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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給全城首富後我飄了 - 第378章 妹妹是他的軟肋字體大小: A+
     

    江臻在一陣搖晃感中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便發現周圍一片暗黑,而他被人綁住了腿腳,嘴裡也被塞了一個棉球。

    這是哪裡?

    媽媽呢?

    妹妹呢?

    儘管年紀小,江臻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未知的環境,讓江臻感到害怕。他開始默默落淚,嘴裡發出很輕的嗚咽聲,但沒有人搭理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臻累得沒了力氣,哭得沒有了眼淚,軟綿綿的躺在地上睡著了。

    哐當——

    門被打開,一些光線鑽進了黑暗中。

    江臻感受到了刺眼的光線,他逐漸睜開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睛,才發現自己趴在一輛運貨車裡,他的身邊是被包裝得整整齊齊的貨物。

    江臻試著坐起來,但他一雙小腿被繩子緊緊地捆綁著,根本就沒法坐起來。

    貨車的門被打開了,一個身形偏瘦,皮膚黝黑的男人站在貨車門的中間打量著江臻。

    見江臻醒了,那男人喊道:「老陳,這小男娃醒了!」

    一個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這人非常寬鬆的劣質西裝,不修邊幅的模樣有些邋遢。

    邋遢男人嘴裡咬著一根煙,像拎只小綿羊一樣,便將江臻從車裡拎了出來。

    江臻被那人丟在了地上,他驚恐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又看了自己身處的陌生環境,才發現他被這些人帶進了一片森林之中,他此刻就躺在崎嶇不平的爛泥巴路上。

    那魁梧男人蹲下來,一把粗魯地拽出江臻嘴裡的棉球。江臻大口地喘著氣,又害怕又憤怒地質問男人:「你們是誰!我媽媽呢!」

    江臻一張嘴,發出來的聲音是嘶啞的。他很渴,很想喝水,但他更想回家。

    「小朋友。」

    男人吐掉嘴裡的煙,蹲著用腳尖將那根煙踩揉成皺皺巴巴的一團。他伸手摸了摸江臻的臉蛋,說:「忘記你以前的舒服日子吧。以後,就沒有漂亮溫柔的媽媽了。」

    江臻已經滿四歲了,他早就能聽懂大人的話了。

    聽到這話,江臻張嘴便哭了起來,但聲音嘶啞的他哭起來的時候,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奄奄一息的小貓咪。

    「你們送我回去!送我回家!」

    男人無視江臻的哭鬧,他雙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對同伴說:「把那個小丫頭片子帶下來!」

    黑瘦男子走進貨車,不一會兒,抱出來一個昏睡不醒的小丫頭。那是江碧,她還穿著生日晚會上的公主裙,純白色的蓬蓬裙上面沾了許多黑漆漆的髒東西。

    男人抱著江碧跳下了貨車,將江碧丟在江臻的面前。接著,他扯了扯西裝袖子,露出腕間一塊劣質假金錶。男人看了眼時間,用很濃的川音口音對同伴說:「老陳,時間快到了。」

    「嗯,行。」

    老陳瞥了眼江臻,他指著身後不遠處一個坡坎,問江臻:「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江臻抬頭朝遠處的坡坎瞄了一眼,他眼裡露出迷茫懵懂的目光。

    老陳說:「那是邊境。坡坎的那一邊,就是越國。小朋友,你馬上就要出國了。」說罷,老陳將江臻扛在肩上,又一把摟起昏睡的江碧,帶著他們兄妹倆朝邊境線走過去。

    江臻不懂邊境線是什麼,但他知道他不能被送到那邊去。

    他開始拚命地掙扎,用拳頭捶打身下的男人。

    連續三天粒米未進的他,根本沒有力氣,拳頭落在男人的身上不痛不癢。

    男人將他們兄妹丟在了坡下的草地上,他站在坎上,望著江臻與江碧兄妹兩人。注視著江臻那雙兇狠的雙眼,老陳眉頭一皺,說:「小朋友,別怪我,要怪就怪有人給的錢太多了。」

    江臻眼睜睜望著老陳和那個瘦瘦黑黑的男人開著車走了,他在地上掙扎了片刻,還是沒能掙脫開身上的繩子。約莫過了幾分鐘,他們身後的樹林里又走出來一個又矮又黑的男人。

    那矮個男人直接帶走了江臻兄妹,將他們關進了一個廢棄的豬圈。豬圈裡又臭又騷,還特別黑。江碧醒來,發現他們被關在了豬圈裡,被嚇得哇哇大哭。

    江臻坐在地上,望著嚎啕大哭的妹妹,他跟著紅了眼睛。

    「過來。」江臻朝江碧伸出手。

    江碧爬向江臻。前些天才打了一架的兄妹,此刻卻把彼此當成了唯一的救贖,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江碧靠在江臻的懷裡,她哭著說:「哥哥,我好餓。」

