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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樂頌 - 歡樂頌.第三季_第六十二章字體大小: A+
     

    大家都說別客氣,只有曲筱綃沒說,只是撐着下巴看着樊勝美等下文。可曲筱綃左等右等只見樊勝美請大家吃剛上的菜,就道:“樊大姐,我不是給你面子來的,我想看你怎麼對老王表白,你們明顯不對勁,還是爽快說了吧。”

    安迪平靜地對曲筱綃道:“沒安排這個程序,你別節外生枝。”

    “誰說沒安排,你沒看一個已經準備打,一個準備挨,都上發條了,緊張着呢,都一心撲在對方身上呢,要不怎麼這麼久都沒人看見你的訂婚戒指?這麼閃的戒指,我可是一進門就看見的。”

    大家的視線都撲到安迪的左手,安迪索性再次豎起左手背。“大概剛纔我一直垂着手,小關也沒看見呢。你別胡鬧了。”

    “對啊,爲什麼小關也沒看見。小關……跟謝哥哥分手時候聽說什麼了?”曲筱綃直奔她最關注的重點。但她撲扇了幾下睫毛,立刻跟着樊勝美,幾乎與樊勝美同步着喊:“哇,好大的鑽哦。”當然,樊勝美說得頗有分寸,但曲筱綃就無比誇張了。一屋子人,最尷尬的是王柏川。但即便是王柏川也留意到,關雎爾神色大變。

    樊勝美立刻想到謝濱交到關雎爾手中的那封信。她深深知曉曲筱綃揭傷疤的能力,忙笑道:“小曲,戒指是什麼品牌的?沒有明顯的Logo,我都認不出呢,還得有請你的法眼。”

    安迪直接對關雎爾道:“你別上小曲的當,她給你擺迷魂陣呢。”

    “你怎麼知道我擺迷魂陣,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你這麼大的人還長蛔蟲?我請求與你隔離。”

    “你是蛔蟲,大家都跟你隔離。不隔離的就是大腸,小腸,便便,哈哈哈。”曲筱綃笑着轉向關雎爾,立刻變成一臉嚴肅,“小關,你一直疑心我對你使壞,即使我已經向你表白,你也不相信我。我剛纔進來看見你拿了謝哥哥的信封,故意試探你一下,看你會不會再次把我想歪。結果呢,大家都沒覺得什麼呢,只有你糾結上了,你還是在擔心我對你和謝哥哥動手腳吧?我失望倒也罷了,不關你事,你不會少一斤肉。但這正好說明你對你家謝哥哥沒信心?”

    “談戀愛麼,誰不是患得患失的呢?別糾纏這種小事啦,小關經驗不足,擔心得多點兒也是有的。”樊勝美大膽插嘴。平日裏,她能不惹曲筱綃就不惹,走路都繞着走,而今似乎平白有了勇氣。

    安迪見關雎爾一張臉漲得通紅,便使出最直接的辦法,伸手笑嘻嘻地捂住曲筱綃又待張開的嘴。“我最知道你關心小關,私下爲她操了許多心,我可以替你證明。小關患得患失傷及你,你有委屈。但這一切都是因爲溝通不良好,還有你自己承認的你故意誤導。好了,現在大家都清楚了,我們都不計較了吧?點頭就放開你。”

    曲筱綃在手掌下頑強地咿咿唔唔地道:“你以爲我真掙不開你的糙手嗎?我只是擔心蹭到你肚子裏的球。”

    安迪一笑放手。曲筱綃對着安迪怒道:“你對小關比對我好,你越是這樣,我越是爲難小關。”

    只有安迪笑出來,其他幾個確實都各懷鬼胎,沒有笑的心思。關雎爾還是站起來,舉着茶杯道:“小曲,對不起,我真不應該。請原諒我……我……真的被你說中了,我沒信心,很擔心事情是不是太過完美,完美得不像真的。”

    這一下,滿桌子的人終於統一了表情:驚訝。是安迪的手機叫響,將凝滯的驚訝打破,安迪接到老包的電話。老包開口就道:“我兒子今天下午跟我電話溝通得挺好。你功勞不小。”

    “他跟我講了。你們兩位都有誠意,我最多是促成一下。什麼時候回去?他說忙得要死。”

    “讓他忙去,年輕人需要錘鍊。我現在倒是安心了,打算多休息幾天,拜訪幾位老友,打打球。”

    “好。”

    “謝謝你。一家人多爲對方着想,比什麼都重要。你忙吧。對了,我替你訂了一輛法拉利,送你做結婚禮物。不過估計車子到手,一大半時間是我那兒子在用,他喜歡超跑。哈哈,再會。”

    安迪接電話的時候,曲筱綃蹦跳過去,按關雎爾坐下,道歉了幾句。曲筱綃看看關雎爾的包,想到包裏的信,心裏癢癢的,可終歸不敢亂動手。等她回座,卻發現安迪已經迅速打完電話。“這麼快?”曲筱綃沒事找事問一句。

    安迪才“嗯”一聲,立刻腦子一轉反應過來,“又上他們爺倆的當。”

    “幹嗎這麼看着我?包家父子?想怎麼反擊說一聲,主意我多的是。”曲筱綃揮手掌在安迪面前搖。“真氣着了?”

