭疼,只得拿出手機,給兩人拍照。

    樊勝美冷眼看着曲筱綃,但她有強於曲筱綃的優勢,那就是開着的車門還在她手裏,這玩意兒更容易造型。她即使已經接通電話,進入緊張戰鬥,可依然只要稍稍一搖擺,便以太極推手之柔韌將曲筱綃分分鐘變成芙蓉姐姐。信心,源源不斷從內心達於四肢,樊勝美第一次面對哥哥嬉笑怒罵皆成文章。

    曲筱綃鬱悶,拉住安迪道:“走,讓她做車模。摸個副駕駛室的門也能猖狂成那樣兒。”

    安迪早想溜走的,可一看樊勝美招手,她便走過去。樊勝美使勁抓住安迪的手,臉上流露出緊張。安迪會意,毫不猶豫再伸出另一隻手,給樊勝美打氣。樊勝美眨眨眼睛,微微一笑,挺了挺胸,以和緩的聲音隱藏住心中的激動。“這麼說,你是鐵了心跟我打官司?好吧,我認。但既然已經打官司,那我也沒什麼情面跟你們可講了,我們一切聽憑法院裁決吧。”

    曲筱綃見那倆女人居然如此卿卿我我,拋下她孤立她,她當然不肯,非要擠過去,正好聽到樊勝美說的後半句。她有些鄙夷樊勝美的水平,可此時居然不插嘴,她手一伸擱樊勝美肩上,脖子也伸過去差點兒擱樊勝美肩上,擺明就是明目張膽地偷聽電話裏的聲音。那手機也不負所望,傳出樊兄清晰的聲音。顯然樊兄很得意自己打官司這一招。曲筱綃聽得直嘔,可又不能擅自打斷,只能在心中回憶早先在樊兄屁股上雕的那隻烏龜解氣。同時,她不得不鄙夷地掃視溫吞吞地聽完這些瘟話的樊勝美,真是一輩子改不了的膽小如鼠啊。

    安迪只能盯着曲筱綃,唯恐她又鬧出亂子。

    樊勝美耐心聽完,臉上擠出一個微笑,雖然這個微笑在安迪她們看來是非常假非常虛的,可是在這種微笑配合下,樊勝美對着電話卻說出耐心得充滿諷刺的聲音,“那就好,我就順了你的心吧。今天開始我取消每禮拜一次的匯款。往後還匯不匯,匯多少,都聽憑法院裁決吧。這就是你要求的,你鬧什麼鬧啊,你給我好好看住爸爸,別害死他,爸爸要是死了,你連爸爸退休工資這條進賬也沒了。以後啊,等官司打完前,你們只能指望爸爸的退休工資過日子了,苦是苦點,可好歹也是錢,總比一分錢都沒有要好。官司呢,我會省出本來每禮拜寄給你們的錢給律師,讓他好好地拖,打完一個再上訴,即使判我輸了,我還要慢慢地拖執行,拖你們個一年兩年的,反正我有的是錢,但就是不給你,你們慢慢熬吧,自找的。”

    這一回,樊勝美果斷結束通話,只是結束通話後牙關緊咬,滿臉僵硬,目光呆滯。曲筱綃卻難得地讚了一個字,“嗲”!安迪拉樊勝美的手,道:“進去坐着慢慢說。這一關過去不易。”

    曲筱綃也摟着樊勝美往裏推,“小美啊,從此以後我再叫你一聲樊大姐,罰我學狗叫三聲。你早該這麼做。我媽從來都說,手裏捏着大牌,要是沒點兒狠勁兒,照樣會輸掉褲子。”

    “叫樊大姐有什麼不對?”樊勝美看清曲筱綃笑得不懷好意,立刻清醒過來,“狗嘴吐不出象牙。”她扭過頭跟安迪道:“可我很擔心爸爸的藥被他們換了,或者乾脆斷藥。我還擔心我媽又出去要飯。想到就坐立不安。”

    安迪道:“不破不立。再說你已經提醒你哥必須保留你爸的性命,他們不會不懂利害。其他的,只能忍忍了,長痛不如短痛,他們咬到自己的肉,以後會知道痛。”

    曲筱綃就沒那麼客氣,“一句話,你哥不撤訴,不立下字據說明他以前是借你的錢買他的房子,現在是賣他的房子給你爸看病,他壓根兒沒錢,你就跟他們沒完。惡人只怕惡人磨,你今天做得嗲,但你要是不堅持下去,鄙視你。”

    “大不了再讓你喊樊大姐。”樊勝美依然是心煩意亂,只得嘆息,“唉,只能眼不見心不煩。”

    曲筱綃纔剛點完菜,便接到中介老闆的電話。“細細盤問了下,出納原本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但個把月前在外面吃飯,有個朋友的朋友提起你名下的一套店面房,一套住宅房,說你真富。出納脫口而出,說同一賬戶名下才不只兩套房,多得很。飯桌上大家一好奇,出納就上班來仔細查賬,算出同一賬戶名下共有多少,又與朋友們去說了。唉,這件事真對不住,想不到岔子會出在這兒。”

