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馮萊和鍾康明是來請她做證婚人的，等聽完馮萊的話，羅青羽目瞪口呆中——

「你是別人派到我身邊的卧底？！」

人才啊！找到這麼一位曾經與她有過矛盾的，既有一定距離又能說上幾句的人當卧底。

「那對方讓你做什麼？」羅青羽不解，「你一年到頭見不到我，有什麼意義嗎？」

「我也不知道，」馮萊覺得自己冤死了，「聽過一次聲音，是個男的，後來都是發信息聯繫……」

發信息？羅青羽眨了一下眼睛。

怎麼跟霸總有幾分相似？

當然，不可能是霸總，他和他的團隊神通廣大，對她的事了如指掌，不會多此一舉。

那會是誰呢？手法如此相似，莫非也是他團隊里的？

羅青羽：「……」

見她不吱聲，馮萊繼續和盤托出。

對方每隔一段時間便催她接近羅青羽或者農三，尤其是每年的九月到十一月份。

「他讓我把看到的，聽到的，知道的一切內容全部說出來，越詳細越好……」馮萊苦惱地一邊回憶一邊說，「尤其是你倆相處的情形，感覺他像個女的……」

有時候，她從對方的文字里嗅出一股醋味。可能是情敵，不然，為何對阿青和農三相處的情形感興趣？

當然，或許是自己的錯覺。

畢竟，對青舞的成名之路羨慕妒忌恨的人實在太多了，何況她還釣到一名年輕富有且才華橫溢的金龜婿。

「你倆平時很少在一起，我哪知道你倆平時怎麼相處？」馮萊惱得很，「可人家要問，我不挖點內容，對方不肯罷休……」

不肯罷休，她老家的兄弟便要遭殃。

「你老家的兄弟？他拿你家人威脅你？」羅青羽蹙眉。

「嗯，」馮萊點點頭，一臉愁悶道，「還記得當年娜娜說我有一筆橫財嗎？那是他給我的酬勞……」

當年她正缺錢，突然天降橫財，她是既歡喜，又良心難安。畢竟，那晚要不是羅青羽出手相助，被幾個男人帶走的她將萬劫不復。

感激的話剛說完，轉身就把人賣了，她怕遭雷劈。

可對方恩威並施，要麼收錢，要麼老家親人出事，選一樣吧。她哪裡敢選？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竟被丁寒娜一眼看破，說她若收了那筆錢必遭橫禍。

她心裡苦啊！到底應該聽誰的？

後來，見丁寒娜看相、算命挺準的，她怕了，就把錢退回去。在對方發信息來問怎麼回事時，她說不幹。對方聽罷，直接掛機。

馮萊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萬萬沒有想到，對方言出必行，朝她老家兄弟下手。

不知使了什麼方法，讓她兄弟欠下高利貸，還把老家房子押了。

那人告訴她，不用還，但她兄弟欠的債務一直都在。如果她不聽話，那些人不僅要收房，還要砍她兄弟的一根手指頭。

她每拒絕一回，就砍一節，讓她全家生不如死。

若敢報警，直接要她全家的命。

他說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就算坐牢，出來之後照樣能找到她全家。

「我真的沒辦法，既不敢跟你說，又要找內容交差。只好把我看到的告訴他，其中大部分是我在新聞頭條抄的……」馮萊邊說邊流淚，鼻子眼睛都紅了。

「他相信？」這麼蠢？羅青羽有點不可思議。

「不信也沒辦法，我說你生性多疑，除了娜娜，誰都不信。」馮萊既害怕又生氣，「我說你們若不信，索性把我全家殺了！我寫遺書報警，大家一鍋端！」

對方猶豫了一陣，似乎信了，還好言安慰她一下。

「所以我覺得，這人應該是新手，沒經驗。」說到這裡，馮萊哭紅的眼裡居然有一點小嘚瑟，「我看他不像很難對付的樣子，索性就這樣過一天算一天……」

過一年算一年。

但是，每年的九月份，對方必定催她來一趟牙灣山莊。這任務必須完成，不許找借口。

「每次來，我都想告訴你，又怕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不僅解決不了問題，反而害了我。」馮萊直言不諱。

本來指望農三的，可她見他雖是總裁，對阿青卻不怎麼上心，結婚就給個戒指。不僅沒有婚禮，連求婚儀式一併省了，怎麼看都不像感情很好的樣子。

生怕弄巧成拙，誤了自己全家的性命，故而不敢提。

「本想這麼一直拖下去的，可現在不同了。」馮萊看看身邊的鐘康明，對方握緊她的手，給她勇氣繼續往下說，「我年紀大了，再拖下去，將來真的要孤獨終老……」

她不想孤獨終老，又不想連累他，一直不敢主動撩他。當他向她表白的時候，她是既高興又難過，最後是恐懼。

本來，她打定主意不說的，只要家人平安，孤獨就孤獨唄。萬萬沒有想到，昨晚鐘康明竟然找到這兒來。

一時激動與衝動，她就把這件事全告訴他了，讓他選擇。

和馮萊的憂慮不同，鍾康明對阿青和娜娜的為人了解頗多。勸她把事情告訴阿青，讓阿青找農三想法子。如果她和農三解決不了，他再陪馮萊去報警。

怎麼說呢，娜娜可是能隔壁誅邪殺人的高人；阿青呢，她是鬼見愁，魑魅魍魎遠遠見了她要繞道走那種。

憑她倆的本事，一定能完滿解決這件事……

「對吧？」鍾康明一臉信任地瞅著緊皺雙眉的羅青羽，諂媚道。

「……」羅青羽瞥他一眼，長吁一口氣，而後問馮萊，「那些信息還在嗎？」

「不在。」馮萊搖搖頭，「聊完之後就消失了，我又不認識什麼電腦高手，不知道他是怎麼操作的。」

而鍾康明昨晚聽完，立馬帶她去找自己的朋友，看看能否在手機里查到一點蛛絲馬跡。

「沒有，什麼都沒有，清潔溜溜，什麼都沒留下。」鍾康明補充道，把馮萊的手機擺在茶几上，「當然，可能我朋友的技術不夠，或許你們有辦法修復？」

馮萊的手機就交給她了，有什麼事直接跟他聯繫。

放心，在查到嫌疑犯之前，他保證和馮萊寸步不離，絕對不讓她有落單的機會。

「不是，我我……我覺得，要不咱們去娜娜家？」馮萊膽怯地建議鍾康明。

和資質愚鈍、連鬼都看不見的阿青相比，她覺得娜娜更可靠些。天知道，她每次到雷公山皆是安全感滿滿的。

人間險惡，要不是家人還在外邊，她恨不得躲在山裡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