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方圓這麼冷靜理智的人，朋友肯定不多，能被她當成朋友，說明三哥在方圓心裡的地位肯定不低。

「我知道了，我在打電話，你現在回去休息！」

「哦，我回去了。」

唐愛軍乖的不行，老老實實地回病房了，他沒看見，身後的方圓唇角微揚，扯出一抹無奈的笑，她的神情也柔和了不少。

方圓這才想起電話那頭的唐小囡，拿起話筒說道：「劉山杏可能已經……你讓她的家人好好安慰她，或者請個心理醫生。」

她感到很愧疚，如果她一離開和平飯店就報警的話，劉山杏肯定能救出來，但她選擇了唐愛軍。

外公的死教會了她很多東西，是書上學不到的。

她知道這個世界不只有黑和白，還有很多灰色地帶，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會被繩之以法，更知道法律不是萬能的，還有很多漏洞。

從前的她不容許自己有私心，可現在，她覺得有點私心也是可以的。

當左右手都在受到傷害時，她只能選擇對她更重要的右手，所以，她選擇了唐愛軍，放棄了劉山杏。

如果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樣選擇。

更何況，劉山杏還活著，人只要活著，任何事都不算什麼。

唐小囡心沉了沉，她明白方圓的意思，都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他們離開的時候，林利明就已經到了，一個小時足夠做很多事了，劉山杏十之八九已經被玷污了。

但不值得同情。

如果她不返回，現在被玷污的就是郁朵朵了。

這姑娘雖然又蠢又小心眼，但也不應該受到這樣的懲罰，更何況郁朵朵之所以會被抓，也是為了救劉山杏，這女人卻反咬一口，落得現在的下場是罪有應得。

「我會和她家人說的，方圓姐，麻煩你照顧我三哥，他脾氣不好，你多擔待啊！」唐小囡故意這樣說。

「不麻煩，你三哥是我朋友。」

方圓慢條斯理地說著，她並不覺得麻煩，唐愛軍那個人還挺有意思的，很像她小時候養過的一條狗，腦子不太聰明，別的狗一拱就炸毛，然後她一順毛就乖了。

唐愛軍和那條狗特別像，尤其是發脾氣的時候，方圓嘴角不禁彎了彎，突兀說道：「其實蠻好玩的，給根骨頭就會搖尾巴。」

說完方圓就懊惱了，她怎麼能在人家妹妹面前說人是狗呢，太不應該了，這是人身攻擊啊！

唐小囡卻聽得雲里霧裡，「三哥現在喜歡啃骨頭嗎？他以前愛吃肉的。」

「口味可能變了吧，我回去了，再見！」

方圓鬆了口氣，沒聽懂就好，唐小囡還想再問，電話已經掛了，話筒里傳來嘟嘟聲。

唐小囡心裡狐疑，總覺得方圓剛才說的話有其他深意，昨晚吃飯，小嬸做了一盆紅燒肉，一盆排骨冬瓜湯，三哥吃了半盆子紅燒肉，排骨沒啃幾塊，還特別嫌棄地說排骨沒肉，一點都不好吃。

腦中靈光一現，唐小囡記起了方圓說的後幾個字，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