    江臻的肚子也在咕咕叫。他抱住江碧的胳膊,哽咽說道:「睡一覺,睡醒了,就有吃的了。」他們已經三天時間沒有吃過東西喝過水了,兩個小孩子的嘴巴都起皮了。

    江碧閉上眼睛,眼淚仍在往下流。過了一會兒,江碧又說:「哥哥,我要喝水。」

    江臻一把捂住了江碧的嘴巴,「少說話,就不會口渴了。」

    江碧又餓又渴,哭了一會兒,就睡了。

    睡醒了,天已經亮了。

    這豬圈建在一個吊樓的樓下,四面都是牆壁,只留了兩個通風的口子。

    江臻盯著通風口外的陽光,摸了摸飢腸轆轆的肚子,特別不是個滋味。江碧靠著江臻的肩膀,她伸出乾燥的舌頭,舔了舔同樣乾燥的嘴唇,一臉嚮往地說道:「哥哥,我想吃蛋糕。」

    江臻想到了那個被他們兄妹倆破壞掉的生日蛋糕,鼻子猛然一酸,沒忍住抹了把眼淚。

    「哥哥,我以後再也不會弄壞媽媽給我們做的蛋糕了。」江碧現在特別想念那個蛋糕,還有給他們做蛋糕的人。

    江臻終於哭了,他流著淚說:「我們以後再也吃不到媽媽做的蛋糕了。江碧,我們回不了家了,我們回不去了。」他們已經遠離了家鄉,他們再也見不到父母了。

    江碧聽到哥哥這話,呆了呆,接著哇哇大哭。

    江碧的哭聲,驚動了外面的人。

    豬圈門被推開,一個肥胖的女人端著一個鐵盆走了進來。那盆里裝了兩碗水,兩根玉米,還有饅頭。

    女人站在豬圈外面,譏誚地看著江臻兄妹兩人,問道:「餓了沒?只要你們乖乖聽話,按照我說的做,我就給你們吃的。」

    江臻皺眉望著女人,一言不發。

    江碧哭了起來,說:「我要媽媽!」

    女人將盆用力地往豬圈圍欄上砸了一下,發出哐當的響聲,嚇得江碧趕緊停止哭泣。「以後再也不許說媽媽!你們現在是孤兒,你們的爸爸媽媽早就死了!你們沒有媽媽!」

    江臻緊緊捏住拳頭,含恨地瞪著女人,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餓了沒!」女人粗聲粗氣地問。

    江碧望著那盆子里的玉米,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她望著下意識吞了口唾沫。

    瞧見江碧的小動作,女人滿意極了,「小女娃,你要是喊我一聲阿姨,乖乖跟我走,阿姨就給你吃東西,給你喝水,帶你去洗澡,給你穿漂亮的衣服...」

    聞言,江碧下意識往女人走了一步,卻被江臻及時抱住了腰身。

    「不許去!」江臻將江碧拖了回來,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江碧,你不許吃她的東西!」

    江碧被哥哥罵了,又委屈又害怕,她癟了癟嘴巴,倔強地扭過了腦袋,不敢再看阿姨手裡的食盆。

    江臻冷漠地注視著女人,他說:「把你的東西拿走,我們不會吃你的東西,你也休想讓我們叫你阿姨。」

    「不識好歹!」女人轉身就走了。

    那豬圈門再度被關上,直到天黑都沒有打開過。

    晚上,江碧實在是餓得不行,一直哼哼唧唧的。

    江臻同樣不舒服,因為餓極了,他的胃都在發燒。聽到江碧哼哼唧唧的聲音,江臻擔憂地將她抱在懷裡。

    一靠近江碧,江臻就比江碧那熱燙的身體給嚇到了。「江碧!」江碧眼神獃滯,嘴裡囈語不清,江臻喊她名字,她都沒有反應。

    江臻趕緊摸了一把江碧的額頭脖子跟手心,觸感燙呼呼的。

    她要死了!

