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又互相看了一眼，有遲疑、有納悶，但最後，悉數化作了決心。

——雖然他們不知白朮想搞什麼鬼，可是，他們也不是慫的。

比就比。

該怕的，是白朮才對。

可——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一比五」這種奇幻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們坐下來后，握住滑鼠的手指都在輕微顫抖。

同一時間，五個人都收到來自「Echo」的PK申請。

他們提了一口氣，顫顫巍巍地移動滑鼠，點了同意。

開始了。

——這一刻的他們，尚且不知道，這是他們噩夢的開端。

夜空里，烏雲遮月，寂靜清冷。

*

第二天。

集訓營多數人，都在等待「白朮滾蛋」。

但是，白朮讓他們失望了。

白朮依舊出現在他們視野里，有時是食堂三樓，有時是圖書館，有時是教室開小差。

積分照樣扣。

她照樣存在。

有人震驚了，「她到底哪兒來那麼多積分？！」

又有人附和：「肯定是我們之中出了叛徒！！」

八卦群里，有五個人心一縮，然後灰溜溜退出微信，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群人閑的沒事，猜測著白朮的積分從哪兒來，究竟會不會有用完的那一天。

他們是如此熱切地希望白朮在校園裡消失。

畢竟——

排除所有其他得罪人的因素不說，光是她天天逃課、逍遙自在還不用愁積分這一點，就足夠他們憤恨了。

——怎麼到你身上就有這麼好的事呢？！

——外掛不是這麼開的好吧！

終於，

兩天後，他們忽然發現——白朮不見了。

他們以為白朮這禍害把積分揮霍光了，總算是乘人不備灰溜溜離開了，於是喜大普奔，他們高興得跟過了年一樣。

結果，剛高興了一個上午，一盆涼水就澆了下來，讓他們難以承受。

——白朮，花了300積分，請了三天假。

眾人：「……」

媽的。

要知道白朮積分是誰給的，他們非得把人往死里整不可。

*

又是段子航的別墅。

今天的阿綾烤了玉米，烤好后晾了一會兒，溫度正好合適時遞給白朮。

白朮坐在藤椅上，雙手捧著玉米的兩端，一口下去，香噴噴的玉米入了口，滿是香味兒。

「擦擦。」

段子航剛從診所回來，見狀走過來，遞給她一張手帕。

白朮抬眼瞅他。

段子航最受不了她那雙眼睛，不攻擊人的時候，軟得不行，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對她好。

於是，他微微側過頭，避開了下，提醒：「嘴角。」

「哦。」

白朮將手帕接過來，胡亂擦了下嘴角，之後就把漂亮的手帕扔到一邊。

也不是個講究人兒。

她過來，就為兩個事。

一、顧老太太的病。

二、拉程行知入伙。

段子航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說：「我給顧家透露了一點消息，他們已經派人來過幾輪了，請我去看病。」

「嗯。」

「明天去醫院看一下她的病。」段子航說完，又道，「你確定要去？」

白朮點頭，「看一眼。」

她想知道，那個顧老太太，究竟是個什麼貨色。

——值不值得救。

「行。那你跟阿綾一起，以我助手的身份。」段子航沒有否定她的決定，表示同意。

「嗯。」

白朮不置可否。

然後，她問：「程行知呢？」

說起這個人，段子航倏地笑了下，卻摻雜著陰冷，他嗤笑：「讓我滾蛋。」

「然後呢？」

白朮淡定地問。

段子航被氣得眉頭一抖，斜乜她，「還能有然後？」

「三顧茅廬啊。」白朮說，「態度要好點兒。」

段子航：「……」

京城上下，誰不想巴結他？

憑什麼讓他「態度好點兒」？！

——這貨到底是哪一派的？！不會是被顧野迷昏了頭腦，得知顧野和程行知有瓜葛，就死乞白賴想把程行知拉入伙，想來個「曲線救國」吧？！

「你上？」段子航吸了口氣。

「我怕我揍他。」白朮直白地說。

段子航：「……」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一個月。」白朮悠悠提醒他，「你好自為之。」

