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為從大殿門口,一路被逼退到秦拓身邊。
整個人驚慌到不行。
眼看當先的禁軍已經要殺到秦拓面前。
絕望的閉了閉眼,撿起地上一塊磚頭,準備和對方同歸於盡。
「回來。」秦拓冷聲道。
稚嫩的聲音中,還夾雜著一絲竭力剋制的顫抖。
「沒用的,給朕回來。」
「哈哈哈,好侄兒,看來你還是有自知之明。」
秦北帶著一群穿著鎧甲,配著長劍的禁軍沖了進來。
秦拓看了眼站在他身後禁軍統領一眼,「商統領,父皇信任你,才將禁軍統領這一職位交到你手上,你就是這麼完成自己的職責的?
你對得起父皇,對得起朕嗎?」
商統領臉色不變,「皇上,時局不同了,您若非要這般認為,那臣也無話可說。」
就算他不做,又有什麼用呢。
有的是人願意做。
換一個禁軍統領,對於梁王來說,並不難。
「皇上,不用再浪費時間了,寫傳位詔書吧。」
「傳位詔書?傳給誰,給梁王你嗎?侄子傳給叔叔,梁王可真敢想。」
「這有何不可,皇上不堪為這天下之主,自動禪位,不是很正常嗎?」
說完,對身邊是屬下使了一個眼色。
屬下直接掏出一份聖旨。
放在秦拓面前。
「聖旨已經寫好了,皇上只需要簽字蓋印即可。
只要皇上配合,本王可以保證您和太後娘娘性命無憂。」
原本面色寡白太后一聽,立即瞪大眼睛。
「梁王此事當真?」
秦北冷笑。「自然。」
只要登上皇位,將這二人圈在一個小院子過一輩子。
又有什麼關係呢。
還能博個仁慈的名聲。
太后閉了閉眼,然後又睜開,無力的道。「皇上,我們輸了,簽吧。」
榮華富貴,至高無上的權力,人人都想要。
但是前提是得有命。
沒人不惜命。
「不,朕絕對不簽。」秦拓死死咬著唇。
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聖旨。
然後抬頭,「皇叔可真是好算計,謀權篡位也就算了,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你謀權篡位,你還妄想把罪名往皇姐頭頂上推。」
聖旨上寫明,除了自願禪位,還有就是誅殺長樂公主。
罪名是誣陷忠良,偽造玉璽。
若是他真簽了這份聖旨,他能不能活還未可知,阿姐一定不能活。
還是自己讓她死的。
秦拓把聖旨一扔,「你做夢!」
「好侄兒,你這是不願意嗎?」
「朕說的還不夠明顯嗎?有本事就直接殺了朕,明明是謀權篡位還想要好名聲,你也不怕被天下人笑死。」
秦北一點都不生氣,看秦拓的表情,像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侄兒,你年紀太小,別說治理這大秦的萬里江山,就是最簡單的一點,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都不知道。」
「你真以為,等本王登基了,堵不住這天下的悠悠眾口嗎?
以為後世的史書和學子們,會對朕口誅筆伐嗎?
哈哈哈,侄兒,你還是太年輕。」
「那你還跟朕說這麼多幹什麼,直接殺了朕啊,你不是不怕天下學子和後世史書嗎?
殺了朕,你也能堵住悠悠眾口,不讓天下人罵你喪盡天良,六親不認,還恬不知恥。」
「你......」
「好個牙尖嘴利的兔崽子。」
「反正想讓朕簽了。你做夢。」
「阿姐手裡有父皇親賜的玉璽,只要阿姐還活著,就一定會替朕報仇。」
秦北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
「侄兒,沒有軍隊,沒有權力,沒有人,她拿什麼報仇?就像現在,你的小命都在本王手裡,你那拿著玉璽的皇姐,又在哪裡,她救的了你嗎?」
「現在都救不了你,還能指望她給你報仇,你可真天真。」
「況且,你怎麼知道她沒有聽到消失就直接跑了,畢竟不是人人都像皇上這麼傻的。
寧願犧牲自己也要維護別人的名聲。」
「不,阿姐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
他的阿姐,是這世上對他最好的人。
秦北沒什麼耐心了。
「既然皇上如此冥頑不靈,那可就別怪叔叔了,來人!所有人,一個不留!」
「等等。」太后在聽到一個不留之時,瞳孔就猛的放大。
原本已經被嚇癱的身體突然有了力氣,直接撲過來一把拽住秦拓。
「皇上,你瘋了嗎?只要你簽了,我們都能活,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你是瘋了才要替你那個混賬皇姐去死。」
「她自命不凡,拿著不知道哪裡來的玉璽在外面耀武揚威,打著你的旗號為所欲為的時候,有考慮過會給你帶來什麼後果嗎?」
「她自己的錯誤不自己背負,憑什麼要我們幫他承擔,死的本來就應該是她。
她根本不配不上做一個公主,更配不上你的看重。
呵呵,你倒是不願意讓哀家干涉朝堂,生怕哀家替你做決定。
結果呢,你信任的皇姐,就是這麼對你的,她把你害死了,你還要維護她,為了她連命都不要嗎?」
秦北目露得意。
「還是太后明白事理,皇上,本王最後叫你一聲皇上。你當真不聽勸?」
秦拓小臉蒼白,嘴唇都差點咬出血,「皇姐可以了朕不顧危險,朕為什麼不能為了皇姐豁出性命?」
「皇上,請皇上三思啊。」趙為看秦拓似乎鐵了心不降服。
終於忍不住跪在地上。
「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就算公主在此,也會讓皇上這麼做的。」
「請皇上三思。」
「求皇上三思!」
太監宮女跪了一地。
秦拓臉色更白。
小小的胳膊放在身側,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
「趙為,連你也不理解朕?」
趙為不敢抬頭,額頭砰砰的砸在地面,「皇上,這天下,沒有什麼比您的安危更重要。」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
「侄兒,你自己看看,連奴才都比你明白。」
說完,秦北就對身邊的禁軍統領使了一個眼色。
商統領一咬牙。
「噌。」
噙著鮮血的劍刃,落在秦拓肩頭。
距離白皙的脖頸,不過一寸距離。
秦拓瞳孔一縮,渾身肌肉緊繃。
片刻后,狠狠閉上眼。
聲音帶著絕望,「與其一輩子被圈禁,還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