    “這個,怎麼有這麼八卦的人?就是說,傳聞已經傳了一個多月,這兩天才傳到我的圈子裏,害得大家以爲我最近才分得一大撥家產?她有沒有對別人說起這幾天賬號變動的事?”曲筱綃見安迪與樊勝美都目光異常,便豎起食指在嘴脣前晃動,讓兩人別私自議論。眼看樊勝美似乎要跟安迪說話,她索性跳過去站在兩人中間。

    “這個還沒說起。我讓她提供聚會朋友的名單,她拿不出來,只說得出她自己男朋友的名字,姓方。我讓她以後再有這種聚會叫我一聲,讓我去看看有沒有相熟的人故意挑起這話題。小曲,我這邊保密管理有漏洞,只能竭力亡羊補牢,希望幫你把損失降到最低。”

    “阿姨,損失已經沒辦法挽回了,爆發是遲早的事。我看你也別跟我媽去說了,我媽這兩天着急上火,對我也沒好臉色,電話內容我會轉達過去。我還請你幫個忙,我是個死也要死個明白的人,我出五千給那個出納,讓她組個一模一樣的飯局,把個把月前的人都叫齊,我要看看到底是誰那麼關心我家的事。”

    安迪聽到這兒,眼皮跳了一下,但沒說什麼。曲筱綃打完電話,纔回到自己位置坐下,“你們什麼都別問。”

    但安迪還是不怕死地問:“損失大嗎?”

    “我家七寸!奶奶的。但看樣子是誤打誤撞,我只能自認晦氣。”

    但安迪當作沒聽見似的,舉起杯子道:“吃飯吧,先恭喜小樊突破自我。”

    曲筱綃納悶,但想想“別問”是她自己要求的,大家果然都不問,倒是凸顯她的權威。如此自我安慰一番,曲筱綃便氣順了點兒。

    三個人,一頓飯吃得都沒心情,各有各的心事,但好歹都強顏歡笑下來了。安迪與樊勝美先回22樓,樊勝美開門就笑道:“小關還沒回,又加班。”

    安迪忍不住探頭看看小黑屋門縫透出的燈光,輕問:“她每天吃什麼啊。”

    樊勝美搖頭。“也好,都清淨。”

    安迪猶豫了一下,又道:“我考慮來考慮去,覺得有必要多事一下。你家的事,你得照着今天電話的原則堅持住,決不能妥協。道理你懂,後果你也懂,不用別人多說了。”

    樊勝美點頭,“我這回一定忍住,即使……即使我媽又跑來在我面前哭,我也不鬆口。”

    “如果覺得自己靠不住,不妨尋找外援。我心腸比較硬。”

    “真不知怎麼感謝你。還有小曲,也幫我不少忙。”

    安迪一笑告辭,進了屋裏,就給曲筱綃打電話,讓她回來先到2201報到。

    沒過多久,曲筱綃便來敲門。進門就問:“什麼事?快,老趙已經等我好久了。”

    “你家的事要緊嗎?有沒有辦法阻止?”

    “我家的事就好像火山已經爆發了,你知道嗎?現在我跟我媽在做的事只有一件,燒死我們,還是燒死其他人。沒有第二條路。怎麼,你有辦法?”

    “需要我幫忙嗎?”

    “幫不上。不過你這麼說讓我心裏很好受耶。抱一個。”

    安迪連忙推開,“找你老趙去,別抱我。”

    曲筱綃嗚嗚幾聲跑走了。安迪將門關上,心裏卻一直回想曲筱綃打電話時的那幾句,總覺得其中可能有謝濱的身影浮動。她懷疑自己是疑神疑鬼。可若是告訴曲筱綃她的懷疑,又唯恐冤枉謝濱,怕曲筱綃那強大火力將謝濱怎樣了。一聽反正再怎麼幫忙都於事無補,她便也放下。

    曲筱綃飛奔回2203,像是身後追着一隻鬼。她跑回家根本來不及與趙醫生親熱,就直撲書房翻出一張CD-ROM,開電腦找照片。趙醫生納罕,跟進來問:“怎麼回事?”

    “安迪那吞吞吐吐樣兒,有鬼。我就懷疑調查中介房子的事有謝濱插手,應該她也想到了,只是沒證據不便說。她都能想到,可見謝濱嫌疑有多大。我有他照片,今晚就查他個底朝天。”

    “到底怎麼回事?”

    曲筱綃仰頭看趙醫生一眼,纔想起中介的事還沒跟趙醫生提起過。便忙碌地一邊找照片,一邊向趙醫生轉達。

    趙醫生聽完,仰臉想了半天,見曲筱綃將照片發出去了,才問:“你真以爲是謝濱搞你家?”

    曲筱綃轉着眼

    珠子想了好一會兒,搖頭,“想想又不像了。房租賬號變成我的名字才幾天呢,我還沒收過房租,出納還不會知道以後房租要交給我,老闆也否定了。如果真是謝濱通過出納盯着我,他當然也不會知道。說明傳出的那些消息還真是誤打誤撞。算了,白激動一場。”曲筱綃將電腦合上,坐着生悶氣。“可是,誰在關心我有一套住宅一套街面房呢?”

