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認定,白隊對藥物免疫。」
程行知聲音很沉,一字一頓,可卻裹挾著遮掩不住的希冀。
藥物免疫。
他們初步估計,這個概率為百萬分之一。而此藥物不可能大規模使用,涉及萬人就已經是極恐怖的數字了。
想找到這個「百萬分之一」,他們基本不抱希望。
然而現在——
這個「百萬分之一」,就站在他們跟前。
頓了幾秒,白朮扭頭看向顧野,真摯地問:「我像不像老天親閨女?」
「……」
顧野心裡剛湧現的激動、慶幸等複雜情緒,被白朮這一句話頓時弄沒了影。
爾後,白朮又說:「我果然是人類的救星。」
顧野:「……」
程行知:「……」
四捨五入,白朮可以算「救星」。但,話從白朮嘴裡說出來,味道就不一樣了。
「乖,端著點,有損形象。」顧野拍拍白朮的腦袋。
「我說的有錯嗎?」
「……倒也沒錯。」
「是吧。」
「……」
顧野內心無比惆悵。
就白朮這個運氣,他確實可以想象白朮自信的由來了。
「咳。」程行知打斷他們,視線落到顧野身上,問,「我能研究一下白隊嗎?」
白朮搶了話:「你為什麼不先徵求我的意見?」
程行知回答:「因為我覺得你不會反對。」
這倒是。
白朮默認了程行知的說法,然後看向顧野。
雖說顧野對她的決定沒有一票否決權,但他對她的影響確實有一丟丟,所以顧野的意見對她而言不是廢話。
「注意分寸。」顧野衡量了下,「不能拿她做實驗。」
「做實驗」這一點,是顧野的底線。
程行知有些失望,不過還是點頭:「我有數。」
雖然藥物在白朮身上失效,但是,如果無法通過白朮讓非注射在她體內的藥物失效,那就沒有任何作用。
不過,好歹白朮是「第一例失效者」,研究價值是有的。
白朮全力配合程行知,這一個下午,被程行知抽了二十來管血。
抽完血,白朮吃糖補充能量,同時還有閑心跟程行知搭話:「現在只是藍色藥劑在我體內失效,其他的藥劑呢?」
「一樣的。」程行知說,「核心藥劑都是同一種,被稱之為Y9號藥劑。不同的功效是跟搭配藥物影響的成果。我們的檢測試劑是針對Y9號的,你的身體也主要是對Y9號進行免疫。」
「哦。」
白朮以前的重點在於藥劑的效果和副作用,倒是沒有了解過藥劑的成分構成。
她素來對未知事物報以熱忱,便就此事跟程行知聊了起來。
顧野去拿外賣回來時,見到二人聊得還挺歡,嘴角微抽,招呼他們過來吃飯。
二人乖乖湊過去。
吃過飯後,他們在一起研究了下白朮的身體問題。因為顧野不放心,又給白朮做了個全面檢查,確認白朮身體比正常人都好時,顧野才把心揣了回去。
只是,虛驚了兩場,顧野仍是有些后怕。
回去的路上,白朮坐在車裡,問顧野:「風間集團的事,是你做的嗎?」
「嗯。」
「資料屬實?」
「嗯。」
白朮瀏覽著爆料,感慨:「真黑啊。」
風間集團是R國一個財大氣粗的集團,涉及了不少行業,在國際上都有一定影響力。
一般的「黑料」是無法動搖風間集團根基的。
但是,顧野爆出來的黑料,能致風間集團於死地——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的案件,足以讓各國民眾聯合起來討伐它千萬遍。
相較之下,即墨延那一則新聞,等同是在海里濺起小小的浪花,不值一提。
傍晚時分,晚霞在空中渲染出一抹血紅。
白朮在車上接到牧雲河的電話。
「我找到索菲了。」牧雲河說。
「找了這麼久?」
「她和時正在山上感受自然,跟世界斷了聯繫,我找他們費了點勁。」
冷不丁聽到時正的名字,白朮怔了一下:「時正跟她在一起?」
「對。」
「做什麼?」白朮狐疑地問。
索菲是個女的。
而且是個白皮大美女。
但是,就白朮對時正和墨川的判斷……時正跟索菲應該擦不出火花才對。
「好像是時正要找靈感,為了工作。」
牧雲河沒對這事打聽得很仔細,把話題拐到正經事上來。
他繼續道:「我跟索菲確認了一下,AI圍棋宣傳片的背景音樂確實不是她創作的。原本是製作方約了她,但一個叫『陸野』的作曲家找到她,把自己的作曲給了她。明確表達希望能通過她讓這一作曲出現在宣傳片上。」
「她答應了?」
「她答應了。因為『陸野』給她講述了一個非常感人的故事,關於他和圍棋的,並且給他不以自己名義作曲給了個恰當的理由。」
白朮的手機開了免提。
在聽到牧雲河講到這裡時,白朮睇了顧野一眼。
「我不是,我沒有,別看我。」顧野頭都大了,極力撇清。
他和圍棋什麼故事都沒有。
當然,陸僑也沒有。
顯而易見,那個感人的故事,是陸僑編出來的,並且矇騙了一個善良溫柔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