    江臻意識到妹妹必須吃東西,他趕緊翻出豬圈,站在門後面用力地拍打豬圈木門,大喊道:「來人!來人啊,我妹妹生病了,來人啊!」

    「有沒有人!我妹妹發燒了!」

    江臻拍了很久的門,那個胖女人才罵罵咧咧地來開門。

    江臻見女人進來,他直接跪下,雙手抓住女人的手腕,聲音嘶啞地求她:「求你,給我妹妹喝點水,給她吃點東西,她快要餓死了。」

    江臻自己早就餓得脫了水,整個人精神萎靡,也快堅持不住了。「不想你妹妹死?」女人惡意滿滿地問道。

    「不想,求求你,救救她!」

    「可以啊。」女人望著小臉緋紅的江碧,她故意刁難江臻,說:「如果你按照我說的做,我就救她。」

    「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

    「早這樣多好!」

    女人將江碧抱回了屋,給她餵了大量的水,又餵了一些稀飯。江臻也得到了水和稀飯,他坐在小角落裡狼吞虎咽。

    天快亮時,江碧高燒退了許多,但精神仍然不好。女人吃了早飯,拿了兩套乾淨的衣服給江碧換上,又讓江臻去洗澡,換上乾淨衣服。

    換了衣服,兄妹倆被女人帶出了偏僻的村子,搭乘中巴車進了城。上了車,江臻本想要跟人求救,但他卻發現乘客說的完全是另一種語言!

    江臻絕望了!

    語言不通,他根本無法求救啊!

    女人帶著他們兄妹趕了一天路,在天快黑的時候,才把他們帶到了一間還算闊氣的小平房裡。江碧和江臻被鎖在一個房間里,江臻透過門縫,看到女人在數錢。

    江臻知道,他們是被女人給賣了,賣給別的夫妻當兒子。

    江臻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再也回不了江家了,他們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他頓時想哭。但他看到床上昏昏欲睡的江碧,又只能將眼淚偷偷地憋回去。