    “你這壞蛋得罪人太多。自己好好想吧。弄不好是你圈子裏的人。”

    曲筱綃又是沉思。想半天,倒是等來中介老闆的電話。“你傳給我的照片,我讓出納立刻看了。就是他,照片裏的人一再提起你一套住宅以前就是在我家租出去的,我想來想去就是你現在住着的那套,你住之前那白坯放我經手租出去過幾天。還有不知照片裏的人怎麼知道那套街面房也是你的名字。很奇怪。”

    “謝謝,這就對了。”曲筱綃跳起來,又將電腦打開,調出謝濱的照片,“想不到啊,這麼陰險。”

    “只許你查他,不許他查你嗎?”趙醫生反問。

    “我查,是爲關雎爾好,他查,是爲了搞我。不一樣,好不好?”邊說,曲筱綃又衝了出去,先敲2202的門,見關雎爾還沒回,就敲開2201的門。“有回覆了,就是謝濱,謝濱在調查我。你知道些什麼,也都告訴我。”

    “把你家點成火山,也是他乾的?”

    曲筱綃想了想,毅然點頭,“跟他有關。”

    “我可以這麼理解嗎?不是他乾的,但跟他有關。”

    “出納的調查是他挑起的,時間是個把月前。”

    安迪想了會兒,“時間對得上,你那時先查了謝濱的工作和風評,再後來你真真假假地告訴小關你去謝濱老家了。唉,你自己惹的禍。這事,換誰被暗查都不樂意,要查的是我,我早已跟你拼命。”

    “我查他是爲關雎爾好。”

    “小關又不要你查。”

    曲筱綃噘嘴想了會兒,“算了,這事你別跟小關說,到此爲止。我這幾天忙我家的火山,沒空管這事。謝濱既然看到他乾的好事已經得逞,也該收手了。就這樣。算我自作自受,認栽。”

    “慢着。我問你一件事。可能我的認識比較直線,判斷不大正確,我需要問問你的意見。到現在爲止,你覺得謝濱這個人怎麼樣?”

    “他愛誰誰,從此跟我無關了。你也別管,他好他壞,都是關雎爾的事,關雎爾主意大得很,不需要你管。你也別惹禍。這不有我這前車之鑑嗎。”

    安迪點頭,送曲筱綃出門。可在門口,兩人正好見到關雎爾滿面春風目不斜視地出電梯。兩人不由得齊齊地噤聲止步,看着關雎爾嘴角含笑走進2202。等關門聲響,兩人不禁都鬆了口氣。安迪輕聲嘀咕:“真擔心你衝過去拼命。”

    “那你怎麼不抓住我?其實你不用擔心的,我要是還拿她當朋友,這會兒肯定衝上去跟她擺事實講道理要她評個理。現在?愛誰誰,我自己心裏有數。”

    安迪嘆了一聲,“我擔心小關。”

    曲筱綃忙扭身正色道:“你少惹事上身。一個蘿蔔一個坑,別人還擔心你太老實包總太活絡呢,你們不是過得挺好。”

    安迪想了想,也是。“行了,我這兒還有你幫我盯着呢,不怕。你家如果真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

    曲筱綃心裏不當回事,嘴裏答應着,可回到家裏,跟媽媽通氣時候還是說了安迪非常願意幫忙。她媽媽一聽,居然要求立刻安排會商。曲筱綃趕緊回去2201。“我媽還真要你幫忙呢。”

    安迪頭大,“你剛纔沒當回事,怎麼答應得特真誠?”

    “因爲你對我好。先不打攪你,我今晚還沒親我的老趙呢。等會兒再來煩你。”

    曲母很快到來。曲筱綃黏着她媽媽進2201,又黏着她媽媽一起坐沙發上。但曲母坐下就對曲筱綃正色道:“我跟安迪談你爸的事,你迴避一下吧。以前我對這方面不注意,小趙提醒得對,你還是別聽了。”

    “唔,我們不聽老趙的,今天是特殊情況,不一樣。”

    “聽小趙的,小趙提醒得很對。”曲母不顧曲筱綃施加的體重壓力,硬是從沙發上撐起身,將女兒拎出門去。然後進屋拍拍手,道:“筱綃肯定趴門口偷聽。”

    “我這房門隔音很好,特製的。”安迪打開監視一看,可不,曲筱綃曲線玲瓏地貼在門上,烏溜溜的賊眼正好對準監視頭。連心情不佳的曲母看見都笑了。“筱綃這傢伙,壞是不壞,就是很頑皮。幸虧找的好朋友男朋友都是很好的人。安迪啊,本來我這事是家醜,不該對你說的,可我受那麼多年氣,真是再也忍不下去了。你聽着覺得說得過去呢,幫我一把,要是聽着不順耳,就當聽故事,揭過算數,當我沒說。好吧?”

    “伯母,您在婚姻登記處親手把我交給包子,您是我孃家人,曲曲是我好友,您對我不用客氣。”

    “好,我不跟你客氣。我先跟你講講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再請教你怎麼處理我手頭的流動資金。我今天白天還緊急約談了幾位專業人士,都不是很放心。我把那幾位專業人士的處理意見也交給你評判。我先說說我跟筱綃爸的事……”

    安迪端來茶水,認真傾聽。

    當邱瑩瑩提出要休婚假的時候,老闆臉都綠了。“你……你前幾天病假那麼多天,還是闖禍鬧出來的病假,你知道店裏人手緊張,連我都代班好幾次。你這纔來上班兩天又要請假,不能讓人喘口氣嗎?”

