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有見到白朮誒,她真的要放棄漫畫大賽嗎?聽說她這一次機會蠻難得的。】
【為了抵抗極限運動,白朮真的犧牲好大!雖然她有時候挺討人嫌的,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挺拎得清的嘛。】
【極限運動的圈子真的太亂了。以前說其他體育行業潛規則、黑哨之類的,極限運動標榜自己返璞歸真、貼近自然,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腌臢事兒,結果現在成什麼樣了?更垃圾!】
【支持白朮。白朮好樣的。】
……
在漫畫大賽里,那麼多漫畫家和助理,只敢嘴上說一說極限運動的不是,抵抗一下,但都不敢選擇退出。現在,白朮作為那個唯一敢跟規則做對抗的人,無疑惹得諸多關注,幾乎所有直播間都在討論她。
大巴上。
昨晚沒有睡好,即墨詔打了個哈欠,眼角溢出一點淚花。
「喝點咖啡嗎?」墨川問。
即墨詔道:「好。」
墨川打開背包,從裡面拿出一瓶罐裝咖啡,遞給即墨詔。
即墨詔道了聲謝,心嘆墨川可真靠譜,不僅是個漫畫助理,還兼職生活助理。在心裡嘀咕著,即墨詔打開瓶裝咖啡,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兩口,然後晃了晃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
但——
他一晃神,墨川忽然起身離開了座位。怔了一下,他回過頭,赫然見到簡以楠坐下來。
即墨詔眼皮一跳。
簡以楠緊緊盯著即墨詔,喊:「即墨詔。」
除了對白朮有點情緒,簡以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冰山美人。喊人的時候,語調沒有一絲起伏。即墨詔被她這麼一喊,腦子裡有一根神經突突地跳。
「嗯?」
「白朮呢?」簡以楠問。
即墨詔說:「我不知道。」
「你跟她是隊友,關係又好,怎麼會不知道?」簡以楠皺眉。
「你覺得她還有做事跟我彙報的習慣?」即墨詔彷彿聽到好笑的事,他挑了挑眉,視線在大巴內掃視一圈,「她室友呢?」
「……」
簡以楠抿唇。
她往後面看了一眼。
即墨詔見狀,從座位上起身,往後掃了一眼,赫然見到楚逍遙躺在後排,呼呼大睡。她不知從哪兒弄來一床薄被,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就差沒把自己包成粽子賣了。
也是一個奇葩。
即墨詔默默地坐回來。
然後,又對上簡以楠虎視眈眈的眼神。
「我真不知道。」即墨詔很無辜,也很坦白。
他最近忙著跟墨川取材呢,都沒空去白朮、顧野那裡串門,他們倆的事情,他確實一無所知。
簡以楠審視著即墨詔,「那你不擔心她?」
即墨詔無語,「我為什麼要擔心她?」
「她不是你好友嗎?」
「……這個好友我送你,你要嗎?」即墨詔瘋了。
「……」簡以楠冷靜地思考片刻,最後給出了答案,「不要。」
「那不得了?」
「所以你就眼睜睜看著她退賽?」
「她怎麼會退賽?」即墨詔嘴角微抽,「以她和顧野的尿性,這種時候,不折騰點事兒出來,那才叫有問題吧?」
「……」
簡以楠狐疑地盯著他。
即墨詔喝了一口咖啡,「你別這麼看著我,我確實不知道他們倆的情況。但要說他們倆抵制極限運動退出漫畫大賽……你問問自己,你信嗎?」
打一開始,即墨詔就沒覺得白朮會退賽。
反而——
他第一直覺是:白朮肯定要搞事情。
網上對白朮的推崇和稱讚,即墨詔也看到了……白朮絕對不是會接受這種虛偽讚揚的人。
事實上,那群人可以在白朮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萬眾一心地將白朮捧上神壇,就能在白朮同樣屁事不做的情況下,把白朮踩在腳下。他們造神,然後毀神,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
白朮若真被這種假象迷惑……
那肯定是換了個靈魂吧。
所以,白朮哪怕是為了自己,都要親手打破這一假象,把自己從虛偽華麗的蜜糖層里拯救出來。
「……」簡以楠想了半刻,竟是被即墨詔說服了,「你說得對。」
「……」
即墨詔閉嘴。
簡以楠沉沉地打量即墨詔兩眼,又說:「難怪你會是白朮的隊友。」
即墨詔:「……」他真的一點都不想成為白朮隊友好嗎?!
