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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芳 - 第二百五十章 抗旨字體大小: A+
     

    沈輕雲的女兒,馮蕉的外孫女,又有馮芸那樣一個母親生養,怎麼都不可能是等閒閨閣。

    郭保吉低頭細細再看了一眼手中文書,果然居高臨下,所見尤為全麵,所思、所行巧妙非常,然則與裴繼安那等大開大合的行事又有些微不同,果然女子心思細緻,所想更為妥帖。

    他想起前次去小公廳巡視,正好遇得那沈家女兒,相貌清麗,遠非常人所能及,果然不愧是沈輕雲同馮芸二人所出,應對、進退更是得宜。

    雖是六親上頭差了那麼許多,可換一個角度來看,卻也未必不好。

    如果能給兒子娶這樣一個妻子,沈家已經再無關礙,雖然助不了力,卻也不會拖後腿。

    眼下郭家一門如履薄冰,並不想火上澆油,隻盼少出幺蛾子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能有這樣一個帶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應該能讓兒子耳濡目染,有所進益,即便不能,家有能乾的賢妻,見得不妥,自也曉得規勸。

    妻子同幕僚不同,也與屬官不同,相處親密,許多話也會更好說,實在不行,回府送信,也便宜得很。

    唯一的問題,就是裴繼安了。

    這念頭在郭保吉腦子裡原隻一閃而過,可等到一把捉住了細細思量,卻越想越覺得可行。

    裴三雖是同自己說過要與那沈家女兒結親,卻也坦誠過乃是為了報父恩,還說如若沈輕雲尚在,親事作廢,沈輕雲不在,才由他自己求娶。

    這樣的話剖解開來,其實就是一個意思:沈輕雲尚在,沈家女兒自然身價倍增,能說更好親事,不必要找他這樣白身的落魄門第。沈輕雲死了,沈家女兒不好嫁人,就由他去照顧。

    當日聽的時候,郭保吉就感慨過,很是賞識其人仗義,眼下再來細思,倒是另尋出一條道路來。

    郭家難道不比裴家好?

    老大雖然性子有些弱,可正正經經的郭家嫡長子,又有自己做後盾,眼下已經是個有官人,再如何犯錯,也有家主兜底,拿出去一擺,普通人應當都曉得孰優孰劣,要選哪一個。

    而對郭保吉而言,出身同才乾擺在一處,他更重視才乾。

    與京城那許多世家女兒相比起來,沈家女兒雖然背景弱了一點,可她本人如果當真如同這一份文書中表現出來的那般聰慧,這一樁親事,就不算吃虧了。況且馮蕉、沈輕雲當年還留有許多香火情,未必將來冇有用得上的那一日。

    郭家娶了沈家女兒,在士林間地位、名望,想來必定會大漲。

    至於剩下的裴繼安……

    郭保吉把手中筆桿緩緩放下,抬頭看了一眼女兒。

    “你近日一直同向北出入小公廳,想來對裡頭多有瞭解,依你看,裴三此人如何?”

    郭東娘隻以為父親是看到長兄如此不堪,忍不住拿來比對,是以猶豫了一下,道:“爹,裴家三哥這般人品,萬裡未必能挑得出一個,況且他自幼家變,所經所曆,尋常人二三十載未必經過,大哥一路平順,自然比他不上!”

    語氣之中雖是維護郭安南,然則對裴繼安的賞慕之意,卻清晰可見。

    郭保吉點了點頭,想了想,彷彿隨口一問,道:“見得你大哥如此,將來爹為你擇婿,你想要一個怎樣的?”

    畢竟說的是自己婚事,郭東娘先還扭捏了一下,最後就直接道:“我要尋個大大方方,武藝出挑的!家世倒是其次,最好家裡冇有那等亂七八糟的規矩!”

    又道:“就算嫁了人,我也要自己做自己的主!”

    郭保吉一下子就笑了起來,輕撫自己的鬍鬚,仔細打量了一下女兒。

    郭東娘正當年華,相貌雖然稱不上絕色,卻也麵容姣好,她一身勁裝,腳踏皮靴,儘顯青春之美。

    自己女兒,怎麼看怎麼順眼。

    這樣一個品貌皆佳的,還有郭家做背景,那裴三擬要東山再起,除非眼瞎了,否則必不可能推拒罷!

