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被送到醫院。

一系列檢查之後，醫院的醫生都側目。

渾身上下的傷痕不斷，而且左股骨臂有輕微的骨裂，也不知道這個女人，這樣的疼痛居然能忍住，而且還那麼毫不在意。

出具了傷情鑒定書，並且江小小專門找了相機做了拍照留念。

這些可都是證據，雖然說二姐不一定離婚，可是證據保存下來只能是有備無患。

在他們這邊緊羅密鼓的布置的時候。

秦大壯終於醒過來。

「江心給我倒杯水，渴死了。」

「江心！」

屋子裡安安靜靜，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秦大壯終於翻了個身。

用手遮擋著射到自己眼睛上的陽光，坐起身看了看，屋子裡一片凌亂，昨天晚上自己喝酒的酒瓶子還倒在桌子上。

地上摔碎的杯子盤子，一片狼藉。

秦大壯嘆了口氣，看起來自己昨天晚上又發酒瘋。

這能怪誰呀，還不都是怪江心。

「大壯？大壯？你起來了沒有，你這個懶婆娘怎麼回事兒，這都幾點了，還不起來做飯？你看看你把你媳婦兒都慣成什麼樣子啦。」

秦母在外面喊。

秦大壯起身。

「媽，你有完沒完，江心回娘家去了，您自己做飯吧。」

拿起酒瓶子喝一口，突然想起自己兜里的那些錢。

昨天晚上他可是贏了不少錢呢。

這輩子還沒有打牌會打的這麼順的時候，一晚上贏了一百多塊錢。

那些人起鬨讓他請吃飯，他都沒同意，回到家裡自己買了兩瓶酒，讓江心給他做下酒菜。

本來是高高興興一件事兒，他也想和江心顯擺一下，自己終於掙錢。

誰知道江心給他擺個臭臉，還動不動就數落他。

說他經常不回家，也不管孩子們。

他酒勁兒後來上了頭，才動手打了江心，現在猛然回憶起來，昨晚大概有些失控。

記得自己劈頭蓋臉的一頓又踢又打，估計江心會受傷，受了傷肯定帶著孩子回娘家，這個女人不就是會這番做派。

「回娘家？嫁到咱們老秦家來，成天隔三差五就回娘家。連你這個男人都扔在家裡不管。生了兩個賠錢貨，還有臉動不動就回娘家。我告訴你啊，你不許去接你那個媳婦兒，讓她就在娘家住著。

我還是不信呢。沒她，我們老秦家還不過日子啦。還有，媽跟你說的事情你得上心，你都多大年紀。趕緊和她離了婚。娶個媳婦兒進來，我跟你說村裡那個翠芬，人家一看就是好生養的。

他們家五個哥哥，兩個姐姐，嫁出去的姐姐，那都生的是兒子。我告訴你不上心一點，到時候你自己沒后，死都沒人給你摔瓦盆兒。」

秦母繼續老生常談。

自己的兒子沒兒子那是大罪過。

秦大壯憋氣，「我知道了，你現在還讓我生兒子呢，您覺得咱家現在這情況，還能再娶一個媳婦兒進來，我要是和江心離了婚，拿什麼錢娶媳婦兒啊？

你手裡有錢，還是我手裡有錢啊，我的那點兒錢您全都貼補大姐，您別以為我不知道。動不動口口聲聲跟我說是為了我，我要是真的離了婚，您掏錢給我娶媳婦兒啊。」

秦大壯沒覺得現在日子過得不好，對於江心，其實兩個人算是自由戀愛，他對這個媳婦兒一直都挺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去年過完年，他回來接了媳婦兒回了家以後，就開始看著媳婦兒各種不順眼。

本來以前的柔情蜜意開始變成了拳打腳踢。

他總是覺得自己心裡窩著一股邪火，看見江心那股火就蹭蹭的往上燒。

可是要是讓他真的離婚，他也不捨得離，那畢竟是自己媳婦兒和自己閨女。

他對自己還是有客觀的認識，離了婚他這把年紀又沒錢，去找誰結婚去！

他媽光是說的痛快！娶個媳婦兒難道不用錢啊？

秦母啞火，她可沒錢。

雖然說兒子每個月的工資給她，可是這個兒子現在也有心眼兒。

每次工資只給她一半，她手裡那點兒錢，一方面要攢著養老，另外一方面確實填補給了大女兒。

大女兒日子不好過，如果娘家不貼一點兒錢，恐怕大女婿更不給自己女兒好臉。

秦母心裡是想養兒防老。

可是秦大壯是她抱回來的，這件事一直瞞著秦大壯，街坊鄰居也都不知道這件事。

那會兒她大著肚子回鄉下生孩子，誰知道回鄉的路上出了點事兒，孩子沒了。

還是個男孩。

秦母後悔也沒法子，生怕這件事情沒辦法和丈夫交代，最後只能在村兒里抱了一個撿來的男孩兒。

丈夫看到生了個兒子，對秦母好的不得了，這件事自然更不能提。

除了自己媽誰都不知道這件事，現在她媽也沒了。

這件事更沒人知道，她絕對會咽到肚子里，不會讓外人知道秦大壯不是她親生的。

可是做事的時候自然她這個娘對親生的孩子還有了一分偏頗。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家明明秦母口口聲聲在那裡重男輕女，可是自己做的事情上卻一點兒都不重男輕女。

「你還是不是我兒子，這說的是人話嗎？你媳婦兒沒生兒子那怨我啊。又不是我不讓她給你生兒子，她要是能生了兒子，我至於還在這裡叨叨嗎？

我為了誰好呀，還不是為了你，你要是沒兒子，我再不對你姐姐好一點兒，將來你老了，不指望你幾個外甥啊。」

秦大壯頭疼，他媽要是一張開嘴，那就跟機關槍一樣突突突個沒完。

「行，行行。您都是為了我好，為了我好，您就省點兒心，閉嘴吧，讓我好好待會兒。還有啊，我跟您說我連自己女兒都指望不上，我還指望幾個外甥？

那幾個外甥什麼德性，你又不是不清楚，對我姐姐都不好，還能對我好？你以為我是誰呀，我再親能親的過他們親媽？人家一家子就沒向過您，也就是您腦子不好使，動不動就把錢往過送。

把他們一家子慣成什麼德行，好像我掙的錢就是給他們家掙的一樣。我告訴你啊，從這個月開始我工資不交您，您自己手裡有不少錢呢，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這些年給您交了多少工資啊。

您攢的那些錢夠您養老，再說了，您在我家吃，在我家喝，還要什麼養老錢啊！」

秦大壯琢磨自己錢不夠花，工資自己都不夠，還要給大姐，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