    邱瑩瑩賠笑。“是這樣的,本來我也不打算請婚假,可是我老公剛出院,他比我傷得重,需要有人伺候。好在我婚假裏不可能出去旅遊,我可以在家裏上網管公司的網店。”

    老闆鬱悶地看着邱瑩瑩,“你就算不體諒老闆,也體諒體諒一起做了那麼多天的店長店員。回去上班吧。”

    邱瑩瑩請假不果,只能回去店裏上班。可是心裏一刻都放不下待在家裏的應勤。趁有客人來,店長不注意,她連忙與應勤手機聊上了。

    “老闆不讓請假,說前幾天病假休太多。”

    “什麼狗屁理由,我老闆還讓我好好養身子,多休息幾天呢。我跟老闆請婚假去,看他怎麼說,等着。”

    邱瑩瑩心裏哼哼地想,還沒來得及回信,店長叫她:“小邱,給客人打包結賬。”

    邱瑩瑩忙放下手機,給客人打包結賬。客人要求甚多,一會兒又多買了一套杯碟,一會兒又說忘了咖啡勺。邱瑩瑩將包裝封了拆,拆了封,如此再三,纔將客人送走。而她的手機不僅已多次提示短信,還震動提示來電兩次,她都無法迴應。等客人終於離店,店長卻走過來,“小邱,今天怎麼忘記提醒客人還要不要各種配件,連客人離開都沒說歡迎下次光臨。整套程序你給我默寫一遍,下次別再犯錯。十分鐘後我問你拿。”

    邱瑩瑩只得在應勤再次來電時,肩膀夾着手機說句“很忙,下班再打”,趕緊照店長吩咐的做事。

    這一天是真的很忙,尤其是下班前好多快遞需要寄出。平時邱瑩瑩都應付得來,可是今天身體還未大好,等與同事一起打好包發運,她下班時已是精疲力竭。可既然已經成爲人家太太,邱瑩瑩不會忘記下班上菜場買菜,尤其是應勤還需要吃點兒好的大補元氣。她在菜場買了一條烏魚,兩斤小排,再買點兒蔬菜什麼的,滿載而歸。幸好,進門就有應勤的熱烈擁抱。應勤都不願放開她,吻了又吻,吻得邱瑩瑩差點兒斷氣,可幸福滿滿地溢了出來。

    “一天不見你,後來你電話也不接,想死我了。怎麼回事啊。”

    “老闆不批婚假,可能老闆跟店長說了,店長就把我難看掉了,不許我上班時間亂接電話,什麼活兒都派給我做,我真是累死了,我身體都還沒恢復呢,他們就打擊報復我請婚假。”

    “我老闆人好多了,他說我婚假連着休是好建議,把身體養好纔是第一要緊,只要每天翻信箱查郵件就行。我們晚上吃什麼?”

    “烏魚湯肯定要吃的,你媽吩咐的。紅燒排骨是你早上一直在念叨的。還有青椒土豆絲,炒青菜。你讓我歇歇,我一天站下來腿很脹,使不出力氣。這次受傷真是傷元氣了,我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不知道還得體虛多久啊。再這麼下去,我都快成老闆眼中釘了。應勤,你給我倒杯水喝。”

    應勤聽得差遣,立刻起身去倒水。邱瑩瑩又忍不住補充,“給我加勺高樂高。”

    應勤已經倒好水,拿着勺子問:“不是要拿水衝出來才行嗎?說明書上這麼寫的。”

    邱瑩瑩笑得打跌,“工科生真討厭。沒關係,又不是做化學實驗。”

    邱瑩瑩拿着水喝完,趴在應勤懷裏閉目歇息。“應勤,你手別亂動麼,我很累,讓我多歇會兒。”

    “你別理我就行了。”

    “不行的,我怎麼可能不理你,我又不是機器。討厭,別亂動。啊……”

    應勤亂笑,可後來也發覺邱瑩瑩真的不理他,只得悻悻罷手。“怎麼了麼,上班不理我,下班還不理我。”

    “真累。讓我打個瞌睡。”

    “要不,明天請病假吧。你這樣下去會累垮。”

    “連婚假都請不出呢,還病假,直接被開除了事。”

    “乾脆不做了,算了,辭職。我同組的,比我收入低的,他太太已經住家了。你還有傷呢,他們這麼逼你,你乾脆不做。纔給那麼點工資,夠什麼啊,不受他們欺負。”

    邱瑩瑩愣住,好一會兒回不了神。“這……不行。怎麼能不工作。我還大學畢業的呢,不工作不是白讀書了嗎。”

    “那你身體怎麼辦?你身體不好,我身體也好不了。要不,乾脆,你辭了,等我們身體都好了,你再出去找工作。以後找個離家近又輕鬆的工作。應該找得到吧?”

