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簡以楠，白朮一邊吃著很快就融化的冰激凌，一邊慢悠悠的宿舍方向走，等冰激凌吃完，白朮站定，抬眼見到了站在路口的紀依凡和韓子碩二人。

白朮眯了眯眼。

此時，韓子碩和紀依凡聊完，兩人一回頭，都見到了白朮。

韓子碩並不心虛，唇角扯出一抹笑，他眉頭一揚，朝白朮伸出手，比了一個中指。

然後，傲慢地揚長而去。

紀依凡在原地站了兩秒，也沒有迴避白朮，想了想，她抬步向前走，竟是直接來到白朮面前。

「你根本就沒想過留下我。」紀依凡揚起下頜，冷言冷語，眉眼裡儘是刀刃，如若視線有實體，白朮此刻定然被剁成了碎塊。

她對白朮恨之入骨。

並且，不想輕易釋然。

白朮懶懶地回：「是啊。」

「你就是利用我犧牲積分，以此來刺激東國隊。是吧？」

「嗯吶。」

「除此之外，你還想順便羞辱我。」紀依凡眼裡恨意翻滾，「你知道我破罐破摔，但還是在乎顏面。晚一天離開，我就會少被嘲笑一點。你知道一旦留下我，我就不會主動離開。」

「對。」

「呵。」紀依凡扯了扯嘴角，深深吸了一口氣，平緩了下胸腔的情緒，她絲毫不掩飾對白朮的惡意，「我最討厭你自以為是的樣子。好像什麼事都掌控在你手裡，什麼事都按照你劇本走一樣。你就沒想過，意外時常有，你總有一天會玩脫嗎？」

白朮笑笑：「你有想過我為什麼敢玩嗎？」

紀依凡一窒。

「因為我有底氣。」白朮坦然地看著紀依凡，不見一絲遲疑和慌亂，而是滿滿的篤定，她一字一頓地說，「因為天塌了，我也能兜著。」

紀依凡渾身一震。

她幾乎下意識地被這股氣魄壓垮，甚至想要後退。她的腳往後挪了一點，當她意識到自己要做什麼，趕緊穩住，強行逼迫自己站在原地。

「你總是這樣。」紀依凡眼圈微微泛紅，「盲目自信，不知天高地厚。你一直順利走到現在，有一樣是真正憑實力的嗎？如果沒有顧野，你連東亞賽都進不了！你承認吧，你就是單純的運氣好！」

紀依凡繼續道：「你其實跟我一樣，都是靠男人走到這一步的。只是你運氣比較好，男人主動往你面前湊，但實際上，你跟我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你不是什麼都可以，你說你能兜著，其實是你的天沒塌過。」

「你以為就你那點破事，就算是天塌了？」白朮不惱不怒，輕描淡寫地反問。

「你沒經歷過，你怎麼知道？！」紀依凡被她如此漠視的態度激怒了。

「……」

白朮還真沒經歷過她那種四人混亂大戰的場面。

或許各有各的心理防線，這一點挫折經歷，確實足夠紀依凡「天塌了」。

可是，她不懂紀依凡的心路歷程，不想深入了解紀依凡。

她對紀依凡沒興趣。

「你瞧不起我！」紀依凡憤怒情緒達到頂峰，開始翻舊賬，「打一開始，你見我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

「是啊。」

「你憑什麼瞧不起我？」

「憑你靠假身份登堂入室。」

「你怎麼就不肯承認這是你爸犯的錯？！你憑什麼斷言我就一定是假的？天下哪個男人不偷腥，他在你面前是個好父親，難道就一定是個好丈夫嗎？！」

面對紀依凡的激動，白朮依舊很淡定，她平靜道：「他沒死。」

紀依凡面色一僵。

「他知道你們的事。」白朮又給了一擊。

「……」

白朮懶懶地問：「你說，他為什麼沒拆穿？」

紀依凡抿唇，慌張搖頭：「不可能……」

「他不在乎，我也不在乎。」白朮說，「那些你覺得比天還大的事，對我而言，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就夠我閑得無聊取樂的地步。」

「你……狂妄自大！」

「你嫉妒我，燒了我的畫，想爭奪我的一切。隨你。」白朮語氣輕飄飄的，「紀家、白家、資源，你有手段，儘管去拿。在這裡，你也儘管蹦躂，我不壓著你。你可以好好看著，看我到底兜不兜得住。」

紀依凡怔怔地站在原地，身形微微顫抖。

白朮說得夠多了，不願再說，從紀依凡身邊走過。

白朮的身影漸漸遠去。

正午的陽光火辣辣地澆在紀依凡身上，這一刻，紀依凡只覺得冷，寒冷刺骨，感知不到一絲絲暖意。

你費盡心思想踩在腳下的人……

人家，對你不屑一顧。

*

紀依凡依舊選擇了跟白朮對抗。

那一天晚上，紀依凡和韓子碩PK，一連十局，全輸。

紀依凡積分第三次歸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