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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大佬又不做人了 - 第107章 見筆友【01】白朮生氣氣,白隊護犢子字體大小: A+
     

    京城。

    寒冬臘月,在持續一段時間低溫后,這一日下起了飄雪,轉眼間地上就染上薄薄一層雪白,腳踩踏上去,嘎吱嘎吱地響。

    白朮走出機場,冷風如刀割一般,鋒利又冰冷,肆意侵蝕著她的體溫,無孔不入。

    「白隊!」

    一個年輕的男人走了過來。

    穿著黑色風衣,身材頎長,模樣很惹眼,俊朗帥氣,舉手投足又裹著幾許風流,眼裡自然帶笑,不刻意不做作。

    一路走來,惹得路人頻頻回看。

    段子航走近,打量著兩手空空、連個包都沒有的白朮,他伸過來的手都沒處放。

    他訝然問:「你行李忘拿了?」

    「我沒帶。」

    她出門一向只帶身份證和手機。

    「……哦。」

    段子航眼皮一耷拉,意味深長地瞅她。

    雖然衣服鞋襪等生活用品他都備著,但白朮就背著個包,什麼都沒有帶,未免也太簡單了。

    ——她絕對是那種上學坐地鐵時忽然想去玩兒,然後一路坐到機場的奇葩。

    無法靠拿行李彰顯自己的用處,段子航有點遺憾,只得微微彎腰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紳士禮貌地說:「走吧。」

    「別裝了。」白朮將帽檐往下一壓,只手揣兜慢悠悠從他身前走過,丟下一句,「又不是沒見過你拿刀的模樣。」

    現在的人不知道怎麼回事。

    總有兩副面孔。

    「……」

    別拆穿你還是我的好領導。

    段子航掛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將「下屬」這一套做足了,然後將白朮請上了一輛豪華轎車。

    「還是住我家,老地方。」坐上駕駛位,段子航問,「怎麼樣?」

    「嗯。」

    「待多久?」

    「一周左右。」

    「就一周?」段子航頗為驚訝。

    聽牧雲河這管家兼財務說,白朮會在京城待上一個多月,估計得到年底才回去,怎麼就在他家待一周時間?

    「啊。」

    白朮應了一聲,沒多解釋。

    她將鴨舌帽摘下來,懶懶打了個哈欠。

    車輛駛上高速,兩側都是光禿禿挺立的樹,在凜冽寒風裡不動如山。

    她看了片刻,手機忽然振動了下,是江南枝問她到了沒有。

    江南枝是個急性子,問了兩句,見她不答,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白朮接了。

    「白妹妹。」江南枝喊,聲音親切。

    「剛到。」

    「在機場,還是坐上車了?」江南枝問了一句,隨後又迫不及待道,「我要過幾天才回京城,找人去接你吧。你住哪兒啊,是酒店嗎?要不——」

    「住朋友家。」白朮打斷她如連珠炮的問話。

    「……哦。」

    江南枝聲音悻悻的。

    「你朋友靠譜嗎,男的女的,家裡幾口人啊,住著方便不,其實吧,我們家還挺寬敞的……」

    江南枝吧啦吧啦一大堆。

    一直沒等到白朮說話,最後她聲音壓低了不少,試探性地問,「你是不是跟顧野吵架了?」

    「沒有。」

    白朮眸光一動,語調沒有波瀾。

    「真的嗎?」江南枝很是狐疑。

    「嗯。」

    「那就好……」

    江南枝嘀咕著,卻對白朮的話半信半疑。

    自從她得知白朮以「Echo」的筆名成功拿下去京城的集訓名額后,就一直很興奮。

    本來計劃跟白朮一起去京城,先帶白朮玩兩天的,結果白朮提前一周去了京城,而她這邊只能請到集訓期間的假,多餘的假學校不給批。

    先前白朮在飛機上,江南枝聯繫不到人,就打了顧野電話,結果顧野對白朮的事一問三不知,問到他倆是不是吵架的時候,顧野直接讓她少管閑事,而不是否認。

    江南枝就覺得怪怪的。

    ——自從認識白朮后,江南枝就發現,聯繫顧野總能找到白朮,這倆信息簡直是互通的。

    ——如果他們倆沒吵架,顧野怎麼會不知道白朮今天來京城?