    “沒,樂着了。老的想跟小的示好,又掛不下面子,就借送我新婚禮物的名義送一輛法拉利。切,到時候車子扣在海市,誰也別想拿走。”安迪看見王柏川疑惑的眼神,又肯定了一下,“是包家。”

    王柏川本以爲大家都站在樊勝美一邊,不會理他,見安迪充滿善意,忙道:“大家原本都以爲這次會鬧很大。這下真好,祝福你們。”

    “凡事多溝通,複雜問題簡單化,合理範圍內主動退一步吃點小虧,大多數問題能順利解決。沒什麼大不了。”

    王柏川舉飲料杯,道:“謝謝提醒。我有數了。”

    換安迪奇了,“真不是故意說你,我說的是包家的事。”

    樊勝美笑道:“你歪打正着了。王柏川,這半年來,非常非常感謝你。今晚請客,需要特別感謝的是你。我怕兩個人單獨面對面很難正經說話,尤其是我又鬧性子說不出來,所以請了我們22樓的姐妹們列席監督。這半年,你給了我最大的心理依靠。我哥出事,我爸中風,我哥坐牢,我媽討飯,等等,我每次都在最走投無路的時候,總是可以想到,找王柏川,他一定在,我可以把所有的事都扔給他。可我都沒替你想想,憑什麼……”

    大家都聽得驚住了,這一回連曲筱綃也收起她一貫對樊勝美的不屑,拿正眼看向樊勝美。曲筱綃不知樊勝美最終想說什麼,但,總之,這是大實話。眼見着樊勝美淚光閃閃,背過身去,暫停說話。噯,這回應不是虛情假意。但,爲什麼?爲房子?曲筱綃始終繃着一根警惕的弦。

    最震驚的當然是王柏川。他懷揣理所當然之心而來,等待被樊勝美當着22樓的姑娘們批鬥,批到體無完膚。他完全想不到,他聽到了最意外的,完全猜測不到的。他都啞了,樊勝美轉身拭淚好一會兒,他才道:“我……應該做的。而且每次我做得都不理想,很抱歉。還是你們22樓的姐妹們做得多,得多謝她們。”

    樊勝美平靜下來,拿出小鏡子稍微照照,整理一下頭髮,又轉回臉來說話。曲筱綃見此不禁笑了,搶了話頭:“哈哈,我剛以爲你什麼什麼上身了呢,還好還好,小動作沒丟,還是你。繼續。”

    樊勝美有些哭笑不得,倒是和緩了情緒。“好吧,繼續。王柏川,你我一樣年齡,一樣出身,一樣掙扎在海市立足,我憑什麼對你要求這麼多,把我已經絕望的事情推給你做,勒令你一定做好做到我滿意。我現在才明白了,我是把你當作救命稻草,死死抓住你不放。我綁架了你。對不起。我欠你一個巨大人情。”

    “你……你肯要我做事,是看得起我。”

    “不,我找不到別人,人不是那麼好找的,人人都愛錦上添花,不願雪中送炭。想不到我能遇到這麼一桌好人,這是我的天大福氣。王柏川,你替我做了不少麻煩事,而且也惹了麻煩上身,還麻煩了你的父母。我對你是喪心病狂地抓順手了,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利用你,非常畸形,對不起。”

    王柏川默然。安迪首先將臉轉向曲筱綃,試圖印證她的猜測。見曲筱綃也是睜大着眼睛看着王柏川。關雎爾更是了。安迪找不到答案。一桌無話。過了好一會兒,王柏川才道:“我明白了……”

    “別,你別這麼容易就明白。”曲筱綃伸手阻止王柏川,“樊大姐,老王是我客戶,客戶比朋友重要,我對你不起了。我替老王問你一句,你該不是爲房子什麼的問題找藉口跟老王分手吧?還是希望我們替你撐腰,以退爲進逼老王答應什麼什麼的?”

    “買房子完全沒有問題。王柏川對我仁至義盡,準備合同上寫我們兩個的名字,但我那天正好身份證交給安迪帶回老家辦些事,沒有原件無法簽名,安迪可以作證。我那天完全是自己的問題,我自己一分錢都沒出,合同上無法簽名卻不合理地遷怒於王柏川,回來後想了很多,躺了一天,小關可以作證。唉,害王柏川還向我道歉。但那天承小關幫忙,小關提出沒有愛怎麼結婚。也讓我想到很多。包括第二天去醫院看小邱,我旁觀者清看到小邱爲了結婚什麼都可以丟棄,又想到很多。對不起,王柏川,我一直拿你當救命稻草,但這不應該,必須結束這種病態關係。我家的事應該由我自己承擔,而不能以愛的名義綁架你。如果有可能,來日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但必須以各自獨立的姿態重新開始。”

    王柏川臉上一紅,在買房子那事上,他顯然不是那麼單純。但此時,他不打算說出來了,只是面對樊勝美的坦白,他的臉抑制不住地紅成一片。他站起身,試圖瀟灑地笑着告別,可笑不出來。他看着樊勝美,此時眼圈紅紅,妝容不整的樊勝美反而很美,比以往儼然標準美人更招人愛憐。但獨立的樊勝美還輪得到他來愛嗎?他站在那兒,想了半天,才說出一個“再見”,轉身又想到一個“保重”,默默離去。

    衆人張口結舌地轉回頭,又都看向樊勝美。樊勝美忙笑,但一笑卻笑出眼淚來,“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在座,我真沒勇氣說出這些話來,我怕又吧嗒一聲靠了上去。如果有稻草撈,總想可以放縱自己偷懶。”