    “你說的這種肯定找得到,前幾天這兒小區的物業正找個文員呢。”

    “辭吧辭吧辭吧辭吧辭吧辭吧辭吧辭吧……”

    邱瑩瑩心動了,“那……白天你爸媽來電都你接,別跟你爸媽說我辭了,否則你爸媽肯定罵死我,說我偷懶,其實我真不是偷懶。”

    “好,聽你。立刻打電話給你老闆,不做了。連婚假都不讓請,剝削得也太狠了。那你以後大肚子生孩子,他們是不是也不讓你休息?他們還以爲自己是資本家啊,好像我們離了他就活不了似的。不接受剝削。”

    “對啊對啊。應勤你太好了,沒人會比你更疼老婆了。”邱瑩瑩立刻打開手機,又想到一個問題,“結婚幾天了,我們也身體還能動了,明天再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請你同事和我22樓朋友們吃飯,怎麼樣?還是禮拜五晚上吧,大家第二天能休息,都願意出來吃飯。”

    “聽你的,你做主意比我強。”

    兩人新婚燕爾,情意綿綿。

    週五是個奇妙的日子。一到下午,辦公室螞蟻般工作的人們做開了小動作,各種訊息在空中飛掠,一個個約會被壓着嗓門定下來。

    關雎爾一接到謝濱的電話,便藉口來到茶水間接聽。電話那端謝濱顯然非常興奮,“我終於搶到票了,我最愛的三個樂隊啊,我想了都兩年了。我們一起去,我們一起聽那首《愛人,愛人》。我瘋了,瘋了。”

    “噯,忘了今晚小邱請客嗎?”

    “哎——喲,糟糕,看見票就給興奮過度了。我……我把票轉讓了去。”

    “你去吧,叫個朋友一起去,我自個兒去小邱那兒就行了。”

    “算了,算了,不去了,是我弄錯,婚宴是早約好的,我不能讓你失信於人,我也不能失信於你。我把票讓給朋友,沒關係,讓他們聽到《愛人,愛人》時候打我手機,我們一起聽。也一樣。只要跟你在一起,哪兒都一樣。”

    茶水間不能待太久,關雎爾拿咖啡回到座位。做了會兒事,拿出手機發短信給邱瑩瑩:今晚謝濱媽媽出差路過,明天要走,我得過去一下。不能去你的婚宴了。非常非常抱歉。禮物會請安迪捎去。恭祝你和應勤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曲筱綃正上班,她媽媽一個電話過來,“你爸知道了,剛飆到我辦公室。你也過來。”

    曲筱綃二話沒說,連桌面都沒收拾,便殺奔總公司。電梯裏,她打電話給趙醫生,“今天不要等我。爸媽火併,憑他們的火力,打個一天一夜沒問題。明天你也不用到處找我,完事我就會回家找你。”

    兩地的距離並不太遠,倒是有太多時間浪費在停車上。等曲筱綃敲開媽媽辦公室的門,媽媽一把拖她進門,將門關上。“我們都等你來,還沒開始說。你坐下。”

    曲筱綃坐下後,辦公室裏很長時間冷場。一家三口此時目光都跟日本鬼子的探照燈似的,緩緩地掃來,緩緩地掃去,似乎都在尋找什麼破綻。

    曲筱綃終於忍不住了,道:“你們都不開口,我來。兩件事,是吧?一件,爸爸一定要執行奶奶的什麼遺囑。這件由爸爸發言;另一件,媽媽把一些房產轉到我名下。這件事我先表態一下。反正你們以後總是要把錢都交給我的,早給晚給一個樣,無非是一個口袋轉到另一個口袋,爸爸不會爲這種小事發火的吧?”

    曲父的兩盞探照燈射了過來,盯着女兒。“一共多少房子,摺合市價多少,原價多少,這些錢來源是什麼。”

    曲母道:“筱綃,這疊文件拿給你爸看。”

    曲筱綃連忙跳起身,伸長手將文件遠遠地放在爸爸身邊的茶几上。而曲母則是轉着軟皮椅,有一聲沒一聲地,似乎是沒精打采地道:“一份是我讓趕出來的現金流量表,和各開戶銀行對賬單。你要問錢都去哪兒了呢,一部分去了筱綃名下的房子裏,一部分提現到個人賬戶,借出去了。再給你看一份損益表,資不抵債。你慢慢看吧,有不確定的地方,立刻叫會計來,我讓他們今天都不許下班,等着你提問。你媽的遺囑要是把我們公司一半交給她那倆孫子,隨便,都拿去也行,全部給你們,我跟筱綃淨身出戶。至於我借出去的錢,筱綃名下的房子,你慢慢打官司問吧,報警也行,我懶得告訴你。筱綃,餓嗎?我們先去三樓飯店吃些,讓你爸慢慢看,不打攪他。”

    曲筱綃完全愣住了,她看看陰沉中有些吃驚的爸爸,再看看臉上掛滿“懶得理你”的媽媽,她原以爲今天將是一場世界大戰,想不到媽媽虛晃一槍跑了。她身不由己地被媽媽拖出去,出門前再看一眼爸爸,爸爸眼睛裏已經有了一絲慌亂。

    “媽媽,吃飯還早呢。”

    “那就逛街。逛累了來吃飯。”

    “爸爸還沒說奶奶遺囑是什麼呢。”

    “還有什麼可說的。道理已經說了二十年,該明白的他早明白了,裝傻罷了。”

    “媽媽,你去逛街,我替你看着爸爸,隨時向你彙報最新動向。你放心,我決不投降。沒人看着爸爸一舉一動,你放心?”

