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島監獄,屬於無國界監獄,關押的都是國際上一些危險罪犯。
它在公海的一座島嶼上,名義上被劃分給M國。
一座島,就是一座監獄,四面懸崖峭壁,海浪洶湧,出入只能靠坐船或直升機。想要逃出此地,難如登天。從建立至今八十年,從未有一個人成功逃脫。
牧雲河只聽說過這個地方。
他洗了個澡,颳了鬍子,把自己打理清爽了,腦子也開始慢慢運轉:「我們要接的人,在惡魔島工作?」
「他是囚犯。」
白朮覷了他一眼,沒停留,咬著一根棒棒糖,往外走。
牧雲河跟上她:「你的計劃是?」
「劫獄啊。」
白朮輕描淡寫地說,像極了在說「吃飯啊」般時隨意。
牧雲河如臨大敵,什麼楚馥什麼失戀統統被他拋在腦後,他震驚道:「你瘋了!」
「走一趟的事。」
「走一趟?」
「可能需要你以囚犯的身份進去一趟。」
「……」
楚馥只想讓我失戀,而你是真想讓我死。
*
九點半,牧雲河辦理退房手續,跟白朮離開酒店。
顧野停好車,在外面等他們。
牧雲河見到顧野,難免想到楚馥,停頓了下。
不過,面對白朮驚世駭俗的計劃,兒女情長總歸在其次,牧雲河很快將念頭挪開。
白朮走到顧野面前,問:「你這幾天有別的安排嗎?」
「沒有。」
「那跟我們一起去接人吧。」白朮說,「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接人?」顧野疑惑。
「你們要的那個人。」
「行。」顧野點頭,隨口問,「去哪兒?」
「惡魔島。」
顧野:「……」我真是欠的才多問了這麼一句。
在白朮看來,「去惡魔島接人」,只是一樁小事,微不足道。跟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等同。
她沒跟顧野、牧雲河提前說。
有一輛車來酒店接他們,顧野和牧雲河稀里糊塗跟著上了車,爾後,司機遞給白朮一包東西。
白朮翻找出一些證件,分給了牧雲河和顧野。
「這是你們倆的護照、身份證。」
「……」
牧雲河人都麻木了。
顧野翻了下證件,饒有興緻:「你從哪兒弄到的這些?」
「我有個專門的團隊做這些。」白朮說,「出門在外,用假身份比較方便。」
「我怎麼不知道?」牧雲河今天被白朮一次次刷新認知下線,什麼悲春傷秋的情緒都跑光了。
「我又不需要跟你彙報。」
「……」牧雲河坐在副駕駛,他轉過身,扒拉著椅背,「老實說,你以前跟我說出差,動輒滿世界跑,都是在做這種事嗎?」
「可能吧。」
「團隊是BW的?」
「我特別創建的。」白朮誇讚道,「都是人才。」
跟寶藏一樣的人才。
她特別滿意。
牧雲河咬牙:「都是得進惡魔島的人才吧?」
白朮謙虛道:「不至於。」
我信你個鬼!
牧雲河人都被白朮整懵了。
待牧雲河坐回去,白朮問顧野:「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顧野平靜異常:「沒有。」
「嗯?」
「一旦接受你『酷愛刺激、無所不能』的設定后,我就覺得這事兒稀鬆平常了。」顧野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躍躍欲試。
製造假身份並不困難,有金錢、有技術即可。
劫獄也不是什麼難事,有計劃、有膽魄也行。
只要拋下「白朮是一個年僅二十歲的法學院大三生」這種平平無奇的設定,一切都不是問題。
白朮將一切都安排好了。
他們以假身份買的機票,進機場后直接登機,十個小時後下機,中間換了轎車、火車、大巴、游輪,最後他們來到一個碼頭。而接待他們的人,早已準備好一艘游輪、一架直升機,以及若干人員。
辦理好這一切,都只是白朮一個電話的事。
顧野心臟夠強,平靜接受一切。
然而,牧雲河一直被白朮保護得很好,除了給BW賺錢,對其餘的事所知甚少,於是,在走了這麼一遭后,他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人生。
尤其是當他被白朮告知要以「囚犯」的假身份進入惡魔島之後。
「他叫凌拓,」白朮拿出一張照片,放到桌面,「我們要找的人。」
照面里的人,二十七八,架著一副眼鏡,臉龐深邃,英俊矜貴,黃皮膚,是東國人的長相。
斯斯文文的。
隨後,白朮又換了一張照片:「這是他進惡魔島的模樣,化名阿爾奇·諾里斯。是個殺人如麻的惡魔,製造多起恐怖事件。」
牧雲河手指摸向他的脖子:「真的?」
白朮睇了他一眼:「假的。跟你一樣。」
顧野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介紹一下。」
白朮說:「他半年前換了這個假身份,進入惡魔島,一是想找一個囚犯問點信息,二是想挑戰一下越獄。」
「他就不怕死在那裡嗎?」牧雲河喝了一杯水,想要靜一靜。
白朮問:「你就不怕喝水的時候嗆死嗎?」
牧雲河差點把一口水噴出來,他瞪圓眼睛:「這是一回事?」
「類似吧。」
白朮並不覺得有什麼區別。
牧雲河啞口無言。
「我們的計劃是,我以國際刑警的身份送你進惡魔島,你找到凌拓,讓他三天內想辦法出來。當然,得捎上你。此外,我和顧野會在外做技術支援和接應,必要的時候,我們會讓惡魔島所有機械設備失控。」
「所以……」牧雲河揉了揉臉頰,「三天,我們要逃出世上最堅固的監獄?」
「是的。」
「誰給你的膽子?」
「我。」
「……」
牧雲河開始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