    “何必啊,我說,樊大姐,你也年齡不小啦,我們老王也算是不錯的王老五,又是真心愛你。你好好想想,老王這種人單身扔到市面上,不出三天讓女人撲上來瓜分光,屍骨都不剩,沒你什麼重新開始了。”

    “一言難盡。前天小邱說,朋友怎麼跟家人比。對大多數人來說,這話是對的。可很不幸,我是極少數。你們跟我完全沒有利益瓜葛,卻比家人對我好多了……”

    曲筱綃打斷,“打住,肉麻。要不是你家人實在差勁,還襯托不出我們幾個路人的高大。你別真拿我們當朋友。”

    安迪道:“小樊這話我同意,我以前沒家人,只有朋友。現在有包子,但朋友依然是朋友。”

    “實事求是地說,我這兩天想,我爸中風是我人生一個轉折。我那時候開始掌握了我家財務大權,家裏不再有人有本事對我予取予求,我總算手頭有了點兒積累。說真的,我前兩天查出我手頭竟然有點兒存款的時候,纔想到我這麼多年都活了些什麼,爲誰而活,我對人低三下四拼命謀點兒小財只想到家裏是個大窟窿,我找各種機會掙錢,轉手都補貼給家裏,我什麼時候想到自己了?我這人活着就是個悲劇。你們沒有看不起我,還拿我當朋友,一直幫我,我真說不出該怎麼謝你們。但我真不敢面對王柏川了,我太噁心,要不是你們撐着,我今晚都沒臉擡頭跟他說話。”

    樊勝美一邊說一邊流淚哽咽,這回臉上的妝都糊了,她都顧不上,且費勁地說,說,說。在座的三個人不禁都想到這半年多來樊勝美的種種悲劇場面,那些與男人夾纏不清的場面。但這一回,連曲筱綃都沒出聲,看着樊勝美斷斷續續地將話說完,看她趴桌上號啕大哭。

    關雎爾的眼睛早糊了,不斷拭淚,又伸手抱住樊勝美,給樊勝美拭淚。曲筱綃嘟着嘴朝天花板翻白眼,翻了會兒,雙手捫眼睛上,一聲不吭。只有安迪沒哭,也沒伸手,她看着樊勝美,一直默默地看着。她理解樊勝美爲什麼離開王柏川。她改名換姓用護照上的英文名做常用名,也不正是爲了不讓過去的熟人認出來,避開小時候的種種不堪過往嗎。前天包奕凡熱情洋溢地提議舉辦最熱鬧的婚禮,她一口否決,她不願被太多人矚目,怕萬一被認出來。而她沒樊勝美的勇氣,什麼都不敢說,都埋在肚子裏。

    一桌菜幾乎涼透。等樊勝美終於擡起頭來,關雎爾勇敢地對曲筱綃道:“小曲,你如果知道小謝的什麼,請告訴我。”

    “挺好挺上進一個青年,你疑心什麼?”

    “就因爲他挺好挺上進,而我,挺不美。以他的條件,他可以找到跟我條件差不多的更美的女孩子。我早就明白一個理兒,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你告訴我原因吧。”

    曲筱綃不由得看看安迪,見安迪也看她,她真想問安迪,謝濱不願追更美的女孩,是不是他美女媽媽的不堪過往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但曲筱綃很快就當作若無其事,順水推舟地問安迪:“這算理由嗎?你聽聽。”

    安迪對關雎爾道:“小關,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不要妄自菲薄。你雖然不美,可你耐看,越看越可愛。”

    “我不是妄自菲薄,我從小就意識到,女孩子不美沒出路。我是實事求是。”

    曲筱綃道:“好吧,我替你去問問。不過有條件,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告訴謝哥哥,否則我準被他拆了。”

    “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不信你問安迪,我出差那幾天她隔幾

    分鐘就電話查崗,說什麼不許我傷害你。我是那種人嗎。我真忌妒,安迪對你比對我好多了。”

    安迪不吱聲,聽到這兒依然不響,只對着關雎爾笑一笑。但關雎爾卻放下心來。“小曲,那就不必查了。即使有什麼,我也不想知道。當然,肯定沒什麼,一定是我自信不夠,疑神疑鬼。”

    曲筱綃尖叫:“擦,調戲老孃,你一會兒說查,一會兒說不查,你第幾回啦?你給我當着大夥兒咬破手指頭寫血書發誓,以後不會再出爾反爾。你當朋友是二十四孝的啊。”

    關雎爾一臉很不好意思,卻笑了,“我……對不起。樊姐說的,我真是太患得患失了。我抱你一個,熊抱。”

    “哎喲,不要。那是小邱的勾當。”曲筱綃蹦出去叫服務員,塞了一張小費,讓把幾個菜端出去熱一下。

    等曲筱綃回來,安迪摸摸曲筱綃的頭,笑道:“這娃,壞的時候挺壞,好的時候挺好,不過本質是挺好的。”

    只有曲筱綃知道安迪指的是什麼,她翻個白眼,吞下這種“侮辱”。

    結賬時候,服務員卻說,王柏川已經結了。

    回去歡樂頌的路上,樊勝美與關雎爾挽手走在一起,安迪一看見曲筱綃湊過來,便警覺地避開。曲筱綃幾次三番沒得逞,只好與樊勝美關雎爾她們去勾肩搭背。說是湊巧,也是她有意爲之,她正好靠在關雎爾的小包上,一邊走路一邊蹭。她真希望自己有特異功能,能透過小包看見裏面信的內容。可剛纔飯局上都已經大義凜然了,再做小動作就有抽自己耳光的嫌疑,只能勉強老實。

    半路上,有短信發到曲筱綃手機上,曲筱綃拿出來一看,朋友發來趙醫生於大排檔飯桌邊倚香偎玉的照片,一幫中青年婦女正使勁灌趙醫生喝酒。曲筱綃鎮定自若地拿給大夥兒分享,“肯定又是個巨煩的手術,做完需要發泄。”

    安迪看一眼,眼皮一跳,“不吃醋?”