    “無非最後兩條路,一條是你爸真的是孝子,不肯放棄什麼遺囑,跟我魚死網破;一條是你爸自打耳光,不再提什麼遺囑,也不提你名下的房產。我兩手都有準備。”

    “後面一條怎麼可能。”

    “都有可能,你看着好了。虧得安迪,法律和金融都玩得清楚,她轉出去的錢你爸別想找得到,你爸一打電話就會明白。”

    母女倆沿走廊走到三樓飯店。果然還沒開門,但店員認識母女,連忙迎進去好茶伺候。

    “安迪肯幫這個忙?”

    “我跟她說你爸外面找了新人想扔掉舊人,她二話沒問就幫了。媽媽打個盹,你幫媽媽看着包。這兩天忙壞了,覺都沒睡好。”

    曲筱綃愣愣地看着媽媽坐包廂沙發上閉目養神,她悶了好一會兒纔想到晚上還有邱瑩瑩的婚宴,連忙發去一條短信推了。這會兒她怎麼走得開。“我跟老趙鬧離婚,走不開,回頭我請你們。”

    樊勝美下班第一件事當然是看手機。一眼便看見好幾條來自邱瑩瑩的短信,打開,都是邱瑩瑩的抱怨,先是關雎爾缺席了,再是曲筱綃缺席了,理由各異,還都是火燒屁股。樊勝美看着微笑,將手機放到衣櫥,她趕緊換上特爲今晚赴婚宴準備的裙子。當然是非常美。她放下頭髮,對着鏡子梳,一邊再看手機裏的未接來電。一看到裏面有老家法院電話,就臉上變色了。頓時外面的太陽沒亮光了,春天的風不溫柔了,身上的裙子不漂亮了,什麼都沒意思了。

    樊勝美心慌意亂地胡亂收拾一下,將櫥門一鎖,就匆匆走了。她挑離路遠遠的一棵大樹下站定,立刻撥打法院那個電話。她心亂跳,手發抖,只能將手撐在樹幹上,省得讓來來往往的同事看出來。但是,她纔剛自報家門,那溫和的女聲就道:“原告今天撤訴了,手續已經全部辦完無誤。我先通報你一聲,讓你過個好週末。”

    “啊,真的,真的?!您真是太好了,謝謝您。請問貴姓,我回家一定拜訪。”

    “呵呵,不用了,美女。我表弟初中時候喜歡你,讓我替他遞字條,你很懂事,還說謝謝姐姐。不像別的小美女會翻白眼,會當場撕掉。今天這種地方見到你,當然要隨手幫一把了。祝你好運。”

    樊勝美結束通話,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起,人竟然蹲着了,她不急着起身,高興得捏緊拳頭低頭小聲尖叫。想不到她狠下心來,堅忍到底,竟然終於等來勝利。她這兩天不理鄰居報信說她家哥嫂打架,媽媽半夜哭出門,外甥雷雷日哭夜哭,她忍着,實在忍不住時候找安迪,讓安迪痛罵她幾句,她甚至將銀行卡和密鑰都交給安迪,省得她忍不住匯錢給家裏。她連夜地做噩夢,昨晚最可怕的噩夢是夢見哥哥扛着爸爸趕來海市,將爸爸扔在門口,爸爸看着她的眼睛和爸爸的痛號將她嚇醒,她恨不得連夜打電話問清楚爸爸有沒有藥可吃,有沒有餓着。她半夜坐起來,恍恍惚惚擁被坐了很久,一直坐到天亮。想不到,哥哥那邊終於屈服了。她高興,無法抑制。

    曹律師卻是從更衣間一直追到樹下,見樊勝美打完電話蹲地上不知幹什麼,他等了好一會兒,小心地走過去招呼,“樊小姐?樊小姐?”他見到樊勝美在他喊了好幾聲之後才一驚擡頭。這是一張笑得沒一點兒節制的臉,完全是放開了的大笑,笑得陽光燦爛,讓看到的人也忍不住心情爲之一爽,忍不住也眼睛彎彎地笑。

    “啊,這麼高興?我可真來的巧了。”曹律師伸出手,拉樊勝美起來。

    樊勝美起身,面對着陌生的曹律師,明知該掩飾一下,可實在是忍不住,“讓我再笑會兒。”她扭過身去,對着樹幹又笑。笑得曹律師有些莫名其妙起來,以爲樊勝美可能是笑他。

    樊勝美終於笑舒服了,拿紙巾印着笑出來的眼淚,依然笑眯眯地轉過身,對曹律師道:“對不起,對不起,剛電話裏告訴我一個大好消息,我特別開心,真的開心死了。你等等,我給安迪打個電話。”

    安迪聽見好消息也替樊勝美高興。曹律師在邊上這才聽清楚了,原來是一件不知什麼訴訟給撤訴了。他看着這個美女笑得天然恣肆,嘴角勾起越來越深的笑意。等樊勝美打完電話,他笑道:“這麼好的事,應該慶祝。我請客,請上安迪一起?”

    “哈哈,今天可不行,我朋友婚宴。我正要趕去呢。”

    “我送你過去。很快就下班高峯,地鐵擠。”

    “要不你一起去?安迪也在呢,包總不知趕不趕得到。而且有兩位朋友有事爽約了,你幫我們女方親朋湊個人數?”