    「掛了。」

    白朮揉了揉被摧殘的耳朵,將電話給掐了。

    江南枝只來得及「哎」了一聲,電話就被中斷。

    *

    作為一個孤兒,段子航在沒有憑藉任何家庭援助的情況下,於京城寸土寸金的地兒買了一獨棟別墅。

    沒有家庭矛盾。

    沒有逼仄擁擠。

    江南枝操心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白隊。」段子航將白朮領進別墅,「我晚上還有一台手術,得先去醫院一趟。阿綾會把飯給你做好,有什麼事你打我電話。」

    「哦。」

    白朮嘴裡叼著棒棒糖,手指滑看著顧野的未接來電,心不在焉。

    瞧了眼她魂兒都飛跑的模樣,段子航又覺得她人畜無害了,於是忍不住戲謔了一句,「還記得你住哪兒嗎?」

    「嗯?」

    白朮抬眸,眯了眯眼,寒光乍現。

    「……當我沒說。」

    段子航打了個冷顫,一秒老實。

    「我要睡覺。」

    收了眉目冷意,白朮擺擺手,將手機放回兜里,徑直往前往二樓的樓梯走。

    「是。」

    段子航從嘴裡規矩地蹦出一個字兒。

    目送白朮上樓。

    直至白朮消失在拐角處,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然後掏出手機,看某微信群里不間斷往外跳的消息。

    【聽說小土匪……哦不,白隊來京城了?】

    【人是在子航家吧?各位,我們是不是要準備禮物上門拜訪?】

    【樓上你想死就去拜訪,這位祖宗脾氣賊兒大不說,說話還毒,三兩句話就能把你氣到吐血。生命來之不易,我勸你好好珍惜。】

    【……小的有幸跟白隊一同參加過救援任務。不瞞各位,我親眼見到一個瀕臨死亡的可憐人,生生被她幾句蹩腳的本地方言氣活了。這起死回生之術,比我們段神醫可要能耐多了。】

    【越說越玄乎……】

    【@段神醫,小祖宗接到了沒有啊?我們是原地待命,還是假裝不知道?】

    ……

    群里都是BW的核心成員,都是相對年輕,大家都聊得來的那種。也就十來個人。

    其實在BW的隊伍里,跟白朮真正接觸過的,少。

    但是,他們對白朮的恐懼,那是實打實的。

    畢竟,白朮當初坐穩BW隊長位子的時候,就是抓了典型來「整治」,就兩個刺兒頭——其中一個就是段子航。

    他們倆擱BW有威信,讓他們倆服氣,BW這群人自然沒話說。

    而——

    段子航永遠記得被白朮支配的恐懼。

    每每想起那段過去,段子航都會不寒而慄。

    他點開語音,道:「散了吧,祖宗要休息,有事再通知。」

    【嚶,不能一睹大佬的芳容。話說我們白隊是女的吧?】

    【暑假傳開的那圖片確實是一女生的背影。】

    【呵。】

    【不好說呢。】

    【狠起來不分男女。】

    【親眼見過的出來說一句:長得人畜無害一小姑娘,做起事來就沒有個人樣兒。】

    【真不做人。還扣扣搜搜的,想方設法從我們身上薅羊毛。動輒跟我們打賭,把我們賠得底褲都不剩。有一次我偷藏了五塊錢,都被她騙過去買了一個手抓餅,一口都沒分給我。她的心不會痛的嗎?】