    “又不是一對一。”曲筱綃立刻撥通朋友電話,“在哪兒?我去接他,喝酒了不能開車。”

    連樊勝美都驚訝地問:“這麼賢惠?”

    “女人身上的雞零狗碎他什麼沒見過。對他,最重要是感情。安迪記住了?”

    “你的老趙,關我屁事。”

    “我犧牲我家老趙,幫你家包大人教育你呢。萬一遇到這種事,想開些,別鑽牛角尖。”

    “那不行。對等原則:我不跟其他異性接觸,他也不能。他想接觸其他異性,除非他別找我。”

    “哈哈,也對。我當然也管不住自己。88,我這兒下去取車,你們回吧。”

    關雎爾看着曲筱綃的背影,纔敢道:“她內心真強大,在她面前,我就像中學生。”

    樊勝美道:“她也就說說呢,能不在乎嗎?看死她一上車第一件事先化妝,到了那兒把一圈人全比下去。”

    “做美女真有必要。”關雎爾無限感慨。

    安迪本來笑嘻嘻地聽着兩人八卦,她懶得去想曲筱綃是否真的在乎,反正曲筱綃說什麼,她聽什麼就是。但一聽關雎爾又提到美女,她不禁想到飯桌上關雎爾提起過的沒自信,這問題倒是真的嚴重了。“小關,看你總是提到美女,我正兒八經問你一句,如果小謝喜歡你正好因爲你不是美女,愛情不是你以爲的那麼純粹,你怎麼辦?”

    “安……迪,你是不是聽說什麼了?”

    樊勝美嘆道:“安迪,別太蛇打七寸,這問題小關回答不了。她正患得患失呢,你要求太高。”

    安迪看看夜色中神色慌亂的關雎爾,“啊,那倒是。”

    樊勝美指望安迪安慰關雎爾幾句,可安迪就到此爲止了,拋下一臉緊張的關雎爾。樊勝美只得勉強笑道:“小關這個緊張大師,這下又緊張上了。小謝喜歡你無非是你正好跟他最搭,他要是滿嘴讚美你美,那就是他欺騙你,你要是認爲他因爲你美而愛上你,是你自欺欺人。我覺得呢,凡女孩子戀愛中都自覺奔後者而去。所以你一定要調整好心態,正確對待他的愛,而不是自欺欺人。可最該批評的是安迪,熱戀時候誰長眼睛了?誰都是男的世上最帥女的世上最美。反正都不長眼,等長眼了,發現已經結婚,天下頓時太平了。”

    “哈哈,難怪我覺得包子最性感。可理性地想,我以前那些歐美同事長得帥的更多。原來是愛情在作怪。我決定繼續自欺欺人,他最帥,我最美,小樊最英明。”

    “這就對了。”走進電梯,三個人發現電梯裏只有她們三個,“我們大樓的人都很宅啊,這個點已經沒人了。”

    話音未落,三個人的手機一起提示有短信。關雎爾道:“小曲什麼事?”三個人都以爲是小曲,打開手機一看,卻是邱瑩瑩的短信,關雎爾主動讀出來,“我爸與應爸爸推杯換盞,剛剛決定,我和應勤兩人的事就這麼定了。等出院就去辦登記。恭喜我吧!!!”

    三個人在走廊上一時駐足,安迪笑道:“那我得快點兒,爭取做我們22樓第一。別讓小邱搶去了。”她邊說邊發去“恭喜”短信。

    “噯,小邱總還得與應勤爸爸見面,我和小邱的聲音完全不同,應勤爸發現真相會怎麼樣呢。而且小邱要是登記了,可能也很快得結婚了吧,她搬走後,誰來住她的房子呢?不知合不合得來?”

    樊勝美聽着這話只能笑,她趕緊給邱瑩瑩撥電話過去。“小邱啊,恭喜你,太好了。我跟小關和安迪都在,我們都替你高興呢。”

    邱瑩瑩壓低聲音興奮地道:“成了,我太開心了。我媽和應媽媽就在走廊上商談下一步怎麼辦,我真想跟去聽。我爸說,兩邊的手續先辦起來,要開什麼證明拍什麼照的,先做好,回頭人一方便就去登記。應勤今天剛拆線,他聽到他爸發給他的消息也高興壞了,一定要跑過來跟我說,幸好被他媽媽摁住。他剛纔一直跟我打電話呢,我硬是讓他等等,我說我要先給你們發短信報告好消息。我太開心了。”

    “這是最好的消息啊。雙方爸媽都同意,你們又如此情投意合,你們這就叫天作之合啊。我們都替你高興。你趕緊再跟應勤說話去,他都等急了。我這邊掛了啊,回頭見面再恭喜。”

    邱瑩瑩在一串毫不掩飾的笑聲中結束通話。樊勝美看着面前兩位,尤其是關雎爾,笑道:“這傢伙連我聲音嘶啞都沒聽出來,開心壞了。小關,你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一般準公公不大會直接聯絡準兒媳,他們直接交談的機會不多。”