    隻待經行論證之後,確認兩廂並無什麼問題,自己一下子就能解決一雙兒女的婚事,縱然後頭還有無數焦頭爛額之事,郭保吉心中也略鬆了一口氣,他笑著誇道:“我郭家女兒,正當如此!”誇完之後,把桌上郭東娘帶來的文書一一收好,卻是起身吩咐道,“這沈家女兒很有幾分見識,你平日裡同向北出入小公廳,得閒與她多來往一番,倒也不錯。”

    語畢,攏起文書,已是徑直往外走了,剩得郭東娘一人站在桌邊,一顆心七上八下,也不曉得今次兄長會是得個什麼結果。

    郭保吉既起了心思,卻也不是那等冒昧的。

    嫁娶之事,形如再生,男子娶了惡婦,一門家宅將要再無寧日,女子嫁了孬夫,一輩子再難翻身,有時候即便兩邊都是好的,和不到一起,也是一對怨偶。

    兒女的婚事都冇有那樣著急,倒是圩田堤壩當真不能繼續再拖,他接連分派了好幾個人,先把沈念禾做的那一份東西發得下去,眾人研習一番,儘皆讚不絕口,有那眼睛尖利的,那文中口吻由高而下,還以為是郭保吉自己擬了叫人寫的,便不住誇這位主家高屋建瓴,看事看物入木三分,非尋常人所能及。

    然則誇是誇得厲害,等郭保吉把長子召回來之後,下頭人照著答案抄了,分派去接任的人按那文書上所說略作刪改,一一行事,卻並不像料想中的那樣得用。

    此時清池、宣縣進展俱是井然有序,一一併行,而建平縣依舊是吊在最後的那一個,拖延之態有所迴轉,卻遠不如預期。

    眼見京中再有來信,告知他天使隻待幾日就要到,郭保吉心中甚是急切,再顧不得顏麵,隻好去找了裴繼安,叫他去接手建平縣事。

    他此時留了個心眼,叫心腹跟在裴繼安身邊看他行事,果然隻再等了幾日而已,建平縣中的人力、物力供給就跟了上來,再無從前拖後腿的態勢。

    那心腹回來時把裴繼安行事一樁樁數得出來,然則同沈念禾當日文書上所寫,大同小異,甚至還不如她寫得細緻妥帖。

    見得自己手下照抄都抄不會,郭保吉實在狐疑,隻手頭事多,半點騰不開,隻好暫且記下,先由他去了。

    果然京中來信不假,又過七八日,宣州城中忽然來了人,一下馬就匆匆奔得到郭保吉公廳處,隻左看右看,全不見郭保吉。

    邊上人就道:“監司去山上看圩田了。”

    那人咬牙跺腳,隻好同郭保吉的屬官道:“朝中來了天使,須臾就要到了!還請快些叫監司回來預備接旨。”

    宣州圩田足有十數裡,等到下頭人把郭保吉找回來,京中來使已經在小公廳處等了許久,茶都換了三四回。

    他衣襟、褲腳處都是泥土,靴子上更是厚厚的一層泥,還濕漉漉的,此時進得門,見來者果然如同心中所說,是個熟麵孔,心中一鬆,連忙上前道:“原來是辛都知!”

    又道:“本官在外監工,未曾料到此時竟有聖旨,今次來得晚了,並非有心怠慢,還請恕罪!”

    他一麵說著,又一麵苦笑地指了指自己身上,道:“這一身臟汙,實在有失禮儀,待我去換一身就來接旨!”

    被喚作辛都知的內侍官見得郭保吉如此作態,又怎會不知這是有意為之,隻他有心要賣郭家一個麵子,並無半點為難之色,反而極好說話地道:“監司為朝做事,如此辛苦,又何出此言?”

    又歎道:“下官奉皇命外出,也算見得不少外臣,卻少有似郭官人這般兢兢業業,滿心百姓的,所謂忠臣,莫過於此了!”

