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白朮實戰成績九門第一」的事情,終於在學員中傳開。
「九門第一?莫不是開掛了吧。」
「難怪她這麼自信。」
「豈不是比巫教官還要能耐?雖然理論知識差一點,但就沖著『九門第一』,第三基地怎麼著都得讓她留下來。」
「她的評級是優,肯定會留下來。」
……
這些學員說普通不普通,說不普通,跟常人也無異。有從眾心理,以及,慕強心理。
倘若一開始,他們還覺得白朮囂張,但得知白朮的成績后——
只覺得「理所當然」。
強者不是素來跟囂張劃上等號的么?
「嘿,白朮——」
清晨的基地里,有人在去食堂的路上遇到白朮,欲要跟白朮打招呼。
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冷眼剜到,剩下的話全咽了回去。
他慫唧唧地走了。
太多對白朮抱有好奇的,全被白朮一身「生人勿近」的氣場勸退。
早餐時間。
白朮來到食堂,肩上貼著「優」的標籤,走到了「優級窗口」。
工作人員看了白朮一眼,確定了她肩上的標籤,然後問:「什麼名字?」
「白朮。」
白朮回答。
工作人員點了下頭,把一份套餐交給白朮。
白朮端著離開。
走到半路,忽的跟一道身影撞上,餐盤上一杯牛奶晃了下。
她抬眼。
顧野垂眸看她,似是無意道:「小心點。」
「哦。」
白朮跟他視線交匯,爾後將目光一收,走到「優級用餐區域」。
她選了個位置坐下,將端盤放到桌上時,看到杯中牛奶晃蕩,一時有些失神。
昨晚,顧野跟她說:「我幫你測。」
她問時,顧野又說:「明天再說。」
她本以為,顧野會跟她商量再有行動,到時她可以推辭。
可——
就在剛剛,顧野在跟她撞上的那一刻,將她的牛奶換了。
她若當場換回來,自然會出現破綻,引人注目。
——顧野料定她不會讓他試藥,所以才採取這樣讓她無法拒絕的方式。
白朮緩緩吐出口氣。
哪怕她有一定信心,以她這樣突出的成績,第三基地大概率不敢對她進行「壓制」,但——
在看到顧野動她牛奶的那一刻,她的信心仍是被動搖了。
「真是服氣,領個餐還要報名字,怕我們冒領嗎?」
「就是,搞得太嚴格了。」
「我觀察了一下,優良區會問名字,中差區沒有哦。」
……
隔壁桌,有學員嘀咕抱怨。
白朮聽在耳里。
——必然是要問名字的,不然如何分清「哪個需要加藥」「哪個無需加藥」呢?
白朮捧著牛奶,喝了一口。
這時——
「把牛奶喝了!」
「我乳糖不耐受,不喝!」
不遠處,教官和學員的對話,在稍顯安靜的食堂響起,格外刺耳。
「怎麼回事?」
「那人不喝牛奶,教官說不準浪費,一定讓他喝。」
「昨天就有這樣的規矩了吧?真嚴格。」
「那個人,昨天就被逼著喝了,結果拉了一上午的肚子。這不,死都不肯喝了。」
……
不費吹灰之力,好事者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講述清楚。
白朮又喝了一口牛奶。
她捧著牛奶杯,神情淡淡地看向那邊。
倏地,她看到那教官舉起那杯牛奶,沒有潑,而是直接用杯子砸下去,給那個學員腦袋開了瓢。
「……」
食堂倏然一靜。
鴉雀無聲。
那個學員怔了片刻,顯然沒想到教官會有這樣的暴力行為,最後,他在疼痛中回過神,捂著腦袋慘痛出聲。
忽的,時正不知從哪兒竄出來,跟個隨時會爆炸的氣球一樣,指著那教官痛罵一通,然後讓人拎著學員去醫務室包紮。而,那個教官雖然沒跟時正回嘴,安靜聽訓,但一副不痛不癢的神情。
顯然是不將時正放在眼裡的。
白朮看了半刻,旋即安靜地吃早餐。將所有早餐全部吃完,把端盤送到指定區域,一聲不響地離開。
「轟隆隆——」
基地忽然爆發出一聲巨響。
十秒后。
「轟隆隆——」
又是一陣巨響,連帶著整個基地的所有建築,都在震動。
來了!
又來了!
食堂里爆發出喊聲,教官們嚴厲喝止學員逃離食堂的行為,扯著嗓子維護食堂的秩序。
「一個都不準出去!」
「食堂是安全的!」
「不要跑動,回原位坐著!都不準動!」
……
聲音又雜又大。
基地混亂成一片。
好幾隊巡邏的人從食堂門口跑過去,前往被爆破的建築方向。
天地一片昏暗。
白朮走出食堂,雙手放到褲兜里,微微仰起頭,看了眼頭頂沉甸甸的烏雲。
「呼。」
她呵出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