    “問題是總得見面,不是婚前就是婚後,逃不過。”

    “看安排,再見面時恐怕已經領證了。俗話叫生米煮成熟飯。應家前面一個相親的已經鬧成那樣,要是後面一個結婚的領證了又離,他們得被人笑話一輩子,估計最後只能認了。小邱不會有大礙。”

    安迪聽了看着樊勝美笑,“再贊一次小樊英明。”

    樊勝美這下是真心噴笑了。三人在走廊道別,各自回家。樊勝美一進門就忍不住道:“要是小邱搬走,我跟房東說要求加錢搬到小邱屋裏吧。寧可曬黑也不要住這種不通氣的小黑屋了。”

    關雎爾不禁想起方纔飯桌上樊勝美的哭訴,“樊姐,你爲了你的家,真是太刻薄自己了。”

    “我們不談這些了,以後我就當個沒心沒肺的美少女,開始享受生活。小關,你是我們22樓除小曲外最有理由沒心沒肺享受生活的人,你真該收起你的顧慮,稍微豁出去點兒。”

    關雎爾想了想,搖頭笑道:“做不到,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喜歡這樣。”

    樊勝美道:“這樣也好,照着自己性格做事,最順心。小關,我今天消耗太大,頭有點兒疼,打算早睡,我先用洗手間了。”

    “樊姐,真心爲你叫好。你真有勇氣。”

    樊勝美雖然臉上欣喜,可還是謙虛地道:“要真有勇氣,早不是今天這樣子了,都是逼上梁山,實在沒辦法,眼睛一閉跳了。謝謝你們今天撐我……”說到這兒,樊勝美的眼淚又來了,她苦笑着伸手背擦掉,“我先用洗手間了。”

    “嗯,我看謝濱給我的信。”關雎爾又是緊張,又是強打微笑。她的表情都落在樊勝美眼裏,樊勝美心裏有些羨慕。

    晚十點正,關雎爾的微博掛出一條新微博,“我正在奮力寫我的。:)”

    安迪想了想,截屏發送給曲筱綃。“什麼意思?似乎答案已經有了?”

    曲筱綃剛載着喝多了的趙醫生回到家,喝多的趙醫生非常不羈,曲筱綃也無所謂,兩人從電梯一直熱吻到家。趙醫生才被曲筱綃扔進洗手間。她這纔有時間看短信,一看,就衝出門拍開安迪家的門。

    安迪看到口紅凌亂的曲筱綃,笑着拉她進門。“耽誤你娛樂。怎麼辦?”

    “正要問你,你覺得答案是什麼?”

    “從晚飯後回家路上的試探來看,小關如果通過閱讀書信得知實情,必然疑心小謝可能因爲母親豔史而回避美女才找的她,那麼她現在不會特意開心地發一條微博側面通知小謝。所以我懷疑小謝的信不是不實,就是不全。”

    “要不要向關關揭發?但看起來謝警察心計很深,膽子也很大,我不敢得罪。我是生意人,我頭上小辮子一大把,隨便抓我一條我就損失慘重。關關還不值得我冒這麼大風險。我說實話會不會被你鄙視死?”

    安迪肅然,“你說得是。我頭上小辮子更多,更不敢。”

    兩人對視,靜默了許久,曲筱綃道:“老趙在等我。”她轉身就面無表情地走了。安迪沒挽留。她不知道曲筱綃的辮子是什麼,但她知道她的每一條辮子都足夠她發瘋。她是死活都不敢得罪偵察能力強大的人。

    但是,小關怎麼辦?不僅安迪彷徨,曲筱綃也在浴室門外彷徨。

    而邱瑩瑩正縮在被窩裏,抓着手機與應勤短信來短信去,甜蜜非常。

    清早,22樓顯得安靜。安迪從樓下保姆房吃飯上來,電梯門一響,才帶來一些聲音。隨即,樊勝美眼睛上捂着一包不知什麼,撞出門來,差點兒撞上安迪。安迪連忙扶住樊勝美,“小心,這兒纔是電梯。怎麼了?”

    “眼皮有些腫,抓緊時間壓冰塊。你說,咱們東方人的眼睛本來已經不靈了,再眼皮腫一下,還能看嗎?安迪,麻煩幫按一樓。”

    安迪看着只會笑,幫按了一樓,“22樓你上班最早。”

    “現在開始變天了,特困戶關雎爾同學比我更早一步上班了。應該是爲了配合小謝同學接送,兩人見面先吃個早餐,然後送小關去上班,再小謝趕去上班。”

    “這效率……完全可以兩人湊一起吃早餐,吃完小關乘我的車走,又見面了又省時。”但安迪說完就笑了,“你會告訴我,人家那是在戀愛,戀愛的人是盲目的。”

    樊勝美也笑,“還真懷念這種頭腦脫線一樣的初戀呢,嗑藥了似的,一整夜不睡,第二天照舊精神煥發。”

    安迪纔剛說出“我怎麼沒有……”,見電梯來了,連忙將樊勝美推入。她對着電梯門,將這句話輕輕地問出來,“我怎麼沒有經歷脫線的感覺呢?我跟包子都很理智啊。”

