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會議,持續了三個小時。
還真被他們討論出不少可行方案來。
八點左右,會議結束,顧野和程行知、陸僑確定細節安排時,白朮不知去了哪兒,等顧野聊完去找她時,赫然見到她在走廊里跟幾個人聊天。
「就是我們程哥進的BW嗎?」
「能給我們一個機會嗎?」
「我們也想為世界和平效一份力。」
……
顧野將這些話聽到耳里,嘴角微抽,走過去揪住白朮后領,把人往後一拉,沖她揚眉:「你跑我這兒挖人來了?」
白朮把衣領拉回來,理了理,義正言辭地說:「我怎麼可能挖你的人。」
旁邊幾人:「……」啊這……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哦。
顧野斜了幾人一眼,眼神裹著殺氣。
「頭兒,我們先走了。」
「我們嫂子真厲害。」
「我們去忙了,頭兒,改天約!」
幾人立即慫成了鴕鳥,話還沒有說完,就撒丫子跑了。
白朮跟著擺手:「我也先走了。」
顧野嘶了一聲,手一抬,捏著白朮的肩膀,把人拎到跟前,繼而低頭問她:「聊聊?」
「不聊。」
白朮非常乾脆地拒絕。
顧野推著她就往前走:「沒你拒絕的份。」
白朮咕噥:「你真霸道。」
「你怎的無故污人清白?」
「……」
白朮沒忍住,憋了一秒,被顧野做作的指控逗樂了。
白朮本以為顧野的「聊聊」,是要聊正經事,比如教訓她別一意孤行,或是警告她別打他的人的主意,結果顧野把她推出實驗室后,就開始問她要吃什麼。
弄了半天白朮才搞清楚,顧野是想找她聊聊早餐的事。
至於別的,顧野一句也沒說她。
早餐店。
顧野買了一堆早餐,覺得好吃的都堆到白朮面前。
白朮看著跟前堆成小山的早餐,無語:「你當我是豬嗎?」
「你需要補身體。」顧野正色道。
「吃不完。」
「那就吃不完。」
「浪費。」白朮嘀咕了一句,輕輕皺眉,欲言又止。
「不浪費,」顧野很自然地說,「吃不完給程行知他們帶回去。」
「……哦。」
白朮的眉頭舒展開了。
顧野給她夾了一個豆包:「你剛剛想說什麼?」
「就是浪費糧食這一類的話。」白朮挺有自知之明,「挺老套的。」
顧野點點頭,說:「是挺老套的,但不過時。」
白朮眨了下眼。
「想想你們BW的工作性質,可以理解。」顧野說。
「……你真通情達理。」
顧野失笑:「謝謝。」
「不客氣。」
白朮將豆包遞到嘴邊,咬了一口,心情舒爽。
於是,她跟顧野講起了故事。
她很小的時候,紀遠和白青梧就帶她去各國旅遊,繁榮的、貧窮的;發達的、落後的;他們似是有意安排,給她一個鮮明的對比。
他們以此方法教她認識這個世界。
他們路過戰爭爆發后的廢墟;他們前往設施落後的醫院救援;他們抵達難民營發放物資。
戰爭,貧窮,落後,成就了人間地獄。
正因此,當白朮初次拿起畫筆時,選擇了「反戰」。
後來,白朮繼承了BW,第一次外出行動就是跟BW一支救援隊伍前往圖盧發放物資,意外捲入了革命軍和政府軍的戰鬥中,然後她見證了造就人間地獄的根源——慾望、無知、自私。
歸根究底,就是人類自身。
「我記得圖盧內戰結束快兩年了,戰後發展得不錯。」顧野拿起一瓶豆奶,把吸管插進去,送到白朮跟前。
「是的。」白朮吸了口豆奶,沖他眨眼,「你猜猜為什麼。」
顧野遲疑了下:「不會是因為BW吧?」
「嗯。」
「……」
白朮說:「革命軍勝利后,BW幫他們戰後重建,在政治、技術、醫療、教育各方面都提供幫助,同時根據圖盧的資源因地制宜投資建廠,給他們提供就業機會。不過,發展到現在這樣,比想象中的要好。」
「你出的主意?」顧野有些驚訝。
「嗯。」白朮點點頭,「BW發展二十多年,累積的資源令人髮指。總之,不缺錢,不缺人,不缺技術。但BW做的事情很常規,以派送物資、提供醫療為主,就人道主義救援那套。沒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顧野嘴角微抽:「所以你直接幫人建國了?」
白朮理所當然:「這不挺好?」
顧野:「……」我現在算是明白你為什麼對「諾貝爾和平獎」勢在必得了。
「不止如此。」白朮伸出腳,碰了碰顧野的腿,然後往前傾身,「你知道BW為什麼現在還安然無恙,並且有數不清的勢力腆著臉想拉攏嗎?」
「嗯?」顧野虛心請教。
白朮勾了下唇,一字一頓:「威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