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川吃了一驚，面露遲疑，告親祖父……這是多麼大逆不道的事，從小就接受傳統教育的顧雲川，實在接受不了。

「他是我祖父，是長輩。」顧雲川強調。

孫子告祖父，傳出去會讓人戳脊梁骨的，而且他不覺得祖母會同意。

霍謹之翻了個白眼，冷笑道：「祖父又怎樣，他養過你沒？你可是你媽和祖母養大的，你這個好祖父搶你祖母的配方，還辱罵你媽是醜八怪，你可真是好孫子好兒子啊！」

顧雲川臉一下子紅了，羞愧難當，心裡也難得地湧上了怒火。

他媽媽那麼好的人，祖父為什麼要辱罵媽媽？

祖母那麼能幹，祖父怎麼還要娶回其他的女人？

還有父親顧松濤，一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媽媽辛勤勞動的糧食，一邊卻和黃鳳仙有私情，還生下了私生子，甚至還偷了媽媽給他存的買書錢接濟情婦。

顧雲川想到了很多年前母親唯一的一次鬧事，正是顧松濤偷拿了二十塊錢，送給了黃鳳仙買營養品，向來溫和的母親像受傷的母豹一樣，跑到黃鳳仙家鬧事，還把黃鳳仙狠狠揍了一頓。

那一幕他這輩子都會記得。

母親自己無論受了多少苦都不會吭聲，也都能忍，唯獨在他的事情上，母親寸步不讓，顧雲川心裡又澀又暖，心思也鬆動了些，可還是猶豫。

畢竟實在太大逆不道了，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就像是一個普通人，突然讓他去捅天一樣，顧雲川只覺得震驚，還有膽怯，他不敢。

「但他畢竟是我祖父，會被人詬病的。」顧雲川漲紅了臉辯解。

霍謹之連聲冷笑，聲音變得尖利了些，「你活著是為別人活的嗎？那麼在意別人怎麼說，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懂不懂，劉邦四十歲之前還在吃女人的軟飯，別人說的更難聽，他要是像你一樣想，哪還會成為開國明君？」

顧雲川臉色微變，心裡更加鬆動了。

聽著好像有一點道理。

霍謹之繼續引經據典，「還有劉備那個不要臉的，你說他有啥本事？除了那一張厚臉皮外，他做了那麼多不要臉的事，一有事就扔了老婆孩子逃，還吃朋友老婆的肉，你以為背後沒人說他？

人家心理素質好，走自己的路，隨便人家放屁，我跟你說，做大事者就得不要臉，心理素質過硬，比起劉邦和劉備這倆不要臉的，你只是從你祖父手裡拿點錢而已，這算得了什麼！」

顧雲川面有所思，這些歷史典故他很早就看過了，可他看的是劉備的仁義，劉邦的雄才大略，只覺得他們是真君子也。

現在聽霍謹之這麼一分析，他的看法也改變了。

好像確實是小人啊！

而且說得也很有道理啊！

霍謹之察言觀色，一看就知道這小子心裡在想什麼，暗自得意，又下了一劑猛葯。

「你祖父的那些財產是怎麼來的，還不是靠著你祖母的配方掙的，所以那些錢本就是你祖母的，現在這老頭子欺負你祖母和你媽，你拿點錢回來是不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