    他是哥哥,他不能哭。

    女人走後,一對中年夫婦走了進來,與他們說了一些話。江臻似懂非懂地聽著他們的語言,沒有一點反應。

    那天之後,江臻與江碧被那對夫妻關起來養了半年,漸漸的江臻能聽懂他們這裡的語言了,知道這家人姓Trn,也就是陳。

    陳先生是一個水果攤販,與老婆在縣城裡做水果生意,家庭條件還算不錯。但他們夫妻二人雙雙不育,便劍走偏鋒,跟人販子買了兩個孩子。

    關了江臻他們半年,確認江臻他們聽話了,不會逃跑了,養父這才准許江臻去讀書。又擔心江臻會去報警,養父便將江碧扣留在家裡。

    妹妹是江臻的軟肋,他斷然不會丟下妹妹獨自逃跑。

    江臻和江碧都有了新的名字,江臻叫敖漢,江碧叫方清。

    江碧害怕自己會忘記真實身份,讀過半年幼兒園只會寫自己名字的江臻,用燃燒過的木材棍,偷偷地在床底下寫了江臻的名字。

    就這樣,他們在新的家庭里生活了兩年。江臻六歲那一年,養母帶他們去城裡的批發市場買衣服。

    批發市場內,到處都是耐克阿迪達斯的仿造品。養母給江臻買了一套精神的運動裝,一雙帶勾的運動鞋。給江碧買了一身寬大不合身的休閑裝,希望她能多穿幾年。

    買完衣服,養母又問江臻:「敖漢,你喜歡吃什麼啊,媽媽給你買?」她只問江臻,完全忽略了江碧。

    江碧低著頭,內向的她沒有任何反應。

    江臻看了妹妹一眼,才說:「想吃白切雞。」

    「好,媽媽去給你買,你和方清在這邊等我。」養母將江臻與江碧留在店門口,她則小跑著穿過馬路去買白切雞。

    買好白切雞,養母拎著美食回去,一回頭卻發現孩子不見了。

    「哎啊,敖漢,方清!」

    養母在原地急得跺腳,拎著東西就沿著街道旁邊的小巷子追了上去。

    江臻拉著妹妹,用最快的步伐狂奔。江碧跟著哥哥跑了一段,實在是跑不動了,她叫住江臻,說:「哥,我跑不動了!」

    江臻頭也不回,拉著她繼續跑,「妹妹,我們必須離開這裡。相信哥哥,哥哥會帶你回家的!」即使已經記不清家在哪裡了,但江臻仍然沒有放棄過想要回家的念頭。

    他牽著江碧跑了兩條街,還是被養母追上了。

    「敖漢!方清,你們跑什麼啊!媽媽在這裡!」養母猜到這對孩子是想要逃跑,她心裡罵著這是一對養不熟的白眼狼,卻也不敢將動靜鬧大了。

    聽到養母的聲音,江臻與江碧跑得更快了。

    養母又喊了幾聲,大意就是讓路邊的那些人幫她抓住江臻和江碧。見人家媽媽發話了,還真有熱心人幫忙抓住了江臻跟江碧。

    江臻將妹妹護在懷裡,紅著眼睛沖那些多管閑事地人吼道:「滾開啊!那不是我們的媽媽!我們是被拐賣到這邊的!」

    江臻已經學會了越過語言,他這話吼出來,那幾個抓住他的大人都露出了懷疑的眼神。

    這男孩說的是真的,還是在撒謊?

    砰——

    就在這時候,急著穿過馬路來抓江臻兄妹的養母,被一輛小貨車給撞飛了。養母倒在地上,當場沒了呼吸,那隻白切雞撒滿了一地。

    「啊!」

    人群中有人叫了起來。

    江臻和江碧聽到動靜,回頭怔怔地望著那個被小貨車撞飛出去躺在地上的養母,都瞪大了眼睛。

    但江臻很快便回過神來,他一把捂住江碧的眼睛,「別看,哥哥在這裡呢。」江碧靠在江臻的懷裡瑟瑟發抖。

    這時,他們身旁的大人不由分說的拽住了他們,將他們帶到了養母的遺體旁邊。「你看,都怪你們調皮到處跑,把你們媽媽害死了!」

    「作孽啊!」

    ...

    江臻和江碧被養父接了回去,接回去后,養父將他們兄妹關在了房間。兩天後,養母下葬了,養父獨自回到家中。

    他把家裡大門關了起來,從工具房裡取了一根竹節鞭子,拿著鞭子上了樓。

    二樓,江臻與江碧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都屏住了呼吸。江碧拉住哥哥的衣角,小聲問道:「哥哥,他會不會殺了我們?」

    江臻說:「你跟我來。」江臻將江碧牽到衣櫃面前,他打開衣櫃門,對江碧說:「進去!」

    江碧搖頭,不肯躲進去。「爸爸會打死你的!」

    「聽話,你進去!」江臻一把將江碧推進進衣櫃里,他將櫃門關上,對江碧說:「妹妹,如果、如果我被他打死了,他也該消氣了。你...」

    「你記住,長大了,一定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江碧在衣櫃裡面嗚咽地哭泣了起來。

    砰——

    房門被男人一腳踹開。養父手裡拿著竹鞭走進來,見到江臻,他臉上的橫肉挑了挑,朝他怒吼道:「王八蛋,給我滾過來!」

    江臻怕得腿都軟了,但他聽到柜子里妹妹的哭聲,卻還是咬緊了牙關,一步步慢吞吞地朝養父走了過去。

    還沒靠近養父,他就被養父一把抓住了衣領子。

    養父將他舉起來,用力地丟到了牆上。江臻身子撞在牆上,五臟六腑跟著震蕩。他又落到在地上,腦袋裡面一陣發暈,那一瞬間,江臻以為自己會死。

    「狗東西!」養父走過來,一腳踢在江臻的肚子上,怒罵道:「還敢逃跑!把你們媽媽都害死了!白眼狼!果然是白眼狼!你給老子去死!」

    男人對江臻拳打腳踢,踢得累了,就拿手裡的竹鞭抽他。江臻開始還會喊,到後來已經沒有了力氣再喊,就躺在地上,任由男人發泄毆打。

    這次毆打,持續了二十多分鐘。

    待男人停下來時,江臻已經奄奄一息。「他媽的!」男人往江臻臉上塗了一口唾沫,這才回頭朝柜子那邊忘了過去。

    江碧躲在衣櫃門的縫隙之間,流著淚注視著這駭人的一幕。當發現養父朝自己看過來,江碧嚇得從柜子裡面滾了出來。

    她摔在地上,又趕緊爬了起來,跪著磕頭道歉,「爸爸,我錯了,我再也不跑了,我不敢了!」

    男人已經打雷了,這會兒也沒有精力再收拾江碧。他指著江臻,威脅他:「你再敢跑,我就把你妹妹抽筋剝皮!」

    江臻滿眼不甘地瞪著男人,咬緊了牙關。

    男人很快就走了。

    他走後,江碧這才爬到哥哥的身邊。江碧看到江臻那一身的傷,以及嘴角的血液,她嚇得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去抱哥哥才好。