    此刻,安迪有些兒意難平起來。再一想,若是真脫線一樣地相戀,她可憐的神經吃得消嗎?她當即偃旗息鼓。這是她的命。

    關雎爾下車時候,大樓周圍並無通常所見的人來車往,而是冷清得厲害,這會兒還不是大樓裏公司的普遍上班時間呢,觸目所見是小貓兩三隻。關雎爾跳出車,纔剛站直,便看到謝濱早很精神地跳躍到她的面前,替她把車門關上。關雎爾微笑着,將手中早捂得火燙的厚厚一隻信封交給謝濱。謝濱下意識地翻到正面,就被關雎爾伸手擋住視線。“別看,別當着我的面看。”想想,又補充一句,“看了也別告訴我心得。”

    “我迫不及待。”

    “快走快走,警察來貼條子了。哈哈,你也是警察。”

    “這可不是一家的。”謝濱又蹦回駕駛座,與關雎爾依依惜別。

    關雎爾站在原地,微笑看着謝濱的車子拐彎不見了,才大步走向大樓。天上是春天初升的太陽。關雎爾笑眯眯地想到,她看到過這個城市的日出,想不到都過去兩個多小時候了,太陽才升高那麼點兒。關雎爾的心情如同當下的太陽。

    辦公室有昨晚加班至今的同事。關雎爾刷卡進去,裏面的保安吃了一驚,旋即笑道:“趕活兒?”關雎爾也開心地笑道:“是啊,是啊。沒辦法。”她疾步走去自己的位置。聽到後面有聲音,回頭看一眼,是保安不緊不慢地跟過來。她心裏有些慌,幹嗎跟着她?但等她坐下熟練打開抽屜,保安也止步了。保安見關雎爾疑惑地看他,笑道:“瞧我這記性,你們都穿差不多灰撲撲的衣服,我總記不住你們的臉。”

    關雎爾大方地笑道:“我左邊是閔佳,對面是羅綺立。這下放心了吧?”

    “呵呵,放心了,放心了,還真是,我記起來了。你忙。”保安驗證完畢便走了。

    “呵呵,羅綺立還比我晚進呢。”關雎爾忍不住又說了句。看看保安的背影,她沒有猶豫,撥通爸爸的電話。“爸爸,你上班了嗎?……我傳份資料給你,你看

    看合適再告訴媽媽。……我在上班了,爸爸看完有什麼想法最好發短信或者電郵。”

    她等提示後,果斷將謝濱寫的經歷報告發了出去。總是需要彙報的。

    等待的時間漫長得讓人心悸。關雎爾取出工作開始忙碌,可有點兒心不在焉,她擔心爸媽的態度。尤其是媽媽的,她知道媽媽必然挑剔,媽媽對她這個唯一的女兒都挑剔得不行,怎麼可能不挑剔謝濱。

    終於,爸爸的短信來了:我們週五晚上到海市住下,週六見見小謝。關雎爾回短信:換到五一節行嗎?爸爸回:不行,在我們見面之前,你也要把握分寸,不要太接近。關雎爾看了臉上一紅,看同事正陸續進門,她抓緊時間一個電話掛給謝濱。“我爸媽週五來,可不可以禮拜六與你吃頓飯?”

    “這周?”謝濱顯然是驚了。

    “是啊,我跟他們才一提起,他們就勢不可當非來不可。不過你如果不願意,我會……”

    “我沒問題,我很高興他們重視我。他們什麼時候到,我去接他們。”

    “他們自己有車。我老大進來了,拜拜。”關雎爾放下電話後有些茫然。她不知道這麼早就告訴爸媽是對還是錯。

    安迪等電梯,卻等來連體嬰似的曲筱綃與趙醫生。她這圍觀的比兩個做出來的更怕難爲情,轉臉對着電梯道:“保姆給你倆做了早餐,不如你們路過去拿一下。”

    “來不及了。咦,今天怎麼不戴訂婚戒指了?”

    “戴兩天時間夠替包子宣示主權了。我記得今天小邱出院,不知道他們怎麼處理。”

    “直接住應勤家去麼。她又沒好嚴實,這兒住着誰照顧她?她媽媽在這兒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趙醫生悠篤篤地插了一句:“擠一擠總是住得下的。不過會不會感染就不知道了。”

    曲筱綃哈哈大笑,“樊大姐和關關都會感謝你這句話。”

    “我打算買件衣服,禮拜五去包子那兒辦結婚證時候穿。不知道該怎麼買,你今晚有空嗎?”

    “今晚明晚都沒空,你還是找樊大姐,她現在是最空的。你除了讓她別太替你省錢,其他麼,她眼光還行。”曲筱綃趴在趙醫生背上,偷偷伸長脖子看看他的神色,見他沒什麼大反應,便又加了一句,“真沒想到哦,我們好像纔剛認識呢,你都準備結婚了。小邱也準備結婚了。”

    安迪看見曲筱綃的動作,不禁笑着幫她一忙,“你們什麼時候呢?”

    趙醫生毫不猶豫地道:“小曲曾說過,等她進MBA混上半年,才肯見我爸媽。大概就那個時候。”

    曲筱綃想都沒想過是這個答案,她驚喜地掛到趙醫生身上,由他揹着進入電梯。“你怎麼不問問我爸媽什麼時候見你呢,我都還沒說呢,你太惡霸了。這是22樓,盤絲洞,你沒話語權。”

    趙醫生一臉臭屁地道:“我這樣的人才,放誰家都全票通過,毫無懸疑可言。索性懶得考慮了,完全不存在變量。”

    “哈哈,安迪你見過這麼臭不要臉的嗎?”

