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歇會兒吧。」

顧野嘆息。

白朮道：「我不累。」

「……」他累。

看著自己的衣服被白朮抓在手裡，顧野腦闊疼，無奈道：「我會自己換。」

白朮猜到他的顧慮，思忖片刻后，說：「我只給你換上衣。」

「……」

顧野未語。

慢慢趴下來，白朮下頜抵著手肘，認真地勸他：「穿濕衣服會生病。」

聲音軟極了。

顧野耳根子隨之一軟，眼皮一掀，哂笑：「老實說，你就是饞我身子吧？」

「……我想對你好。」白朮抿唇。

「……」

顧野沉默了。

白朮眼睫輕輕抬起，保證道：「我不看你後背。」

她看似一根筋，卻敏銳地察覺到他的顧慮。

這時倒是顯得顧野扭捏了。

眼帘垂著，顧野側首，目光在她白凈的臉上停留半刻，說：「來吧。」

「好。」

白朮眼裡有光跳動了下。

顧野上身就一件T恤，很好脫，白朮拽著他的衣擺，往上一推，腹部肌肉露出來。白朮餘光一瞥，見到條理分明的腹肌，沒一絲贅肉，線條流暢。她摸了一下，硬邦邦的很有力量感。

「小流氓，手往哪兒摸呢？」顧野一眼瞪過去。

「就摸一下。」白朮坦然地說。

說著白朮又摸了一下。

手感真好。

嘶了一聲，顧野涼颼颼地提醒，「勸你見好就收啊。」

「……哦。」

看了兩眼，白朮將視線一收，然後繼續給他脫上衣。

一看就是沒照顧過人的，T恤圓領卡在他下頜，白朮拉了兩下，沒拉動，力道有點粗暴。顧野差點被她勒死，將衣領往上一拉，讓她把衣領順利拽出來。

呼出口氣，重見天日的顧野望著白朮，語重心長地說：「你要是覺得哥哥還沒受夠罪，就直說，讓哥哥有點心理準備。」

「……」

白朮拽著T恤不說話。

她一眨不眨盯著顧野，眼神柔軟，又有些發愁。

像是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

顧野被她盯得頗不自在，問：「沒哭吧？」

白朮答：「沒有。」

「繼續吧。」顧野說。

拿起一件新T恤，白朮有些躊躇，「又捂著你呢？」

顧野笑：「我長了嘴，會說。」

微微點頭，白朮不大放心，叮囑他：「那你記得說。」

「嗯。」

顧野閉上眼。

有了勒到顧野的經歷，白朮動作輕緩了許多，加上顧野體力恢復了一點，可以配合她，穿衣服的程序還算順利，頂多是慢了一點。

將他的衣擺捋平的時候，白朮鬆了口氣。

爾後，她視線下移。

「你的褲子……」

話沒說完，她的衣擺被一拽，隨後，聽到顧野的聲音，「餿了。」

「嗯？」

白朮一偏頭，見到顧野捏著她的衣擺，輕輕嗅著，眉頭輕輕皺起。

顧野嫌棄地評價：「一身汗臭味兒。」

白朮嘴角微抽，「你的。」

「回去吧，別熏到我。」將她衣擺鬆開，顧野像個大爺似的說道。

「……」

白朮頓了三秒。

然後，將「捂死顧野」這種邪惡的念想壓下去。隨後，她一言不發，從床上跳下去。

顧野以為她真被氣跑了。

結果，很快就聽到衣櫃被翻動的聲音。等他回過神時，白朮已經拿了他的衣服去了洗手間。

顧野：「……」

頭疼片刻，顧野覦見放床頭的褲子，輕輕嘆息，強撐著坐起身，趁著白朮不在趕緊換了。

不多時。

洗手間的門被打開，白朮穿著顧野寬鬆的衣服褲子。她提了提長了一截的褲子，褲腳塌成一堆，都掃在地上了。皺了下眉，白朮踱步到床邊，瞥見床頭的褲子沒了，她微微踮起腳。

顧野裝死。

白朮的手搭在欄杆上，將臉湊過去，問：「換好了？」

「嗯。」

顧野睜開一隻眼。

「換下來的衣服呢？」白朮問。

「扔了。」

顧野又把眼睛閉上了。

「給我。」白朮把手伸過去，微頓，她補充道，「我不嫌棄你。」

「我怕你拿我的貼身衣物做壞事。」眼睛沒有睜開，顧野把話說得義正言辭。

白朮辯駁：「我沒那麼變態。」

顧野不信：「你都能摸我了，還有什麼做不出的？」

「……」啞了片刻，白朮稍作琢磨，跟他商量道，「那我讓你摸回來。」

眼帘倏地一掀，視線在她身上繞了一圈，顧野稀罕道：「就你那干扁的身材？」

「……我要生氣了。」抿著唇，白朮表情不太好看。

「小屁孩脾氣真大。」顧野咕噥一聲，在把白朮怒火點燃的前一秒，他倏地說，「扔對面床了。」

「哦。」

白朮火氣立即消了。

轉過身，她在對面床找到衣服，拿到洗手間的桶里，跟床單被套一起放著。

隨後又折回來。

並且，第三次爬床。

「……」顧野無數次嘆氣，「你還想做什麼？」

這一次，白朮掀開被子一角，縮在了顧野被窩裡，一本正經地說：「正事還沒開始呢。」

「哥哥身子嬌。」顧野跟她貧。

「你不要轉移話題。」白朮正義凜然，「我問你答，不然沒完。」

「……」

顧野沒回應。

白朮磨了下牙，有點生氣，「顧野！」

微微翻了個身，顧野無奈地提醒道：「小聲點，隔音不行。」

白朮：「我問你答。」

顧野嗯了聲，「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