    “啊,那就義不容辭了。你等在這邊,我開車過來。”

    樊勝美笑眯眯地看着曹律師去地庫,她心裏歡暢得想跳舞。毫無疑問,哥哥的撤訴意味着她家的形勢從此轉向,無人再逼她。更關鍵的是,她終於看清楚自己的力量。

    泥巴潭

    上妝和卸妝

    這兩天的情節轉陳多變,起伏跌宕,有驚喜有驚心。

    咱先說好玩的。

    上一節的最後一大段,真是太可樂了,樊小妹在同曲小妖的鬥法中,首次大獲全勝,能秒殺狐狸精的樊小妹,以至信心大增,軟硬兼施拿捏樊兄信手拈來。

    蛐蛐兒迭逢大事,今兒個又吃癟跳腳,俺卻不覺得擔心煩惱;再加上腦袋滋滋兒疼的安迪,一臉無奈的陪兩個小朋友胡鬧,俺只覺得喜感萬分,好似看一出輕喜劇。這幾個姑娘太可愛了。尤其是前後對比變化劇烈的樊小妹。

    初出場的樊小妹,活似一濃妝豔抹的美人兒:美則美矣,卻虛榮輕浮。隨着耐寶給樊小妹一層層卸妝,越來越失色的樊小妹展現出來:窘迫的家庭,不堪的兄嫂,愚昧的父母,還記得火車站裏的倉皇尋親,還記得醫院裏卑微的苦求,還記得面對男友絕望的索取——這個時候,再多的化妝都已經掩蓋不住現實的蒼白和憔悴。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讀者看得吐血,甚至有些怒火牽連到作者身上:看不起窮人,故意設計這樣的角色情節,作者就一精英主義……可憐的耐寶,抱抱。

    其實,泥巴俺當初也吐血來着,但泥巴一向擅長裝13,毫無邏輯胡言亂語有損形象滴事情堅決不幹。好在耐寶的乾坤大挪移手法再一次成功施展開來,壓抑到幾近絕境的樊小妹終於開始反省,開始轉變。在朋友們的幫助下,她開始掙脫泥潭,戰勝自己的出身。

    一般來說,大多數人都會認爲幫助朋友是一件好事。可最怕遇到兩種結果:一種是沒結果,你出盡八寶費盡心思,人家偏要在原地畫圈圈,你的付出只能成爲無用功;另一種更鬱悶的則是,人家獲益之後,選擇性失憶,把你一筆勾銷抹成白板甚至還有恩將仇報的。

    可幸樊小妹沒有。蛐蛐兒那條毒舌損起人來,俺都有時候恨不得學安迪一樣,把她堵上,但樊小妹始終記得曲小妖找到了她的父母,懲罰了她的無賴兄長,出謀劃策了來抵制無底洞家庭。

    對安迪,樊小妹當然更加感激。知道感激,一則因爲樊小妹本身的善良,還有一個客觀的原因在於,有較多社會經歷和吃過許多苦頭的她,知道要獲得別人貼錢貼力貼關係的幫助——尤其還不是至親老友——真沒那麼容易。

    在這一點上,樊小妹比那些因心存偏見而不惜扭曲事實,來聲嘶力竭的指控責罵貶低蛐蛐兒的旁觀者,要好太多。

    卸妝之後的樊小妹,已漸次展現她的天生麗質,咱們可以端一杯咖啡,慢慢欣賞越來越有魅力的樊大美人兒。

    關關出場的時候是個淡掃蛾眉的,不太出彩的鄰家清秀女孩;善良大方,努力上進,不刻薄,不陰暗,不忌妒,不惡語,中正平和,但難免失之於平淡——直到警察哥哥小謝的出現。

    在泥巴的提心吊膽的濃情蜜意之中,現實的殘酷再一次緩緩到來。關關與小謝的持續交往中,這個清如水的好女孩,也漸漸呈現出不足來,從未經歷風雨的單純很明顯是經不起考驗的,對安迪和蛐蛐兒的泄底,戀愛中的盲目,對父母的叛逆,處事的稚嫩,看得一干原本甚爲喜歡關關的同學們大搖腦袋,娃,乃怎麼也同那些一戀愛就大腦短路的傻妞一樣呢。

    卸妝後的關關,露出蒼白的一面。但是,俺還是看好小丫頭。

    在關關最受詬病的被套話一節裏,平心而論,得一分爲二。對於安迪,關關始終是站在正面的角度,沒有任何惡語——這當然是因爲一則安迪持身正直,無可挑剔,二則小丫頭的確當安迪是朋友。再則,因爲安迪自己的保密做得好,小謝的套話無功而返。

    至於蛐蛐兒這一節,俺再偏心小妖精,俺也得承認,曲小妖自己也有責任,她的惡作劇——無論是善意的還是最終都到達了善意的結果——但的確令人不愉快,潛意識裏關關並沒有當曲小妖是朋友。不過,錯即是錯,哪怕是因爲自身的心思單純。關鍵是錯過之後如何處理。同小謝戀愛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當有朝一日發現自己所愛之人完全有另外一張面孔時,關關將如何面對和處理。

    這一點上,格外佩服喜歡蛐蛐兒。(安迪就不說了,人家是大神來着,俺脖子都仰彎了)

    小謝的反擊一招見血——恐怕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有這麼好的效果——時機太對了,剛好處在曲家鉅變人仰馬翻的時節,蛐蛐兒這般強悍也忍不住慌了一下神。但是接下來就能看出小妖精的功力了——事實已經造成,直面火山解決問題是關鍵:算了,這事你別跟小關說,到此爲止。我這幾天忙我家的火山,沒空管這事。謝濱既然看到他乾的好事已經得逞,也該收手了。就這樣。算我自作自受,認栽。