    ……

    群里難得活躍一次,平時就像個打廣告的群,這次因為「白隊」的話題,生生變成了一個傳銷群。

    段子航點開屏蔽,收拾一下準備出門。

    *

    樓上。

    不像在南方,寒冷又潮濕。這裡有地暖,空氣乾燥,僅是脫下外套,還有一點熱。

    白朮去洗了個澡,換上一件白色長T恤,往床上一躺,抱著被子滾了一圈,打了個哈欠就要睡覺。

    但——

    手機又開始「嗡嗡」振動。

    白朮停頓了下,然後慢吞吞地挪到床頭櫃旁,探頭看了一眼,瞧見「顧野」兩個字后,輕輕一撇嘴,將手機翻轉過來。

    不管了。

    她往被窩裡一縮,蒙頭大睡。

    來之前,她為了趕一個課件,熬了兩天兩夜沒有睡。現在困到姥姥家了,只要她一閉眼,天王老子都叫不醒她。

    於是,這一睡直接睡到第二天上午。

    迷迷瞪瞪地掀開被子,白朮打著哈欠赤腳踩地,來到落地窗前,將遮擋視線的窗帘一拉,有柔和的光線照進來,落到她眼裡。

    下了一夜的雪。

    窗口對著院落,外面是一樹的雪花,沉甸甸的積雪壓彎了枝丫,風吹動,一根枝丫拂動,雪花簌簌飄落。

    入眼僅儘是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所有景緻都覆上了白色。

    本是賞雪的好機會,偏生白朮又是那極沒情趣一人,淡淡地掃了一眼后,就興緻寡淡地收回視線,然後轉身去洗漱。

    幾分鐘后,她趿拉著拖鞋下樓。

    清新的素顏,白凈的臉蛋,凌亂的短髮,以及……一件T恤和牛仔褲。

    非常素樸一形象。

    正在喝下午茶的段子航已經見怪不怪了。

    「白隊早。」段子航禮貌地跟她打招呼,然後問候,「最幾天有什麼安排嗎?」

    白朮隨口回:「過兩天去見筆友。」

    險些被一口咖啡嗆到,段子航覺得自己幻聽了,難以置信地問:「什麼?」

    「筆友。」

    悠悠地瞥了他一眼,白朮耐心地回答,簡直把他當成一個聽力障礙患者。

    「……」啞言片刻,段子航喝了一口咖啡,定了定神,繼而饒有趣味地開口,「不愧是白隊,這麼潮流。」

    白朮語調涼涼的,「就算你說的再多,也改變不了你『不會說話』的事實。」

    「什麼意思?」

    「讓你閉嘴的意思。」

    「……」

    段子航悟了。

    伺候段子航飲食起居的是個女生,跟白朮一般大,叫阿綾。她少言寡語,沒有什麼存在感,但能將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

    白朮剛一下樓,阿綾就將飯菜端上桌。

    全都是白朮愛吃的。

    「謝謝。」

    白朮落座時,禮貌地道謝。

    阿綾退開一步,微微低下頭,不卑不亢地回:「應該的。」

    打量阿綾兩眼,白朮往後一靠,扭頭看向客廳的段子航,問:「她是機器人嗎?」

    段子航端著標準笑容,「您見一遍問一遍,不膩嗎?」

    「不膩。」

    白朮如實回答,又看了阿綾兩眼,才拿起碗筷開始吃飯。

    「白小姐,我是人。」阿綾在旁一字一頓地說。

    「哦。」

    白朮悶悶地應聲,頗為遺憾地低頭扒飯。

    一天沒吃飯,白朮是真的餓了,一碗不夠,又添了半碗。

    但是,第二碗剛上桌,白朮就聽到門鈴聲。

    阿綾去開了門。

    不多時,阿綾一個人回來,徑直走向段子航,稟告道:「少爺,是顧家的二少爺,過來求您治病的。」

    「顧家?」

    從來不過問這種事的白朮,聽到「顧家」二字,不由得回身問了一句。

    「京城顧家,挺有名望的。」段子航替她解釋著,隨後跟阿綾道,「一個養子罷了,打發得了。」

    白朮又問:「叫什麼?」

    「顧永銘。」

    「……哦。」

    白朮一下就沒了興趣。

    見白朮多問了一句,段子航以為她很有興趣,便繼續道:「顧老太太病了,國內國外的醫院都治不好,正在尋名醫治病。顧永銘是領養的,自然要好好表現,上門求過幾次了,不死心。」

    聽了他的話,白朮心思微動,頓了頓便問:「你知道顧野嗎?」

    「他啊……」段子航一怔,想起這麼個被邊緣化的人,遂道,「一個被取而代之的天之驕子。不過,在京城圈裡,又有人說他是一不思進取的廢物。沒接觸過,不了解。白隊感興趣?」

    「……」

    段子航最後那句話里明顯裹挾著戲謔,白朮沒有搭話。

    不過,餘光瞥見阿綾要出門的身影時,她忽然開了口:「阿綾。」

    「白小姐。」

    阿綾轉過身,看向她。

    白朮語調清涼,「半個小時后再去回他。」

    這個姓顧的……光是聽介紹就讓人很不爽了。

    被凍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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