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給顧野訂的酒店在學校附近。
出乎顧野意料的是,酒店是五星級的,並不是路邊的招待所。
雖然英語交流無障礙,但白朮還是怕顧野不方便,盡心儘力地把顧野送到房間里。
白朮:「你今晚住這兒,我明天再來接你……」
手機鈴聲忽地響起。
又是蘇老師打來的。
她接聽。
「白朮,你請到Ego當助理了?」一貫沉穩鎮定的蘇老師,語氣里是藏不住的震驚。
「啊。」
白朮懶懶應聲,目光在顧野身上停留。
她給顧野報上去的名字,叫Ego,而非Gu。
「你怎麼找到他的?」蘇老師連忙詢問,「他人來了嗎?現在在哪兒?」
「在酒店。」
「離得遠嗎?」蘇老師吸了口氣,懇切且慎重地說,「我想拜訪一下。」
白朮:「……」
「你知道的,我是被他帶入行的。」蘇老師斟酌著道,「我以為他不會露面,沒想到有接觸的機會。雖然明天也可以,但我……你能否幫我問一問,現在方便跟他見一面嗎?」
言外之意:等不及。
在蘇老師說這番話時,白朮就點了免提。
顧野聽得一清二楚。
白朮捏著手機,看向顧野,讓顧野拿主意。
顧野想了想,將手機接過來,道:「蘇老師。」
「顧野?」蘇老師聽出了顧野的聲音。
「是我。」
「你也跟白朮一起來了么?」
「我說,」顧野淡淡道,「Ego,是我。」
「……」
「……」
「……」
世界安靜了。
良久,蘇老師顫顫地開口,「那《犬牙》是……」
顧野氣定神閑接話:「我畫的。」
「……」
蘇老師又一次啞巴了。
這也行?!
十年前的作品啊!
那會兒顧野才多大?!
他被一個比他年紀還小的人領入了門?!
!
有生以來頭一次,蘇老師希望自己在做夢。
「顧教授,不要開玩笑……」蘇老師恍惚地開口。
「我沒必要開這種玩笑。」顧野不疾不徐道,「見面的話,免了。明天再見。」
蘇老師:「……」
QAQ,我不信。
肯定是你們合夥糊弄我。
嚶。
掛斷電話后,蘇老師蹲牆角懷疑人生去了。
「他好像不是很高興。」顧野將手機還給蘇老師,很無奈地聳了下肩。
「看出來了。」
可憐的蘇老師,指不定有多受打擊呢。
畢竟蘇老師有一顆單純且脆弱的心。
顧野彎了下唇,見她站在玄關沒動,問:「你現在回去嗎?」
「我……」
白朮話還沒說完,電話又來了。
「你給我拿瓶水吧。」
白朮撇了下嘴,走到沙發前坐下,同時接聽了電話。
「問你那麼久,你都說沒找助理,結果你找了Ego?!」即墨詔語氣說不出是驚還是喜,反正有種被蒙在鼓裡的鬱悶。
「驚喜嗎?」
「……驚喜個屁。」即墨詔無語道,「我多餘給你操這個心。」
「太監急。」
「你少說兩句!」
即墨詔都要被氣得跳腳了。
白朮:「哦。」
「最近《犬牙》這陣風颳得猛,Ego在風頭上,你怎麼把他請到手的?」
「我面子大。」
白朮厚顏無恥地說。
顧野拿著水走過來,正好聽到他們倆的談話,手一頓,直接將礦泉水貼到她臉上,「面子大,臉也大。」
將水拿過來,白朮斜了他一眼,爾後見到被擰松的瓶蓋,她又把礦泉水遞向顧野。
顧野反應了兩秒,才明白過來,伸手把瓶蓋摘了。
白朮艱難地給他豎了個拇指,然後仰頭喝著水,同時問即墨詔:「你怎麼知道這事的?」
「今晚六點,漫畫NO.1上公開所有參賽漫畫家和助手的名字。」即墨詔說,「你和Ego組隊的事,已經在國內炸開了。電競圈那幫人不知道是《犬牙》作者,還以為是顧野呢,畢竟他玩遊戲就叫這名。他們說你們倆做什麼都要捆綁在一起。」
「就是顧野。」
「……你說什麼?」即墨詔音色都變了。
「……」
又瘋一個。
白朮把電話掛了。
現在六點出頭,白朮就接到兩個電話了,眼瞅著微信消息要炸,白朮乾脆將手機關了。
把手機扔到茶几上,白朮頓了下,說:「我晚點兒再回去吧。這情況,估計學校也是一團亂。」
「嗯。」
意識到她在回應最初的話題,顧野點了點頭。
人是留下了。
但——
兩個人待在酒店裡,不能調情、沒有娛樂,只能大眼瞪小眼,氣氛漸漸變得尷尬。
靜默半刻后,白朮打開了電視,全是一些嘰里呱啦的台,對顧野而言都是天文,一個都看不懂。
白朮正鬱悶著,想關了電視,結果忽的跳出的一則新聞,吸引了白朮的主意。
顧野瞥見電視畫面,視線亦是一頓。
新聞報道著後天舉行的極限運動盛會,明天則是開幕儀式,記者在現場採訪著。記者介紹,明日的開幕儀式上,每個極限項目都會選一個代表進行表演,其中,滑板運動選的是東國的程珊珊。
程珊珊接受了採訪。
給她的介紹里,出現了兩段視頻——一段是白朮收錢拍的視頻,一段是白朮救嬰兒時的直播錄屏。
「這倆不都是你嗎?」
顧野手指摩挲著下頜,看著這離奇的新聞,神情略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