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雁，給我泡杯茶。」老夫人在屋子裡叫。

正拖地的孟麗雁，只得放下拖把去泡茶，其他人都在家裡或坐或躺，沒一個幹活的。

「這麼燙是想燙死我啊，你和你爹一樣沒安好心，重新泡一杯。」

老夫人喝了一口就開罵了，茶葉又糙又苦，別說是雨前茶，連今年的新茶都不是，以前霍家興盛時，這樣的茶葉她連煮茶葉蛋都瞧不上。

孟麗雁委屈極了，小聲道：「剛泡好肯定燙，您應該吹吹再喝的。」

「你在教我做事？你爹就是這樣教你對待長輩的？」

老夫人陰沉著臉，可算讓她挑到刺了，這小賤人還挺能忍，好幾天都挑不出刺，她也不好無緣無故就罵人，現在有理由了。

「不是的，我只是擔心您，我再去泡一杯。」

孟麗雁心裡很委屈，可她不敢得罪老夫人，她還不知道財產的事，這些天她都在家裡當傭人，除了買菜做飯搞衛生外，就是忍受老夫人的折騰，外面的事一概不知。

重新泡了杯茶，這回孟麗雁聽取了教訓，只泡了一半滾水，再添了一半涼水，這樣老太婆就挑不出刺了吧。

然而——

「你拿涼水來糊弄我？沒規沒矩的東西，我以前身邊的丫環婆子都比你有規矩。」

老夫人氣得將涼茶潑在了孟麗雁身上，她心裡憋著邪火，那麼多的財產，全讓霍修這雜種弄走了，竟然還在她面前演戲，該死的狗雜種，她當初就應該直接弄死這雜種。

孟麗雁臉上身上全是茶水，還粘著幾片茶葉，現在是深秋，天氣涼的很，涼水透進了衣服里，凍得她瑟瑟發抖。

可這都及不上她的心冷。

這幾天她當牛做馬地服侍這老太婆，就算是冰山都能融化了，以前在家她都沒幹過這麼多活，可這老太婆卻是鐵石心腸，還說這麼難聽的話羞辱她。

「您說燙我才換的涼水，我是我爸的女兒，不是丫環婆子，而且您也說是以前，現在您身邊可沒丫環，只有我在照顧您。」

孟麗雁忍不下去了，她好歹也是堂堂的霍家大小姐，而且是大學生，憑什麼要忍受這惡老太婆的折磨？

她不侍候了！

老夫人沒想到這小賤人居然還敢頂嘴，這要是在以前，她教訓庶房的賤人，哪個敢回嘴，挨了她的訓，還得磕頭謝恩。

「你以為你爹是什麼東西？就是個卑賤的庶子，你連庶女都算不上，是最卑賤的外室女，在霍家就是連丫環婆子都比不上，我身邊的丫頭都比你體面，還敢跟我頂嘴，這要是在以前，我就發賣了你！」

老夫人的火氣全都撒在了孟麗雁身上，也就是她現在沒力氣，否則她還能抽幾個大耳光子，好好出出氣。

孟麗雁臉色發白，眼淚奪眶而出，嘴唇哆嗦著，見老夫人得意的樣子，她不由懟道：「現在是新社會，你別總活在過去的夢裡了，霍家已經敗了，你也不是霍家的夫人，什麼嫡庶外室的，在法律上我就是我爸的女兒，和你的孫子是一樣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