    “那叫自信。”趙醫生再次搶答。安迪一笑。她記性好着呢,兩人前不久的分分合合,完全源自兩人各自的不自信。

    三個人在電梯口分手,各自找車。曲筱綃纏着趙醫生問:“你是說我不自信?”

    “你第一自信,我第二自信。你怕見我爸媽,我怕見你朋友。真提一口氣,見了也沒什麼。但勉強沒好結果,這是我總結的教訓。”

    “嗯,我愛你,全聽你。”

    兩人上了曲筱綃的車,先不急着走,又擁在一起親吻。安迪經過,見此一笑。趙醫生吻完嘆息,“爲什麼你有這麼多出差應酬,我有這麼多手術,我們複合後都沒時間放縱到死一下。”

    “你現在就請假,我們回去。”曲筱綃尖叫。

    “不行,手術等着我。我遲做一天,病人就得多痛一天,不忍心。”

    “其實,我也是。錢怎麼總也賺不夠呢。”

    兩人無比抑鬱地上班去了。

    邱瑩瑩在邱母與應母的雙重陪同下,終於出院回租屋了。與應勤分手的時候,一想到此後有好長一段時間無法見面,邱瑩瑩哭了一路。若非兩位媽媽押着,若是22樓姐們兒出馬的話,她一定求曲筱綃再找一下趙醫生,請趙醫生幫忙讓她再住幾天院,她不想離開應勤。

    一行三人打開2202的門,應母首先皺起眉頭。“親家,才一間房,一張單人牀,晚上你睡哪兒?”

    “回頭買張席子買幾塊泡沫板,睡地上吧,也就幾天,克服一下。親家,這邊坐,我看看哪兒燒水。”

    邱瑩瑩忙道:“燒水我會來。只要不需要彎腰的事情我都可以做了。應媽媽坐會兒,水很快好。”邱母本想阻止女兒的,但一想親家看着呢,便由着女兒去忙碌。

    應母卻不由分說地道:“我看別燒水了。這麼住着不行,別一個還沒好透,另一個又病倒。我們兩家反正已經眼瞅着沒幾天就領證了,再說我家應勤還住院呢,應勤那屋裏沒人,不如你們住進去。你們住那兒,我可以放心不怕小偷進門了,你們可以放心更好休息將養,一舉兩得。等應勤能自己下牀了,我還可以回去燒個菜洗個衣服什麼的,我也方便。瑩瑩你趕緊給應勤打個電話,讓他求別人幫打個中飯,我在這兒幫你們收拾完了再回醫院。”

    邱母不禁猶豫,“這麼做,方便嗎?都還沒扯證呢。要不我問問瑩瑩爸。”

    “別問了,大方向他們男人定,小事情我們自己解決,不事事麻煩他們。瑩瑩,你打電話吧。”

    邱瑩瑩其實早想一口答應了,只是礙於兩位長輩在場而已。她趕緊拿出手機跟應勤說話,這邊兩位母親一起動手替邱瑩瑩收拾往後半個月內需要使用的衣物。

    但應勤聽了這消息後,奇道:“那爲什麼不索性把你租房也一起退了?等我出院,我們就領證結婚,結婚後你更不用搬回租房了。還留着它幹什麼?不是白費房租嗎?你跟我媽商量一下。”

    “噯,這話我怎麼說得出口,你說,我把手機交給你媽。”

    應母聽了兒子說的,覺得也對。回屋與邱母商量。邱母卻反對起來,“哎呀,這可不大好,怎麼聽怎麼不對勁啊。怎麼說都還沒結婚呢,這麼急着搬進去住,好像……好像說不過去?”

    “嘖嘖,女人家啊,一點活變都不講。我來跟瑩瑩爸說。瑩瑩,你替我撥你爸電話。”

    邱母見此,勉強從了,讓女兒不必打電話了。於是,邱瑩瑩興奮地羣發短信給22樓全體,“我出院了,身體很好,能自己走路。媽媽和應媽媽正幫我收拾東西搬去應勤家,我要離開2202了。我會想你們的,等我身體養結實了,會回來看你們。樊姐,怎麼跟房東說退租?”

    關雎爾先看到短信,她心裏驚詫,應家不是很保守嗎,怎麼忽然又想通,婚前可以先住過去呢。她將疑問擱一邊,走去洗手間給邱瑩瑩打去電話。“小邱,我們正上班,沒法幫你了。不如你打包好了,先拿走今天要用的,將重的大的暫時不需要的打包貼好封條,放屋裏。我晚上回來和小謝一起幫你搬過去。只是可能會晚點兒。”

    “啊,關關,你太好了,親一口。你們晚上空着肚子來,我和媽媽做好菜等你們。”

    “這個不用了,我們還得吃飽了纔有力氣搬呢。只是真不捨得。”

    “關關,我也真不捨得你們。可惜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等我全好了,我再回來找你們。”

    邱瑩瑩放下電話,趕緊向兩位媽媽彙報。兩人都鬆了一口氣,有車有朋友幫忙,方便不知多少。應母笑道:“看上去你人緣很好。你幾個朋友幫起忙來,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的,看上去還個個都挺大本事。”

    “是哦,我們整個樓層五個女孩子就是你幫我我幫你的,我爸早說過了,有這些朋友在,他不愁。”

    應母笑,“那是。不過結婚前跟朋友玩,結婚後可得以小家庭爲重了。”

    “那是。”

    應母放下心來。“真懂事。可見應勤爸看人不會錯,你大節上把得住,沒問題。”

