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緊急號召我們過來，是什麼任務？」少年手肘搭在桌面，興緻勃勃的，眼睛都在發光。

他在興奮，興奮到戰慄。

無危險不成魔。

他們都是瘋子。

都該被送往精神病院的那種。

「當卧底。」

白朮將背包扯過來，拉鏈一開，拿出三份整理好的文件，往前一推。

三隻手伸過去，各拿一本。

白朮掃視了他們一眼。

金髮碧眼的少年，叫艾倫，M國籍。年齡雖小，但本事逆天。

溫和優雅的青年，代號J，看著溫雅無害，實則斯文敗類。就連段子航都承認，真要見到他，肯定會避讓三分。

凶神惡煞的男人，臉上有疤，被人用刀砍的，代號刀臉。性格陰狠，不好相處。

在他們被白朮緊急召到BW大樓之前，他們都在別的國家自由行事。他們不是一派的，或許在某些任務里接觸過，但各司其職，他們甚至都沒打過照面。

他們危險、強大、自我，各有各的特點。

唯一的相同之處在於——

服從白朮。

如果說段子航、牧雲航這一批人，是白朮……不，準確來說，是紀遠留下來支撐BW救援隊的王牌，他們代表著BW的形象，可以站在陽光下攤開給世界看的。

那麼——

這一批人，就是隱匿在黑暗裡的，只為白朮所用的王牌。

白朮手上握了一打這樣的王牌。

——這才是她真正的資本。

——畢竟，BW是她父母的資本。

「潛入這個組織嗎？」J第一個看完，將資料合上，唇角彎了彎，很感興趣的樣子。

刀臉問：「怎麼做？」

白朮道：「你們自己想辦法。」

刀臉道：「可以。」

J笑眯了眼：「我很感興趣。」

「我也是！」艾倫興奮到直接舉手，偏偏笑得像個天真無邪的少年，「我正好在參加漫畫比賽，這個藏在漫畫組織的接頭人交給我了！」

白朮睇了他一眼，「不需要。」

「啊？」

「我要你們儘快潛入組織內部，一路晉陞，一年內成為核心人物。」白朮慢條斯理地說，「就一條規則：不管你們做什麼，別被掌控證據。」

「玩挺大。」J敲了敲桌面，笑眯眯地看著白朮，「你以前總讓我們為了諾貝爾進行克制。」

艾倫猛然驚醒，「對啊！諾貝爾怎麼辦？」

刀臉看向白朮，「兩年內能拿嗎？」

「把這事做成了，七七八八吧。」白朮估摸著說，爾後，她平靜地跟三人對視了眼，「這一次，我不限制你們任何行動。就一點，速度。」

J笑了笑：「沒問題。」

艾倫招手，「那還不簡單？」

刀臉面無表情：「可以。」

「就我們三個嗎？」J的手指輕輕點著桌面。

「嗯？」

白朮揚了揚眉。

J會意，半垂著眼：「知道了。」

——這不是他們該知道的事。

……

會議不到半個小時，結束。

交代十分鐘左右。

別的，是讓他們仨互相認識一下，省得「卧底到最後，都成了敵人」。

「散了。」

白朮拽起自己的背包。

「等等！」艾倫直接撲到白朮身前的桌面，「公主殿下，以你的手段，可以查出漫畫NO.1排行榜第一的身份嗎？我聽說他在你們國家出現過。」

「沒戲。」

白朮微頓，答完后，起身就走。

「為什麼？難不成傳言是假的？」艾倫追上來，喋喋不休，「我在第二都呆膩了，第一衝不上去，就想看看他長啥樣。」

白朮斜他，「你第二？」

「是啊！」

「……」

從不關注後面名次的白朮，這一次，多打量了艾倫兩眼。

然後淡淡收回視線。

艾倫磨了會兒，沒得到結果，最後耷拉著腦袋，焉了吧唧跟在白朮身後，「聽說你們的漫畫學校就在京城，我想去玩一玩，你一起嗎？」

「有事。」

白朮回答得極其冷漠。

「那我只能一個人去了。」艾倫嘆了口氣，然後朝兩位新認識的朋友提出友善的邀請，「J，刀臉，你們感興趣嗎？」

「……」

「……」

這倆一輩子都沒看過漫畫的生物對艾倫的建議採取無視態度。

四人一通出了電梯。

然後，在BW大樓的門口分道揚鑣。

四個身影，撐著傘，走進細密的雨幕里。不多時，從四個方向隱入人群，消失不見。

好像他們從未出現過。

*

白朮回到段子航家之前，在路上買了一台新手機，順便補辦了她的電話卡。

她回去時，見到從黑診所匆匆趕回來的段子航。

「白隊，你去BW大樓了？」段子航一見到白朮，就開口問。

「嗯。」

白朮坐在藤椅上，手裡拿著個新手機，下載一些必備軟體。

「為什麼不提前說？」段子航問。

「秘密會議。」白朮掀了掀眼帘，「你無權知道。」

「……」

段子航一下就沒了話。

他聽到有人形容跟白朮見面那三人的模樣，就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趕回來。現在，一看到白朮的反應，心裡猜測八九不離十了——白朮肯定在做什麼危險計劃。

「最近沒什麼事了，我明天去學校。」白朮說，「要你查的人，查得怎麼樣了？」

斂了斂眉目，段子航回答：「追蹤到一個。儘快給你結果。」

白朮嗯了聲，沒追問。

第二天，白朮帶了個手機出門，在地鐵上轉了一趟，然後抵達漫畫學校。她出示她的手環，在門衛詭異的注視下，進了學校。

白朮以為，一兩個月過去，那一幫菜鳥哪怕再受打擊，也該「支棱」起來。

沒想——

一到食堂，就見到他們跟爛菜葉子似的，半死不活。

？

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