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菡心中一喜,她本以為當初匆匆一彆,人海茫茫的再想相見會十分困難。
為此她還傷心了一陣兒,冇想到不過月餘竟又相見了,真是天賜的緣分。
但是一看到他和一個姑娘站得這般近,心中忍不住燃起一陣妒火。
蘇菡內心狂喜從到憤怒,麵上卻是一片端莊的模樣,她開口吩咐轎伕道:“停下!”
跟著轎輦走的侍從連忙上前問道:“聖女,怎麼了?”
蘇菡話到了嘴邊又頓住了,她再抬頭望去,哪裡還有鳳羽的影子,就連方纔站在鳳羽身邊,看起來與他頗為親近的姑娘也不見了。
蘇菡眸光一沉:跑的倒是挺快,居然有人敢跟本聖女搶男人,你給本聖女等著!
侍從見蘇菡久未回話,便又喊了一聲:“聖女?”
蘇菡被這一聲喚回神來,她迅速收了麵上的戾氣,淡然的吩咐道:“無事,走吧。”
侍從聽罷點了點頭說道:“起轎。”
停下的轎輦再度動了起來,那個侍從一邊跟著轎輦繼續走,心中一邊忍不住在想到。
她方纔是看到聖女的麵目有片刻麵目猙獰吧?還是說是她看錯了?
客棧內,盧玉帶著三名小二走進了霽月雪幾人所在的雅間,每個小二的手裡都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裡兩盤精美的菜肴。
寒棋一看“謔”了一聲:“盧掌櫃,你們客棧這菜怎麼瞧著都這般辣呢?這又是紅油鴨子,又是麻辣口條的。”
盧玉領著那幾個小二走到桌邊,一邊擺著盤,一邊回道:“那位公子方纔不是說了麼,他夫人嗜辣,咱們可是按照你們的要求來的。”
寒棋聽罷拿著摺扇敲了一下自己的頭說道:“瞧我這記性,竟將這茬忘了。”
霽月雪突然接茬到:“有句話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在你眼裡,我這個累贅妹妹自然也是一樣的。”
寒棋被霽月雪堵得啞口無言,盧玉聽罷擺盤的手一頓,她抬眸看向了霽月雪所在的方向。
笑著說道:“冇想到姑娘,竟也是性情中人。”
鳳羽本想趁機道一句:我永遠都會記著你喜好的一切的。
結果一句“夫人”還冇來得及說出口,便看到霽月雪自顧自的走到桌前坐下了。
盧玉擺好了所有飯菜,便吩咐那幾個小二出去了。
霽月雪拿起放在一旁的箸(筷子),夾了一塊紅油鴨子,放進嘴裡,細嚼慢嚥了一番。
然後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掌櫃的,你們的後廚是從宮裡禦膳房出來的麼?”
盧玉被問的一愣,隨即說道:“姑娘,說笑了,禦膳房的大廚,我們這座小廟哪裡請的起,就是普通的廚子罷了。”
霽月雪放下手中的箸,雙手支著下巴看向盧玉,眼裡都是崇拜的說道:“是嗎?看來真是高手在民間呢?這道紅油鴨子太好吃了。”
說完露齒一笑,伸出右手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鳳羽見罷,連忙走到霽月雪的身邊坐下,然後又給她夾了一塊鴨子放在碗裡說道:“夫人喜歡,那便多吃點。”
寒棋看著鳳羽的動作,眸光一沉。
那菜若是冇有問題,霽月雪應該是不會放下筷子的。
可是這樣,鳳羽為什麼會坐下呢?
寒棋不知道的,方纔霽月雪豎大拇指的這個動作,算是鳳羽和她之間的一個暗號,代表著無毒或者說安全的意思。
雖然鳳羽和霽月雪二人從來冇有約定過這個暗號,但是一路走來兩人之間早就心照不宣了。
盧玉被霽月雪這般模樣逗得一樂:“姑娘,謬讚了。”
說罷她看到還站著的寒棋說道:“寒公子,還站著做什麼?是嫌棄小店的飯菜麼?”
寒棋似乎這纔回過神來說道:“怎會。”
說罷他便也走到桌前坐下了。
盧玉看見沉暮遠還站著,十分善解人意的問道:“外麵其他人的飯菜,小店也準備好了,這位小哥可要出去用膳?”
沉暮遠回道:“多謝掌櫃的好意了,在下...”
本在埋首吃飯的霽月雪再度開口道:“阿遠,坐下來吃吧。”
沉暮遠有些遲疑的看向了鳳羽,鳳羽頭也冇抬的說道:“夫人,叫你坐下,你便坐吧。”
說完又將注意力放在了霽月雪身上,溫聲問道:“夫人,那麻辣口條可要再吃一些?”
沉暮遠剛坐下來“咻”的麵色一變,他看向霽月雪說有些艱難的說道:“小姐...”
霽月雪不解的看向他:“怎麼了?”
沉暮遠儘量麵帶著微笑問道:“可需要...屬下去跟後廚...學這道紅油鴨子?”
霽月雪桌下踩著沉暮遠的腳,淡然的收了回來,然後說道:“不用,這紅油鴨子也不能天天吃,容易上火。”
正準備退出去的盧玉一聽,停下了腳步說道:“姑娘,若是真喜歡吃這紅油鴨子,天天吃也無妨,咱這客棧裡有一夥計叫王阿吉。”
“他有一道方子,可以防止上火,他管那個道方子叫涼茶。”
君子愛茶,因其無邪,寒棋生平為數不多的一個愛好,便是品茶。
這世上的茶,寒棋不說自己全喝過,但是大多數的名字他都知道。
但是這涼茶他卻是頭一次聽說。
便忍不住問道:“掌櫃的,這涼茶是什麼茶?”
寒棋這麼一問倒是把盧掌櫃的給難住,她思索了一下提議道:“不若幾位,來一壺這個涼茶嚐嚐?”
寒棋點了點頭說道:“也好,那便一壺吧”
盧掌櫃眉開眼笑的應道:“得咧,幾位先用著,涼茶一會兒就來。”
說完便下樓去了。
盧玉一走,四人都停下了筷子。
霽月雪開口說道:“其實這些菜裡,都放了迷藥。”
沉暮遠的麵色頓時一變,就要去到一邊將吃進去的吐出來。
結果卻被鳳羽製止了:“坐好,彆亂動。”
沉暮遠不解,寒棋也挑了挑眉。
鳳羽看向霽月雪問道:“你方纔給我們下的藥,是可以剋製這個迷藥的對吧?”
這下輪到霽月雪心中詫異了,他到底是哪裡生出來的勇氣,這麼般篤定她不會害他們的?
鳳羽見霽月雪冇有說話,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出聲解釋道:“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做那麼無聊的事。”
司無邪若僅僅是因為他們喊她夫人,小妹,這樣的事,想要刁難或者懲罰他們的話,她有千萬種方法可以用,但結過卻僅僅是讓他們動彈不得,這樣未免也太輕了。
所以結合方纔司無邪的話,鳳羽想應該是從一開始,司無邪就在防著盧掌櫃給他們下藥。
沉暮遠想到方纔他們還要了一壺什麼涼茶,忍不住問道:“那待會兒送上來的涼茶...”
從方纔便一直冇出聲的寒棋,十分冷靜的說道:“涼茶隻是幌子。”
霽月雪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不知道那個掌櫃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確定她對我們冇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