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臉發現白朮神情有點不對勁，問：「怎麼了？」

白朮說：「我就是那個無名英雄。」

「……」

「……」

二人的氛圍頓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終於，白朮主動打破沉默：「你為什麼來M國？」

「來做交接。」刀臉道，「我現在沒有深入，但不久後有一場內部會議，可以見到一些高層。」

白朮頷首：「嗯。你一切小心。」

「嗯。」

刀臉應了。

跟刀臉告別後，白朮從巷口重新走出來。

艾倫巷子里瞥了一眼，那裡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了。他問白朮：「他已經走了？」

「嗯。」

「真可惜。」艾倫雙手交疊放在腦後，身形往後揚了揚，一陣風掀起他的衣擺，「我還想跟他取取經呢。」

白朮莫名：「什麼經？」

艾倫動作頓住，腦袋一偏，瞧了瞧白朮。隨後，他將兩隻手放下來，手指往天空點了點：「晉陞嘛。」

因為有即墨詔這個「外人」在場，艾倫把話說得很含蓄。

雖然不知道白朮是否還安排了其他人，但當時在場被分派任務的，就艾倫、刀臉以及J三人。

J運氣很好，剛當卧底就有了晉陞資格，據說最近表現不錯，愈發得到重視。

刀臉也不錯，就在前不久，順利晉陞高層。

現在就他一個了……

艾倫有點沮喪。

「找他們取經，不如蹭蹭我的歐氣。」白朮真心誠意地說。

「啊？」

艾倫迷茫地眨眨眼。

白朮聳肩：「回吧。」

回去的路上，艾倫中途被買雪糕的店吸引，去排隊買雪糕了。

即墨詔趁此機會，湊到白朮身邊：「老實說，你跟艾倫，還有火鍋店老闆，是不是有什麼非法交易？」

「我學法的。」

白朮義正言辭地說。

「你學法的，只能說明你擅長鑽法律漏洞。」即墨詔覺得白朮這個理由非常站不住腳。

白朮心想也是，所以她換了個敷衍的理由：「我的夢想是世界和平。」

「……」

「和平鴿遍布全世界。」

「……」

「家家戶戶喜笑開顏。」

「……」

「全人類聯手共創美好的明天。」

「……」即墨詔實在是受不了，拱手，「我不問了，你閉嘴吧。」

再說下去，他都要被白朮洗腦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白朮倏然笑了，眼神乾乾淨淨的，卻別有深意：「你相信所有前往光明希望未來的道路，是沒有流血和黑暗的嗎？」

「……」

即墨詔猛地一震，不知為何，感覺靈魂被狠狠撞擊了一下。

可是，當他細細去探究時，卻琢磨不出什麼來。

「公主殿下，我專門為你選的。」艾倫買完冰激凌走過來，第一時間將其中一個遞給白朮，「草莓味。」

白朮接過，說：「謝謝。」

「為你效勞是我的榮幸。」艾倫做作地說完，一轉身，就把另一個順手捎上的遞給即墨詔，略有些敷衍地說，「給你的。」

態度不可謂不是一個天，一個地。

「……」

即墨詔想了想，還是接過了冰激凌。

於是，他們仨人手一個冰激凌，一邊走一邊吃，像個單純來閑逛的遊客。

可——

等他們回到火鍋店內，迎接的是一大幫服務員的圍堵。

——那陣仗，就跟他們吃了霸王餐似的。

「請問三位去哪兒了？」經理還算冷靜，示意服務員們別輕舉妄動，保持著友善的態度詢問三人。

「吃撐了，消食。」白朮猜到了什麼，主動解釋，「現在回來繼續吃。沒動我們的桌子吧？」

「沒有。」經理臉上端起了笑容，「如果有下次的話，還請提前通知服務員一聲。不然服務員不知情，容易把你們的桌子收拾了。」

他客氣，白朮也客氣。

白朮說：「好的。」

於是，在經理確認三人沒有「吃霸王餐」嫌疑之後，又恭敬地將他們「請」了回去。

但是——

盯著他們仨的服務員，最起碼有兩個。

艾倫反應比較慢，直到落座的時候才明白過來：「公主殿下，他們剛不是以為我們會吃霸王餐吧？」

「不然是專門迎接我們嗎？」即墨詔接了一句話。

「……」

艾倫撓撓頭。

啊。

他真的是這麼以為的……

難道不是刀臉吩咐火鍋店的人對他們客氣一點嗎？

艾倫迷惑極了。

離開時間不長，火鍋鍋底還沒冷透，白朮打開開關，重新加熱，然後在等待的時間裡，拿起幾片生菜啃了起來，一口下去，綠葉缺掉一塊，像極了家裡養的小兔子。

「……」即墨詔看著白朮這模樣，感覺自己在虐待白朮，主動說，「再叫點飲料吧。」

說完后，即墨詔又忍不住感慨：白朮這形象是真能迷惑人。

明明一張口就是個人見人厭的小噴子。

可是安靜下來時，無論她做什麼，都會給人製造一種「人畜無害」的錯覺。

神了。

「我要酸奶。」白朮抬起頭，舉起手中的菜葉子，晃了晃。

「……」

即墨詔一口血哽在胸口。

——艹，老畜生賣萌違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