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幅畫分明就是抄襲的白朮十年前的作品,你真當沒人會出來揭發嗎?」
簡以楠的話,清晰有力地傳播到在場之人的耳里。
同時,也因為在線直播,被所有觀眾聽見。
「……」
「……」
「……」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吃瓜群眾們驚了三秒,大腦直接宕機。
???
這踏馬算直播事故了吧!
工作人員也傻了,怔怔地看着簡以楠,有人下意識向前想去拉簡以楠,可忽的有一隻手壓在他的肩上。
「別動。」那是一個語調輕鬆的女聲,卻透著滿滿的威脅,「我們一伙人呢。」
工作人員扭過頭,赫然見到楚逍遙那一張白凈的笑臉。
在楚逍遙身後,還站着即墨詔、江南枝、墨川和時正。
「……」
工作人員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罷了。
這事誰能管得住?
包圍圈裏,莎莎愣怔幾秒,然後就端上「局外人」的身份,沒有做聲,安靜地看着事態發展。
至於紀依凡,在戴着面具講故事時,也一直在觀察白朮、顧野的舉動——當然,紀常軍也幫她盯着。
一直不見白朮、顧野有什麼動作,紀依凡已經放下心了,誰料忽然冒出一個簡以楠,直接以「知情人」的身份揭穿了她……她的表情頓時僵了。
索性——
在大場合被拆台,也不是第一次了,紀依凡一回生二回熟,竟是沒有傻愣在原地,短暫兩秒后就回過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紀依凡眨著無辜而迷茫的眼睛,「你的意思是,你見過白朮在十年前畫出過一模一樣的畫?」
面對紀依凡的鎮定,簡以楠反感地皺了皺眉。
——就憑這定力,也不得不承認,紀依凡是個做大事的人。
簡以楠依舊是那一副剛正不阿的模樣:「早在十年前,我跟白朮一起上少年班時,就在她這裏見過一幅構圖、創意、色調一樣的畫。以你以前的水平和風格來看,這一幅畫,絕對不是你的原創。」
目光在簡以楠身上停留幾秒,紀依凡很詭異地扯了下嘴角,沒有一絲慌亂。
她既然知道白朮在這裏,就事先做好了心理準備——連故事都編好了。
這一幅畫是她在白朮畫室角落裏發現的,也就是那一天,她放了一把火,把白朮所有的畫都燒得一乾二淨。
也就是說,沒有物證。
在她模仿著畫出這幅畫后,紀常軍稱讚不已。所以,紀常軍是不知道白朮畫過這幅畫的,從而也可側面印證——這幅畫沒被公開過。
大概是被白朮畫好后就扔到一邊了。
既然如此,就「死無對證」了。簡以楠再如何言之鑿鑿,哪怕白朮自己站出來,都無法證實這幅畫是抄襲的。
「是白朮自己不好出面拆我的台,所以找你來的吧?畢竟你們倆關係很好。」紀依凡一開口就如弱柳扶風,模樣楚楚可憐,神情哀傷,「我知道,當時指控白朮,讓白朮對我懷恨於心。但是,我跟她畢竟姐妹一場,血濃於水……」
紀依凡欲言又止,自嘲地笑了一下。
簡以楠作為一個光明正大的人,加上身份、名氣、地位擺在那裏,很少有人在她面前耍心眼。
雖然知道紀依凡是個「戲精」,但哪能想到紀依凡會裝到這份上。
尤其加上那一句「姐妹一場」……
簡以楠就卡了一秒,現場氛圍忽然就炸了,連帶着直播間熱度持續攀升,網友們在屏幕前也炸了。
「她說什麼,姐妹一場?白朮跟紀依凡是姐妹?」
「這事的發展越來越狗血了。妹妹在東亞賽上指控姐姐作弊,姐姐朋友在畫展上指控妹妹抄襲,這要怎樣病態的家庭環境才能培養出這樣一對姐妹?」
「她們倆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啊。」
「剛不是說白朮的爺爺叫紀常軍嗎,紀依凡也姓紀。像是真的!」
「血濃於水?是親姐妹嗎?」
……
誰都沒想到,好端端看個畫展和偶像,享受一下藝術的熏陶,結果竟然吃到了這樣離奇的大瓜。
簡以楠聽到這些聲音,才忽然意識到——
「紀依凡和白朮是姐妹」這件事,一直都沒有公開過。
「夠了!」
猛地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傳來,吸引了注意。
眾人回首看去。
紀常軍從人群中走出來,表情嚴峻,滿臉慍怒。
很多人都不認識這個糟老頭子。
但是,紀依凡第一時間迎上去,喊:「爺爺。」
紀常軍看了紀依凡一眼,神情緩和了一些。
簡以楠緊皺眉,忽而有一種不祥預感——這爺孫倆是一派的,紀常軍肯定不會幫白朮說話。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簡小姐,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就少操心了。」紀常軍冷冷地瞪着簡以楠,「看在你父親的份上,你空口污衊我孫女清白一事,我可以不追究。」
簡以楠堅持:「我沒有污衊,我確實見過。」
「呵。」紀常軍嗤笑一聲,「十年前的畫,你還記得?莫要被白朮當槍使了。白朮十二歲不再畫畫的理由,你不知道嗎?她就是一幅畫都畫不出來了,才選擇漫畫的!」
簡以楠緊緊皺眉。
紀常軍繼續道:「白朮在美術上這條路早就斷了!這幅畫我從未見她拿出來過。她當時手上哪怕有一幅能拿得出手的話,也不會選擇放棄畫畫,你懂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