「……」

段子航想破口大罵，但是，一看白朮的臉，又強行將這一口怨氣吞了。

——誰叫她是隊長呢。

「白隊，」段子航的語氣慎重了幾分，「程行知有可能是為顧野辦事的。他們身邊那個小孩——陸白，說是撿的，但以前的資料我查過，都很假，名義上的養父母雙亡，一切都無從證實。」

段子航提醒：「他們都不簡單。」

「我簡單嗎？」白朮淡淡問完，又咬了口噴香的玉米。

「……」

段子航怔了下，啞口無言。

旋即，玩味一笑。

得。

她既然要莽，就由得她吧。

反正天上地下的能人幹將，至今為止，沒有一個是她降服不了的。

他便不再勸。

隱隱覺得——

白朮在盤算什麼。

……

晚上。

白朮洗了澡出浴室，見到手機屏幕亮起，她走過去一看，竟是「時正」發來的微信消息。

【時正】：你人呢？！

【時正】：[圖片]

【時正】：按照今天的劇本走，紀依凡又上熱搜了。

拿起手機，白朮眸光閃了下。

時正發來一張截圖，是紀依凡的熱搜，網友一片稱讚。

這幾日，白朮跟時正達成「合作」，明裡暗裡給紀依凡的劇本使絆子。

為了增加節目的吸引力，節目劇本特別給紀依凡安排不少出彩的時刻，如上課表現、PK比賽、社交生活等。

但是——

每一次到這種時候，白朮和時正都會暗地裡「搞破壞」。

比如，上課表現時，本該是紀依凡回答問題的，但時正會率先舉手，說要「求助外援」，然後一個電話打給白朮——表示白朮是他的好搭檔。之後，就由白朮通過電話直播回答。

專業且流暢。

比如，私下的PK比賽時，本來給紀依凡安排一些等級不算高的學生，可是，白朮會提前得知「學生名單」，然後通過合理的手段，讓學生「沒空比賽」，導致紀依凡的對手不得不換人。

紀依凡表現平平。

比如，在展現社交生活這一塊，紀依凡會展露她優秀的社交能力，跟很多老作者侃侃而談。但是，時正總會在這時候跟白朮「巧遇」，以白朮「討人嫌」的性子，三兩句就將老作者得罪了。

老作者跑都來不及。

誰有空跟紀依凡「交際」？

總之，這幾天，白朮和時正的合作，還是挺愉快的。

——時正自認為的。

——畢竟，白朮又以「博熱度」的標籤，在網上被罵得不輕。

【白朮】：請假。

剛發完消息，時正一通語音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病了？」時正張口就問。

「沒有。」

「你請假做什麼，要請多久？」

「我高興。」

「……」

時正暗自磨牙。

——他不得不承認，在沒有白朮的綜藝里，生活少了許多的樂趣和驚喜。

——他喜歡跟白朮合作。

「你想看紀依凡繼續這樣下去嗎？」時正怏怏不樂地問。

「她蹦躂不起來。」

落地窗沒有關緊，有涼風漏進來。白朮一手握著手機，抬步往落地窗走，抓住一端將其往一側拖，順利將其合上。

「她背後可是白家。」時正提醒著，壓低聲音，「我不怕告訴你，白家已經打通節目組內部。我下一周就不錄製了，換的是別的明星。你不趁機把她打壓到底，她隨時會反彈，給你致命一擊。」

白朮歪頭，「白家有這能耐？」

「別以為你姓白，你背後的白家不入流，就覺得京城白家是個小家族。」時正嘟囔了一句，然後想了想，「有個詞，叫『富可敵國』。」

「……」

白朮覺得紀遠虧得慌。

與其偷拿她的私房錢，紀遠為何不勸白青梧回白家，到時候大把的錢，想拿多少拿多少。

——至於摳門唧唧地要女兒的私房錢嗎？

「叩叩。」

時正宿舍傳來敲門聲。

「小時？」

「墨哥！」

時正回應一聲。

聽到動靜，白朮眼皮一跳，喊：「時正。」

「什麼？」

「別讓墨玉看到你微信里有我。」白朮提醒道。

「……哦。」

時正敷衍地應了，也不知有沒有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