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楠姐。」

紀依凡緊跟簡以楠的步伐。

她面露歉意，「抱歉，是我一時衝動了。我只是看不慣白朮那麼奚落你。」

「……」

將她慌亂又緊張的模樣看在眼裡，簡以楠眉頭微微一松。

「如果你不想調到乙班的話，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吧。」紀依凡抬了抬眼，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下簡以楠的神情，然後說，「白朮那邊，我去解釋。」

「用不著。」

簡以楠冷冷地回。

「可——」

紀依凡滿臉擔憂。

「你跟你的小組協商一下，看誰願意退出。」簡以楠淡淡道，「我待會兒就跟老師申請調去乙班。」

「……好。」

紀依凡乖巧地應聲。

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她微妙地勾了勾唇。

*

「靠，哪有調過來調過去的，這麼搞不就是在作弊嗎？！」

江南枝往嘴裡塞著煎餃，腮幫子一股一股的，但余怒未消，眼睛里冒著殺氣。

白朮單手支頤，夾起一個生煎包，咬了一小口，不緊不慢地接過話，「不挺有趣的么？」

「哪裡有趣了？」江南枝鬱悶極了，「她們強強聯手，我們這邊——」

話語一頓，江南枝看了眼白朮，然後小聲嘀咕，「還有顧野這麼個拖後腿的呢。」

「不至於。」白朮道，「他又不參加。」

「不是吧，還是我和即墨？」江南枝震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白朮接話，「還有我。」

「……哦。」

不知為何，江南枝一想到白朮雖然弔兒郎當，但是百戰百勝的戰績，心裡忽然就踏實了不少。

——總比她和即墨詔兩個要好吧。

轉念一想，她和即墨詔兩個人合作，加上白朮的指點，就可以拿到上一周的冠軍，現在這一周，雖然對手實力更強了，但是白朮也加入了啊！

不是沒有希望的！

就算輸……應該也不會輸得太難看。

*

上午九點，陽光明媚，冰雪消融。

集訓營的學生被召集到禮堂里，在各大拍攝機械中集體亮相，以「班」為單位，在指定的位置上落座。

——畢竟不是無名之輩，在場的學生多少都是有粉絲的，所以他們每個人的位置上都擺放有銘牌，寫的是他們各自的筆名。

當然，未到場的學生，因為位置空著，自是一目了然。

白朮和江南枝抵達禮堂時，綜藝直播尚未開始，裡面人聲鼎沸。

「你們倆在這邊。」

蘇老師見到白朮現身，稍稍鬆了口氣，指了指她們倆的位置。

江南枝視線一掃，發現她和白朮坐在一起，登時樂了，「蘇老師，特地給我們安排在一起的嗎？」

「按照小組排的。」蘇老師解釋道，「顧野和即墨詔都說不來，你們倆好好坐著。」

這一個組，一直是逃課率最高的。

有時候他們四個人都一起逃課。

因為是按照小組排的，如果白朮和江南枝都不來，到時候四個位置都空著，蘇老師也不知該如何跟領導、觀眾解釋。

——這麼重要的場合，態度竟然如此輕慢，簡直太過分了。

「哦。」

江南枝點點頭，拉著白朮坐下。

「白朮，」蘇老師特別叮囑白朮，「不準中途離開。」

「……哦。」

白朮應聲。

狐疑地盯了她一眼，蘇老師還是不放心，頓了頓，又威脅道：「不然把你的積分全扣了。」

「……哦。」

白朮右側眉毛動了一下。

——虛張聲勢。

——說得跟真的一樣。

而，完全不知道被看穿的蘇老師，說完後有點心虛，在旁邊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靜下來。

白朮一坐下就犯困。

不過，前面小組聊的話題，卻漸漸吸引了白朮的興趣。

「聽說我國漫畫屆的開山鼻祖·龐老會到場？」

「本來是的。不過他身體不舒服，好像沒來了。」

「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

「可惜了，還想見這位老爺子一面呢。光是看到他，來集訓營這一趟都不虧。」

……

前面的小組聊了一陣，漸漸的，話題扯遠了。

白朮趴在桌上悶聲聽著。

良久。

她忽然坐直身子。

站在她身側觀察情況的蘇老師，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警惕地看著她，生怕她就此走了。

沒想，白朮仰起頭，卻問：「龐老身體怎麼樣？」

蘇老師怔了怔，沒想到她會忽然問這個問題。

「不知道么？」白朮疑惑地問。

蘇老師左右環顧一圈。

然後，他將手按在桌面，彎下腰，悄悄靠近白朮。

「他沒事。」蘇老師聲音壓得很低，鬼鬼祟祟的，「他就不愛出席這種場合，找理由搪塞的。」

「……哦。」白朮應了一聲，琢磨了下蘇老師比較隨意的口吻，心想這不符合蘇老師對業界前輩一向尊重的禮儀，於是她又問了一句，「你跟他很熟嗎？」

「不算熟吧。」蘇老師想了想，補充道，「不過，他是我外公。」

白朮：「……」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