    「哥哥...」江碧的眼淚砸落在江臻的臉上,「哥哥,你不要死,不要死!」

    江臻朝她扯了一個虛弱的笑,就暈了過去。

    那一頓毒打,讓江臻左手臂骨折,肋骨斷裂了一根,脾臟痛了一個多月。但江臻沒有去看醫生,那個男人甚至不准許他出門。

    江臻又被關了起來,這一關,又是兩個月。

    一個月後的某天,江臻被放了出來。他被放出來的那一天,江碧被戴上了手銬,被鎖在了房間。

    養父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抽了一口旱煙,他告訴江臻:「敖漢,你看好了,你的妹妹被我鎖在家裡,你要是敢跑,我就宰了你妹妹的胳膊,要了她的命!」

    為了買這對兄妹,他花盡了積蓄,他還得指望這對兄妹給他養老送終呢。

    不馴服江臻,他不甘心!

    江臻看了妹妹一眼,默默地拿起了書包,沉默地走出了家,去了學校。就這樣,兄妹倆和養父相安無事的繼續生活在了一起。

    後來,為了讓妹妹獲得自由,江臻開始扮演起一個乖兒子來。在學校,他努力學習考第一,回到家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會假裝做夢喊媽媽,以此來騙取養父的信任。

    除此之外,江臻還會在晚上做好飯等養父回來吃,甚至會給養父清洗衣服。

    養父見江臻這麼聽話,覺得這孩子是真的懂事了,知道好歹了,漸漸地就對他放了心。江臻花了一年的時間,完全取得了養父的信任,養父才給江碧取下鎖鏈。

    就這樣,他們又在一起生活了三年。

    轉眼,江臻兄妹都十歲了,距離他們被賣到越國,已經過去了六年。

    江碧越長越漂亮水靈,附近不少人家都鐘意她,都在等她長大了,娶她進門當媳婦。

    見女兒這麼受歡迎,養父是打心眼裡開心,他現在就盼著江碧快些長大,等她長大,就給她找個有錢的婆家,多要一些彩禮。

    江臻知道養父的打算,對此他並沒有表達出不滿,也不敢表達自己的不滿。他經常熬夜教江碧讀書識字,是以,江碧即便沒有上過學,卻也識字。

    江碧的鉛筆斷了,江臻將自己的筆遞給江碧,他拿起小刀削鉛筆,結果一個不穩,鉛筆刀掉到了床底下找不到了。

    江臻打開電筒,鑽進床底,才發現刀片落在了床柱後面。江碧鑽進床底,拿到了鉛筆刀后,準備爬出去的時候,這才發現木頭床的床板上面,有兩個用黑色木棍寫的字。

    ——江臻。

    江臻怔怔地望著那兩個陌生的字,突然雙眼模糊。

    江碧見江臻一直躺在床底下,遲遲不出來,以為鉛筆刀不見了。「哥哥,找到鉛筆刀了嗎?」

    江臻趕緊擦乾雙眼,從床底滑了出來,他說:「找到了。」

    江碧見江臻眼圈紅彤彤的,她吃了一驚,「哥哥,你哭了嗎?」

    江臻坐在小凳子上,沉默地銷著鉛筆,沒有答話。

    江碧又問:「哥哥,你為什麼哭?」

    江臻突然抬起頭來盯著江碧,問她:「你還記得,我們原來的名字嗎?」

    江碧愣了一下,接著搖頭。「我不記得了。」

    「那你記得,我們的家在哪裡嗎?」

    江碧仍是搖頭。

    江臻突然就很沮喪,他手下一用力,那鉛筆刀直接將鉛筆筆芯給砍斷了,他手指頭也被割破了皮,留了血。

    江臻盯著指尖血,低著頭說:「碧兒,我以後,一定會帶你回家的。」

    江碧悶不啃聲,大概是對這件事已經不抱希望了。

    江臻放下小刀和筆,打著手電筒去了菜園子。他在菜園子里找到了一種草,將那草碾碎了直接塗抹在手指的傷口上。

    江臻按住了藥草,等血止住,這才準備回屋。他晃著手電筒從樓下大廳穿過,朝著樓梯間那邊走,卻聽到有談話聲從餐廳里傳出來。

    江臻聽到了『買過去養著』、『快要長大了』等內容,頓時停下了腳步。他不動聲色地轉了個身,關了手電筒,悄咪咪地走到餐廳外。

    江臻靠著牆壁偷聽。