    謝曲過招(單隻曲謝過招這一件事),泥巴俺再不甘心,也得承認,曲小妖掀起事端,甭管是否爲朋友,是否存正義,是否泄露了是否打算泄露了,是否與濫用公權力無關,小曲探人隱私了,所以,小謝有反擊的權利。

    所以,安迪也有反擊的權利。說什麼小謝的今天來之不易,所以安迪(或者說安迪的親友團)的反擊就是落井下石,就是毀了人家,就該悲哀,這TMD比雙層標準更無恥。

    小謝的今天來之不易,難道安迪就來得容易了?!揹負精神隱疾的安迪完全是赤手空拳靠自己掙扎出一條生路,是自己一手打出的江山,難道就因爲她今天出息了,發達了,她就該受到攻擊後做聖母,任人動手並造成嚴重後果——現在沒有後果是因爲安迪反擊了,不是小謝仁慈了,放人一馬了,搞清楚邏輯再來指責。

    別拿自保來搞笑了,自保的前提是強化自己,不是傷害或者預備傷害他人,以攻代守不是自保,你都出招了(以警察身份詢問療養院工作人員,關於安迪的隱私),還指望別人不反擊?!

    是呀,中國是公權力氾濫,是喜歡打探別人的隱私;所以你自己率先玩弄這個規則的時候,就別一臉怨婦的抱怨別人也能玩。

    所以中國也流行一句話,出來混,是要還的。

    蛐蛐兒要還,小謝也要還。出身淒涼不是藉口,你以爲你是貞子呀。

    蛐蛐兒還債還得斬釘截鐵:我自作自受,認栽。拿得起,放得下——這妞從支招小樊,到聲援小樊,到今天的磊落認栽——簡直太招人愛了。

    而小謝在還債之後的反應是:不知道她怎麼會猜成我跟蹤她,而且下如此重手。不過我原諒她,因爲她對你這麼好。

    高下立分。

    叫囂蛐蛐兒光作惡卻反而一帆風順的人,完全是選擇性健忘,從事業到家庭到戀愛到朋友,耐寶從來都沒少給曲小妖安排挫折打擊困難,只不過小妖精皮實聰慧,兼之花招百出,活色生香,愣是把玻璃心們要死要活的事情,給折騰得別有趣味,妙趣橫生。

    耐寶偏愛蛐蛐兒,或者是,但耐寶從未給曲小妖塗脂抹粉,粉飾太平,她的好與壞,都栩栩如生。

    最後,關於小謝。其實關於這娃,俺寫得已經很多,到了今天,很奇怪,俺居然還是很能理解他,也並沒有充滿憤怒和鄙視,他做的,只是他的正常反應。如果要怪,只能怪塑造他的人:客觀生存環境、生父、生母、祖父母、包括街坊鄰居同學在內的所有參與的社會人員(排名先後俺泥巴個人所認爲的責任承擔比率)。

    掙扎到今天,這娃沒有醉生夢死,沒有墮落無賴,沒有吸毒濫交,沒有成爲道上混的兄弟,俺得說一句,兄弟你真不容易。

    可是呢,就好比一塊天然的上好良田,本來只要好好照顧,必定收穫豐碩,結果遭遇一大羣極品可着勁兒進行污染毒害糟蹋,若干年後,你敢消受這田裏的果實嗎?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合理的治療再加上時間,最重要的是自身的面對和配合。

    一切都有希望。

    工王雲 果然隱私不能到處說哈,連關關這樣貌似可靠的小姑娘都能這樣。

    作者回復 保密這件事,如果連自己的嘴都管不住,非要說給好友聽,那就別怪好友也管不住嘴。

    solar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多人喜歡小關。這個姑娘以前只是做事不討厭罷了,普普通通的一個鄰家姑娘,只是和當時缺心眼兒的小邱和愛慕虛榮的樊姑娘相比,顯得比較有分寸。不說安迪在事業上還有生活上幫了她多少忙,就是小曲,對她也是少有的好。而小關,對着兩位關心她愛護她的朋友,做出的什麼事情呢?我以小人之心推論,這個姑娘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對她表白的男人,就飄飄然不知所以了,隨手賣掉她的朋友,爲了向她喜歡的男人表忠心。這不是什麼社會經驗有沒有的問題,我覺得更是一個重視度的問題,父母和好友都不如一個花言巧語的男人重要。

    我也是 確實普通,外表面目模糊、內心未經雕琢。小關的成長環境決定了她始終未有機會經歷內心的痛苦和生活世界的斷裂,所以始終未曾化繭成蝶、經歷真正的啓蒙。她的善良和分寸只是按照本能行事,面對一個心愛的男人,本能真強大啊。未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

    動 小關是個好姑娘,好姑娘很多,但有分寸又努力的好姑娘其實並沒那麼多。好姑娘也會辦壞事,好姑娘也需要成長。我喜歡小關,也接受她受點挫折。現在越是昏頭和迷糊,清醒的時候越是蛻變。所以警告小謝,別太過分,不然甩得你不知邊在哪,小關會代表月亮懲罰你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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