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朮!」
白朮沒走多遠,就被白缺追上了。
她步伐一停,回首看去,就見白缺陰沉漆黑的臉,眼神鋒利如刀——跟白朮挖了他家祖墳一樣。
白朮不想搭理他,抬腿往亭子里走。但,剛走兩步,一隻手就襲上她的肩膀。她眼睛一眯,側首避開,轉身時後退半步,拉開跟白缺的距離。
「想打架?」白朮眉目一冷。
她的身手過於敏捷,讓白缺微微一怔。
白缺緊鎖著眉,語氣冰涼:「你到底想要什麼?」
「又抽了?」白朮斜他,冷笑。
「這個關頭跟顧野來顧家,居心叵測地靠近邵植,你的目的是什麼?見不得別人好?不擇手段抓住一切機會?」白缺心裡憋著氣,語氣愈發嚴厲,「白朮,你不要做不該有的夢。無論你蹦躂得多歡,都只是跳樑小丑。」
「……」
白朮額角微抽。
「你媽說管不住你。我看也是。你爺爺和親媽都站在依凡這邊,覺得你利益熏心、心比天高,你就沒想反思一下嗎?」白缺繼續質問。
「程珊珊不是我媽。」
「呵。」白缺像是聽到個天大的笑話,「程珊珊不是,那誰是?白青梧嗎?你是不是幻想自己是『白青梧女兒』魔障了?」
他打量著白朮,愈發相信——紀依凡他們說得沒錯,白朮做夢都想取代紀依凡,甚至已經到分不清虛假和現實的地步了。
白朮嘖了一聲,眼神冷冷地剜著他,不遺餘力地嘲諷道:「白青梧要知道她弟是這麼一弱智玩意兒,估計在你出生時就用被子把你捂死了。」
操!
白缺雙目一紅。
當即,伸手朝白朮抓去。白朮不再避閃,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擰,另一隻手握成拳,主動朝白缺發動攻擊。
……
顧野剛從顧爺爺那裡出來,就聽到「白朮跟白缺打架、白缺落水」的消息。
他眉心一擰,趕緊問清地點,走過去。
二人打架的事情,驚擾了顧老太太。白缺換好衣服后,就去顧老太太那裡了,連帶白朮一起。
顧野來到顧老太太住所時,見到院子里聚集了一批人,都在湊熱鬧地旁觀。
「聽說那個叫白朮有妄想症,要取代紀依凡的身份,還對白青梧出言不遜。白小舅就跟她打起來了。嘖嘖。」
「白朮有病吧?這種板上釘釘的事,還想取而代之?」
「精神有問題唄。」
「一心想飛上枝頭變鳳凰,魔怔了。」
「白家出點錢,送她去精神病院吧,省得放出來亂咬人。」
……
顧野蹙眉,堂而皇之走進院子。圍聚在一起的看客,見到顧野,漸漸都安靜下來,但是,目送著他走進大廳后,又瞧瞧議論起來。
「白朮是小少爺帶來的吧?」
「討好白朮唄。有些人吶,天生就沒骨頭,白朮跟段神醫有點交情,他要攀附段神醫,就從白朮這裡入手咯。」
「說不定啊,就為了段神醫這個人脈,他還出賣色相了呢……」
「沒本事的人,就這張臉過得去了。」
……
嘴碎的下人,說話一個比一個損,顯然沒將這個小少爺放眼裡。
可見顧野在顧家的地位。
*
大廳里,顧老太太坐在椅子上,一副雍容華貴的打扮,精神奕奕,毫無在病床上死氣沉沉的狀態。
「你是顧野帶進來的?!」
顧老太太喝了口茶,將茶杯放下時,神情眼裡地盯著站在大廳的白朮。
白缺坐在不遠處,冷眼旁觀。
白朮盤算著想將顧野撇乾淨,頓了一秒,結果尚未開口,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道聲音——
「是我。」
顧野走了進來。
他答得懶懶散散的,走來時,如閑庭信步般,姿態閑散,沒一點要面臨長輩苛責的緊張。
顧老太太見他這樣就來氣,張口就道:「跪下!」
「這種過時的家規就算了吧。」掀了掀眼皮,顧野漫不經心地回。
散漫。
強勢。
非常不給顧老太太面子,冒犯到顧老太太的家庭地位。
於是,顧老太太朝一個黑衣青年看了眼。
青年走向顧野,欲要使用暴力。
然而,白朮向前一步,擋在顧野面前,「你們動他試試?」
青年動作一頓。
他作為打手,自是聽個僱主話的,於是停頓兩秒,就向白朮動了手。可是,白朮一招就將他撂倒在地,背部狠狠砸在地面,疼得他一瞬竟是沒爬起來。
站在顧老太太身邊的管家眸色一寒。
「你個老太婆未免太愛多管閑事了。」白朮又往前半步,拍了拍手,說話一點都不客氣,「我是正當防衛,有疑問就報警。」
「既然在我家發生的——」顧老太太沒好氣地說。
可——
不待她說完,白朮就歪了下頭,看向坐在一邊不言語的白缺,出言嘲諷:「你吃了三十多年的飯,就為了縮在一個半隻腳踏進棺材里的老太婆後面當縮頭烏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