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秦。」

「秦大哥，你這生意好啊，我剛才看了，一中午那是絡繹不絕。」

猴子一直在打量秦大壯。

秦大壯謙虛的笑著，「一般一般，都一樣，我看你生意也挺好，半天功夫不少人去看熱鬧。」

秦大壯覺得那些人都是傻子。

連他都看出來這個人手上搗鬼。

能中獎才怪。

都是騙人的。

可是一次兩毛，很多人也就不太計較。

積少成多。

「給，大哥，一塊錢。」

秦大壯把第二個煎餅烙好，遞給猴子。

猴子一摸兜，一張五十塊錢，「哎喲！大哥，沒零錢啦！」

秦大壯傻眼，自己兜里一共都不夠五十。

現在兜里摸出來五十塊錢的人可不多。

這不是為難自己。

看看四周，想要借錢？

秦大壯每次做完生意早早的就回家，和周圍擺攤的攤主們最多只不過是面子上打個招呼的事情。

涉及到這種借錢的大事兒，恐怕人家都不肯幫忙的。

再說了，誰家做生意也不可能一中午能賣出了50塊錢啊。

就他這煎餅攤兒，剛才他滿打滿算數了一下也才賣了24塊5，除了成本自己才賺了12塊錢。

「兄弟，我實在找不開，要不這樣吧，這兩個餅就當我送你。」

秦大壯不接錢。

自己找不開，就當送人情吧。

猴子立馬不幹。

「大哥，這可不行，咱都是做買賣的，買賣人不容易，哪能我白吃白喝你的。俺猴子可不是那樣的人。」

還急赤白臉上。

秦大壯急忙擺手，「我不是那意思，要不然……下一次，下一次你有……零錢了再給我也行。」

他一緊張話都說不明白。

猴子不幹。

「秦大哥，你把我當什麼人，我是那種佔便宜的人嗎？再說我今天擺完攤子，明天要是不來，那我這不是欠了你天大的人情。那不成，我這個人一向不欠別人的，欠了別人錢，那我晚上連覺都睡不好。」

秦大壯無奈，「那你說怎麼辦吧。」

還真拿這個人沒辦法，自己說不收他的錢他不幹，說讓他欠著他也不行，問題是這50塊錢自己絕對找不開。

猴子眼珠子一轉。

「要不大哥這樣，這一塊錢你在俺的攤子上耍一耍，就當是抵了我的這兩個煎餅錢，我讓你玩兒五次，這樣咱倆就兩清了。」

秦大壯頭搖的撥浪鼓一樣。

「不成！不成。」

他發過誓不賭的，自己的手上還有自己的誓言呢。

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

「秦大哥怎麼就不成啊，你實在也找不開零錢。乾脆咱們互相抵了就算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呀？」

猴子三角眼一瞪，還真有點氣勢。

秦大壯語塞，他本來就笨嘴拙舌。

「我真是不是看不起你，這錢算了就算了，不用抵。你就當我已經玩了五次就行。你看看我這個手沒有，這個就是我當初自己發過的誓，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賭博。

我當初就是因為賭博賭的傾家蕩產，還把老婆孩子都逼走了。現在成了孤身一個人，你說說我還能再賭嗎？我要是再賭我對得起我的老婆孩子們。

咱是個男人說話得算話，頂天立地的爺們兒，如果連自己說的話都跟刮大風一樣，一刮就沒了，那還叫個男人嗎？」

秦大壯把自己烙下殘疾的左手拿給猴子看。

猴子看了一眼手指有點扭曲的手掌，心裡有些佩服。

一個男人能做到這個份兒上的人可不多，賭博這個東西，一旦人上了癮，是很難戒掉的，這個男人為了戒賭，能做到這個份兒上，那還真的是讓人佩服。

而且面對自己的各種誘惑，人家說不賭就不賭。

不由得暗暗埋怨也不知道這些人出的什麼餿主意，這麼一個好人，非讓自己引誘人家賭博。這是人乾的事兒嗎？

「秦大哥，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咱這能算賭博啊？兩毛錢的事情。再說了，你這又不是賭博，你這隻不過是照顧我的生意，咱們倆這叫互相照顧。哪裡能稱得上賭博呀。

你聽說過兩毛錢的賭博呀？」

猴子說完這個話，心裡都有點兒看不起自己，什麼時候他沒原則到這個地步。

雖然他這個人長得賊眉鼠眼，別人一看他心裡沒把他當過一個好人。

可是他實實在在的就是一個好人，雖然自己什麼都會，不學無術，這種街面上玩的手段，他都會，問題是他真的是個好人，從來沒害過別人。

現在可倒好讓他來禍害一個好人，他在心裡也看不起自己。

可是這是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自己要是不幫金大哥，有點兒說不過去。

金大哥對他們那是掏心掏肺的好，他們這些人，要不是有金大哥幫忙回到家之後能幹什麼？

像自己回到家裡種地，連老娘都養不起。

金大哥可不是一個害人的人，既然金大哥交代下來，就證明這個秦大壯身上恐怕是真的有點兒什麼。

秦大壯笑道，「小賭也是賭，大哥勸你一聲吧，這種生意那可是傷天害理的。你還是別做了，改行干點兒其他的。比如我這煎餅果子，其實生意也不錯，一天也能掙個十幾塊錢。你要是想學，我能教給你。總比做這種買賣長遠。」

秦大壯那是真的是苦口婆心。

猴子臉都漲紅，他還是個人嗎？

你看看人家這老實人，居然能把自己的手藝教給別人，就沖這一點上來說，這個秦大壯絕對是個好人。

「你的煎餅果子才能掙幾個錢，我這連本錢都不要，每天這是白掙的錢。要不然乾脆你跟我學我這個手藝，你那煎餅果子不得還得成本，要面，要油，要雞蛋。要各種東西，我這兒可什麼都不要。

幾張紙牌，這可是沒本兒的買賣。」

猴子發動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

秦大壯擺擺手，「小夥子，我還是勸你一句。能不接觸這個還是不要接觸這個東西，那可是害人吶。」

收拾起自己的小推車，再也不和猴子廢話，人家秦大壯直接走人。

猴子攤開手，這可不是自己不幹活，是人家不上當，人家這叫意志堅定，他就看得上這種人，這才叫男人。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