*
這一次的落幕儀式,是極限運動史上從未有過的冒險。
它分為四個地點。
從雪山出發,途徑海洋和城市,然後直達體育中心。這是一條很長的路線,對運動員的體能有要求,同時,對各環節的銜接把控,也有極其嚴格的要求。任何一個環節失控,都有可能導致運動員的死亡。
主直播間里,講解員已經開始介紹路線,每一個項目、每一個挑戰,都講得清清楚楚。
而——
哪怕是刷「抵制極限運動」的觀眾們,聽著聽著都覺得不對勁,震驚之下停止了刷屏的小爪爪。
【這是人能做到的挑戰嗎?】
【風險太大了,落幕儀式是想拿多少運動員的命來填?雖然大家抵制極限運動,但極限運動是想以這樣慘烈的方式落幕,讓世人銘記嗎?】
【哪怕是極限運動之神埃米爾,我都不信他能完成這一條路線的挑戰。其他運動員怎麼能辦到?】
【這是跟漫畫大賽聯合,沒準待會兒蹦出來的是二次元的人呢。】
【聽懵了。震驚。】
【震驚。+1】
【震驚。+2】
【喂!甭管是誰,都別挑戰了!小命要緊啊!】
【太拼了。】
……
觀眾們雖然集體嚷嚷著「別舉行落幕儀式了」,可是,這樣高難度的挑戰一經傳出,直播間的觀眾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整個東亞聯合起來,觀看指數直接破億,並且正持續不斷攀升。
人性如此。
追求冒險、獵奇、刺激。
哪怕滿嘴仁義道德,但是,心臟是無法剝出來展露於陽光下的。
此時,幾輛大巴分別抵達四個地點。漫畫家和助理們下車,來到事先安排好的指定觀看地點。
東國漫畫家被帶到雪山。
他們坐纜車上去,來到一座人造塔上,直接抵達最上面一層。
這裡四周都是玻璃,可以從高空俯視整個雪山的情況。外面寒風凜冽,室內卻充斥著暖氣,溫暖如春。在中間,有一個寬大的屏幕,佔據了半面牆,現在實時轉播著主直播間的情況。
講解員的話,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楚逍遙睡眼惺忪地睜開眼,打了個哈欠。她漫不經心聽著講解,嘀咕道:「這是送死吧?」
「是吧。」
即墨詔從她身前路過,隨口接了一句話。
「哎!」楚逍遙認出了即墨詔,眉頭一挑,問即墨詔,「白朮呢?」
即墨詔頓住,「她不是你室友嗎?」
楚逍遙聳肩,「她幾天沒回宿舍了。」
?
皺皺眉,即墨詔又問:「那顧野呢?」
「我又不是顧野室友,我怎麼會知道?」楚逍遙莫名其妙。
「……」
即墨詔遲疑了下。
雖說他不擔心白朮的安全問題,但是,幾天不回宿舍……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兒。
主直播間里。
講解員A:「挑戰項目已經介紹完了,接下來該介紹我們的運動員了。」
講解員B:「是的。說起來,這次的運動員身份很特殊呢。我看到的時候都嚇了一跳。」
講解員A:「我也是。再三確認過後,才知道沒有弄錯。」
講解員B:「因為埃米爾受傷住院,我們都擔心落幕儀式無法舉行,沒想到出現了兩個勇士,讓落幕儀式正常進行。跟你們透露一下,這兩位勇士都不是職業運動員,而是跨行業過來的。」
講解員A:「是誰呢?」
講解員B:「是誰呢?讓我們將鏡頭切到現場,接下來是他們的直播採訪時間。」
……
很快,畫面就切換到雪山場景。
這一樓里,所有的人下意識站起來,視線不約而同轉向屏幕。
下一瞬——
屏幕里出現了兩張他們再眼熟不過的臉。
眾人:……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