    屋內。

    養父抽著旱煙,默不作聲地注視著面前的女人。

    女人是媒婆,她手舞足蹈地說:「你們家方清是個美人啊,阮家的少爺能相中方清,那是你們方清的福分啊。」

    「少爺家裡有錢,你女兒嫁過去了,那是不愁吃穿的。阮家也大方,他們家娶鄭家女兒的時候,可足足給了這麼多錢呢!」媒婆豎起五根手指頭,表情非常的誇張。

    養父盯著媒婆豎起的手指,眼神終於隱隱有了變化。他有些擔憂地說道:「但是阮家那個少爺,已經娶了三個老婆了,每一個都死得不明不白的,要是我們方清嫁過去,也...」

    養父的話點到即止,但他要表達的意思,媒婆已經清楚。

    媒婆有些尷尬,她說:「這都是那些夫人沒那個享受榮華富貴的命,跟少爺是沒有關係的。」

    「方清還小,先送過去養著,跟少爺培養感情,等她再長大一些才會結婚。哎啊,陳老闆,你就不要猶豫啦。方清沒讀書,你們家條件也就這樣,能被阮家看中,也是你們方清有這個享福的命...」

    養父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考慮考慮。」

    江臻回到房間,江碧見他表情陰沉沉的,都不敢開口跟哥哥說話。

    江臻走到床榻邊坐下,他盯著自己年幼的妹妹,想到妹妹很有可能會被賣給那個阮家做童養媳,頓時心痛無比。

    江碧見哥哥眼睛直勾勾地望著自己,還一副嚴肅的樣子,她捏緊了鉛筆,小聲問道:「哥哥,出什麼事了?」

    江臻什麼都沒說,直接一頭倒在床上裝睡。江碧見哥哥要睡了,就將書本都收了起來,抱著東西準備回屋。

    「丫頭。」江臻突然喊了一聲丫頭。

    江碧許久沒聽見哥哥這樣喊自己,她轉過身來盯著床上的小男生。

    「丫頭,哥會保護你一輩子的。」江臻說。

    江碧淺淺地笑了,「我知道,哥。」

    沒過幾天,江臻便發現家裡來了一群陌生人,其中就有個穿西裝的男人。那男人三十歲的樣子,脖子上戴著一根碩大的金鏈子,正蹲在江碧的身旁,與她說話。

    江碧在洗菜,她低著頭,臉紅紅的,都不好意思跟人說話。

    江臻背著書包,躲在樹後面,遠遠地望著這一幕,暗自捏緊了拳頭。他突然就走,去了城裡。

    江臻走進一家診所,對醫生說:「我爸爸喉嚨發炎,痛得飯都吃不下,讓我來給他買點消炎的葯。」

    那醫生問:「有過敏史沒?」

    「沒有。」

    醫生給江臻開了些葯,將葯給江臻的時候,還叮囑他:「記得告訴你爸爸,喝了這個葯不能喝酒啊!」

    江臻點了點頭,拎著葯便回去了。養父有些心虛地瞅了他一眼,問他:「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江臻將葯給了養父,「你不喉嚨痛嗎,我給你買了葯。」又丟下書包,江臻問養父:「做飯沒?」

    「還沒,菜切好了。」

    「那我去炒菜。」江臻擼起袖子,去廚房搭凳子做飯。

    養父盯著手裡的葯,多少有些感動。「謝了啊小子。」葯是醫生配的,用剪裁好的報紙摺疊起來,一遍喝一包。養父打開報紙,將那六七顆葯喝了。

    他盯著廚房裡做飯的男孩,有些欲言又止。該如何告訴這孩子,他妹妹即將被賣到別人家做童養媳的事呢?

    男人猶豫了很久,還是沒好意思開口。

    江臻很快炒好了菜,按照習慣給養父倒了一杯酒。將酒給養父的時候,江臻說:「你少喝點。」

    「晚上又不做事,多喝兩杯不礙事。」養父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

    江臻盯著他的動作,小小的臉上,目光冰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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