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的呼吸加重了，剛有些緩解的頭又開始疼了，要不是看在唐小囡是尖子生的份上，他絕對會通知家長來辦轉學手續，這種冥頑不靈的學生他是教不了的。

可現在冥頑不靈的是尖子生，班主任只能忍。

「叫家長，把家長叫過來，我看你們是要反天了！」

唐小囡倔強地昂首挺胸，大聲回應，「叫就叫，反正我不會和沈玉竹這種罪犯道歉！」

「我也不會，寧死不屈！」

柴玉香聲音更大，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還不忘狠狠瞪了眼沈玉竹。

「叫家長！」

氣急敗壞的班主任扯著嗓子吼，無法無天了，必須叫家長。

其他老師都同情地看著班主任，並不打算多管閑事，宋老師甚至還心心念念著挖牆角，一臉狼外婆誘哄小紅帽的笑容，用全辦公室都能聽見的聲音哄道：「唐小囡同學，宋老師的班永遠為你敞開大門，包括柴玉香同學。」

只要唐小囡肯去她的班級，她不介意多招個中等生。

而且也不打算叫家長。

宋老師是女同志，而且還是個明朗爽利的半邊天，平時就看不慣小白花那樣的作派，所以她很不喜歡沈玉竹，自然相信唐小囡。

「謝謝宋老師，我會鄭重考慮的。」

唐小囡表情很嚴肅，宋老師更歡喜了，要不是班主任的眼睛快要穿透她身體了，她絕對還要再哄幾句，最好能現在就去她班上報道才好呢。

沈玉竹的心裡卻更不是滋味了，明明是唐小囡先鬧事，還聚眾鬥毆，老師們卻輕拿輕放，只是叫家長而已，這死丫頭在學校居然這麼受歡迎。

不過她有信心，不出一個學期，她肯定會取代唐小囡，成為老師們的寵兒。

走著瞧吧！

班主任先給唐來金打電話，唐來金給學校留的是呼機號，作為家長，他和楊麗娟還是蠻盡職的，隨時和老師保持聯繫，他倆的電話號一直在班主任的電話簿前頭記著。

唐來金很快回了電話，班主任只是開了個頭，「唐同志，唐小囡今天學校和同學打架……」

還沒說完，便——

「小囡打架？老師你弄錯了吧？玉香打架我是相信的，我家小囡連螞蟻都不會踩，肯定是其他同學欺負她，玉香護著小囡才會打起來，

這事不用查了，絕對是這麼回事，老師，和小囡打架的同學是哪個？你把家長電話告訴我，我要打電話問問他們是怎麼教孩子的，我家小囡多乖啊，居然也下得了手，太不像話了！」

唐來金一聽侄女打架，立刻便絮絮叨叨地念了起來，班主任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腦門的青筋一鼓一鼓的，他覺得腦仁好像更疼了。

捏著話筒的手上，青筋也爆得鼓鼓的，旁邊的老師都擔心班主任會不會腦沖血。

「唐同志，麻煩你來學校一趟，有些事我得當面和你說。」班主任幾乎是吼的，這才打斷了唐來金的念叨。

「我在外面出差，來不了，老師你給我老婆打電話，對了，老師你把那個打架同學的家長電話給我，我必須討個說法……」

唐來金還心心念念教訓家長，忍無可忍的班主任顧不上禮貌，咣當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