    郭保吉留了這一身臟衣服、濕鞋子回來辛黃門麵前晃悠,就是要給他看到自己如何一心辦差,眼見對方領會得當,還有心相捧的樣子,急忙連連推讓。

    兩個一人誇,一人謙讓,俱是一團和氣,彼此都心照不宣。

    等到郭保吉回得公廳當中,換了一身官服,又領著幾名官員出來,外頭早放好了香案、蒲團等物,眾人一一按禮排序上前跪下。

    那辛都知原本滿臉都是笑,此時將聖旨捧出,卻是立時換了一副表情,整肅麵孔,駢四儷六宣了一通旨意。

    他站著操一口河間口音宣旨,雖然咬音奇怪,倒也不至於讓人聽不懂:那聖旨中乃是以天子名義,先斥責江南西路妄自修造圩田,將要引發旱澇水害,又責怪郭保吉不知進退深淺,勞民傷財雲雲,最後斥令江南西路監司停止此事。

    下頭跪著的眾人越聽越緊張,到得後頭,如跪針氈,卻又不知當要如何回話,隻好不約而同地瞧瞧抬頭看著最前麵跪著的郭保吉,等他迴應。

    ——辛辛苦苦這樣久,本想要建功立業,誰成想朝中先前明明已是下了旨意,此時卻要收回,本是功勞,眼下卻變成了罪過,誰人肯服氣?可不服氣又能怎麼樣?

    聖旨都下了,除卻依照行事,難道還有其餘應對之法不成?

    辛都知等到宣讀完畢,才把手中聖旨一揚。

    郭保吉連忙起身來,卻是不去接那旨意,而是道:“好叫都知知曉,今次江南西路圩田已然修造完畢,堤壩也正在收尾當中,三縣十八處水櫃也都進度過半,陛下距離甚遠,雖是英明,卻也有為奸人矇騙之故,如若照著聖旨將一應事項全數停了,最後損失,不可估量……”

    又道:“本官不敢欺瞞天使,如若都知不信,儘可跟隨我來,去看一看這漫野新田……”

    辛都知歎了一口氣,道:“還請郭官人不要做此為難了,我不過一個聽令辦差的,陛下發了旨,我也隻是來頒旨而已。”

    郭保吉卻是道:“還請都知回去,好生同陛下美言幾句,將此處情況一一道來,想來叫聖上得知眼下實情,必會收回成命!”

    他口中說著,果然已是直直往外走,渾然當做辛都知手中的聖旨不存在一般,也不去接,也不叫旁人去接,還要把對方引得出去,邊走邊解介紹小公廳上下情況,又介紹沿途所見工程進度。

    郭保吉倒是冇有騙人,他雖然略有誇大,但是這一個月來,即便遇得許多坎坷,得他日日在此處坐鎮以示重視,又有裴繼安等人統而籌之,小公廳上下一心,一萬多位民伕竭儘全力,三縣圩田已然成型,爬上山坡,自上而下眺望,新田塊壘分明,阡陌縱橫,可以想象如若播種成功,按時勞作,到得秋日時會是怎樣一個豐收場景。

    “都知請看,堤壩就在荊山足下,由此處遠望,左邊那黑色方塊便是!”

    郭保吉略略介紹一番,最後道:“還請都知回得京城,為宣州百姓請一回命。”

    辛大朋雖是領了周弘殷的皇命而來,可他到底在宮中多年,又是天子身邊內侍,哪裡會看不出來龍椅上而今坐著的這一位已經病入膏肓,未必有多久好活了。

    他而今嘴巴上雖然千推萬拒,卻不敢說什麼斬釘截鐵的重話,甚至對上郭保吉的態度都軟和的很,無非是擔心此時得罪了這一位,將來新皇上位,對方得勢,會對自己秋後算賬而已。

    違抗聖命,拒不接旨,在外頭人聽來彷彿天大的事,做了就要砍頭一般,可辛大朋畢竟在朝中、後宮多年,見過不知多少位重臣做過,甚至在邊關打仗時,多的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此時管江南西路的是郭保吉,他又願意一力承之,辛大朋也願意給幾分麵子。

    他心中冷笑:我信你個鬼,你當老子是傻的不成?等我回宮,下次再有人領了旨來,少說也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你這一出便是螞蟻搬家,圩田、堤壩也都全數修好了,天子同不同意,又有個屁用!

    然而一開口,卻是道:“如若天家降罪……”

    郭保吉應聲道:“本官自會擔責!”

    從接到人,到將人送走,不過半天功夫而已,郭保吉卻是累得一身是汗。

    好容易坐回了位子上,他正要著人把裴繼安叫來,外頭忽然有個郭府的仆從幾乎是從門口滾了進來,叫道:“監司!翔慶……翔慶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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