    邱瑩瑩連連點頭,即使不好意思嘴上承認,心裏卻早開心壞了。沒錯,她大節上全無問題。

    泥巴潭

    假如我們同陌生人說話了

    五朵金花裏,各有特色,各有缺點,但無疑,關關小丫頭是最中正平和的,聰明善良、體貼大方、出身良好,除此之外,還有底線,有原則,有點小牛脾氣,一般來說,這樣的女孩子,在現實生活裏最容易獲得家庭幸福。

    可是,世事無常,好的人,未必一直都遇到好的事。於是,背景複雜的警察哥哥,出場了。

    平心而論,小謝筒子,從火車站裏對小邱的處理的開始,到今天同關關的你儂我儂,互訴情衷,耐寶展現給我們的,是一個撇開出身不論,哪方面都不能說有什麼不好的人——就算在自白書裏玩文字遊戲,也可以理解——那樣的家醜,誰願意鋪開來談呢。

    截至到目前,小謝還是一個比較正面的,膽大心細,聰明上進,體貼女友,上司欣賞,朋友喜歡的好形象,基本可以肯定是有能力且會做人甚至是很夠義氣的人。

    聯繫到小謝的出身:能得到繼父的支持(其生父母肯定無此能力),上大學,習音樂,固然有生母的影響力,但多半也有自身的察言觀色、善解人意、討人歡心。所以關關在那一場浪漫的日出裏,徹底傾心了。

    也說明,這樣的人一旦在小家庭裏展現出完全陰暗的另一面,外人很難相信。小謝是聰明上進的人,這樣性格的人,多半有好勝心,有好勝心的人,不會喜歡失敗。可偏偏小謝父母的婚姻是一個巨大的失敗,小謝父親的整個人生更是一個失敗。弗洛伊德說,孩子從父母身上學到如何同異性來往,並形成對異性的感官判別。母親的拋夫棄子,給了小謝一個很壞的開始。來自街坊鄰居的是非流言,無論是憐憫還是奚落,都是雪上加霜。

    在這樣的客觀環境裏,要想不變態,除非是天性極度堅強豁達善良的人。可俺看到的是,小謝明顯在自白書裏玩心機了。俺最擔心的是,小謝並不是在對關關做隱瞞,而是在自己騙自己。我忽略掉那個問題,它就不存在了。

    正如葉子所說的,來自不幸福家庭的孩子,往往會不自覺地重複父母輩的悲劇。不過,讓我嘆息的是,如果是女孩,多半容易自傷。而男孩子,則更容易受天性對外和好鬥的基因,以及社會傳統的影響,而選擇傷人。

    傷人的方式一般有兩種:

    我首先背叛。因爲所有的女子都是不貞的,不可信任的,她們總是可能背叛的——只要條件成熟。潛意識裏,他不相信自己能長久留住愛人,那麼與其遭受必定會發生的未來,與其接受出於被動的打擊,不如我來主動出招,那麼背叛就永遠不存在,而且,我保有了自尊。

    第二種:我要控制一切。所有一切都要按照理想的既定程序來進行,失敗是可怕的。當然,過程可以是曲折的,行動可以是懷柔的,手段可以是多樣的,最後的成功卻是必須的。我怎麼能像父親一樣,守不住妻子,保不住工作,一生無用,一事無成。於是,疑慮產生焦慮,焦慮導致不安,不安引出恐懼。而恐懼中的人,最能做出殘忍的事。

    小謝很好。可實在太好了。出身無甚背景的人,卻能得領導青眼;能力出彩之餘,還能團結同事;膽大助女友鬧醫院,兵荒馬亂的時候還能細心觀察到趙美人心虛溜場;還通音樂能共鳴會浪漫,這簡直是完美男友,可惜,完美是毒。

    現在,只需要一個好妻子,好家庭,童年所有的缺陷都可以得到彌補。而父親的失敗,永遠都不會重現在自己的身上。就算關關最初暗戀他人,最初喜歡的不是自己——耐寶這伏筆埋得深呀。至於疑心病重,控制慾強,且又有能力有心計的人,參看包太后即可知。

    現在的問題是,如果我們同陌生人說話了——所有沒有結婚的女孩子或者準備再婚的女子,其實都有概率碰到這種情況——那該怎麼辦?這個陌生人如此可愛,帶給我如許快樂,而他的童年的不幸,在戀愛的光環下,在寫在基因裏的女性柔情、善良、包容和愛心中,在我能拯救他、我有魅力感動他的虛榮心理,這簡直是加分,而不是警惕。

    如果同陌生人說話了,曲小妖在一開始就不會拉開序幕,就算上了頭盤,她也有百般妖氣妖計來脫身;如果是安迪,她有絕頂聰明的頭腦,還有玉石俱焚的瘋狂;那麼關關呢,這個面對朋友會心軟的好孩子,面對母親打着親情牌來干涉生活會違心答應的乖乖女——就算反抗也是非常放軟身段曲線救國的,她會不會面臨底線時,有壯士斷腕剜肉療瘡的決斷和狠心呢。雖然知道耐寶是僞後媽真親孃,雖然知道耐寶受不了女M,可還是爲關關擔心。

    最後,俺其實也並不想小謝真的走到那一步,以他的經歷,如果同關關這樣的好女子徹底鬧崩,俺不覺得他還能找到家庭幸福——最重要的是,恐怕他本人也不會相信自己能在女人方面找到任何信心。

    作者回復 同志們,請看劇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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