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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她戲多嘴甜 - 第199章 鬼的禮尚往來!字體大小: A+
     

    溫宴抿住了唇。

    誠王在先帝的皇子之中,行十七。

    先帝子嗣多,可惜養不住,好幾位皇子、公主,都是不及成年就夭折了。

    好不容易成年了,又先後因為病痛,而走了好幾位。

    沈氏嫡出的兩個兒子,就是成年後病故的。

    誠王序齒雖後,但他平平安安地長大了。

    在立儲之爭最凶的那些年,他不大不小,摻和不上,反倒是在血腥爭鬥裡片葉不沾身。

    皇上登基之後,冇有為難這個弟弟,讓他做了個閒散王爺。

    “他冇有多少野心,”溫宴道,“皇上查他,可能什麼也查不出來。”

    霍以驍搖頭,道:“他也許冇有野心,但他和三殿下有些往來。”

    作為朱桓的伴讀,哪怕這幾年朱桓對他心生隔閡,冇有那麼信任,但霍以驍還是知道朱桓一些事情的。

    朱桓與誠王這對叔侄,關係挺不錯。

    他們興趣相投。

    朱桓是個很刻苦的人,從小到大,唐昭儀對他的學業抓得很緊。

    習淵殿授業,幾位殿下之中,其實朱桓的功課最是突出,隻是他慣常藏拙,不願成為靶子,經常把頭籌讓給朱茂,自己當個第二。

    但朱桓最敢興趣的不是這些,他喜歡丹青和碑銘。

    誠王在這兩業上頗有造詣。

    皇上讓他閒散,他就不在朝堂上做文章,他收攏天下畫作、拓印碑銘書法,以作研究收藏。

    朱桓得空時會去誠王府與誠王探討。

    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技藝,霍以驍也陪同朱桓去過幾次,知道這些。

    若冇有其他事端,皇上對此也不會說什麼,鑽研畫藝與書道,這是修身養性,又有何不可?

    可偏偏,齊美人又是咬朱桓,又是咬誠王,給皇上心裡埋了線……

    皇上一旦疑心誠王,恐會生出其他想法。

    溫宴聽霍以驍一說,就明白了這其中彎彎繞繞。

    “那齊美人,也是厲害了,到了這個時候,還能為她主子效命,亂咬他人,”溫宴來回想了想,道,“除了想讓皇上起疑,她還想斷了馮婕妤的後路。”

    前世,朱晟之死,馮婕妤一直疑心朱桓,使得恩榮伯府倒向了朱鈺。

    直到溫宴借題發揮,把一切都甩到了永壽長公主身上。

    也就是說,長公主需要馮家扶住朱鈺。

    這一點,今生應該也是一樣的。

    不同的是,朱晟活下來了,可他再無希望,馮氏一門要尋找出路。

    齊美人亂咬,讓馮婕妤對朱桓存疑,自不可能投向他,那她又能向著誰呢?

    “可惜,”溫宴咬了咬下唇,“齊美人不吐露長公主的身份……”

    現在不似前世,永壽長公主還冇有麻煩纏身,齊美人不製造這個破口,溫宴就冇有辦法如法炮製,把事情甩給長公主。

    端起茶碗,溫宴飲了一口。

    茶湯濃鬱,入口微澀,又有回甘,讓她有些急切的心情一點點平複下來。

    以前是走一步看一步,抓到一點線索就順藤摸瓜,速度慢,也平穩。

    現在不一樣,她知道的很多,想打倒的人也很多,使得她恨不能有三頭六臂,一起動手。

    當然,她是不能那麼做的。

    一來,腳步太大,一不小心會被人鑽空子,二來,缺少些引子。

    溫宴絮絮吐了一口氣。

    該快要快,該穩也要穩。

    之後幾日,最是心煩的成了朱桓和唐昭儀。

    風聲多多少少傳到了耳朵裡。

    若是明確的指控,朱桓還能想法子去自證清白。

    偏偏隻是些閒言碎語,皇上不曾問朱桓,習淵殿裡也冇有人提,連朱鈺都跟不知情一樣,一個字都冇有說。

    如此一來,弄得朱桓不上不下,解釋了,顯得心虛,不解釋,又怕這罪名莫名其妙就落到了腦袋上。

    朱桓情緒不佳,越發的寡言少語,做什麼事都不用霍以驍跟著。

    霍以驍這位伴讀,每日下課後都無事可做。

    西花衚衕裡,霍以暄抿了一口溫酒,好笑不已:“你原本也常常都無事可做,他不喜歡你跟著,你也不喜歡跟著他。”

    霍以驍哼了聲。

    還行,前回險些因酒喪命,都冇有讓霍以暄杯弓蛇影。

    該喝還是喝。

    就這豁達又樂天的性子,也是暄仔的長處了。

    院門開了又關,腳步聲熟悉,還有一聲貓叫。

    果不其然,溫宴很快從影壁後繞了過來。

    與兩人問了安,溫宴從袖中出去一封信,交給霍以驍:“這封東西,驍爺看一下。”

    霍以暄偏轉頭看了一眼信封。

    前後皆空白,冇有落款。

    他笑了起來:“什麼內容還需這麼麻煩?酒罈子給我,我去院子裡喝,不打攪你們說話。”

    霍以驍取出信紙,掃了一眼內容,一巴掌按在霍以暄肩膀上:“坐下喝你的。”

    霍以暄不動了。

    信紙總共五頁,不算多,但上頭的字密密麻麻。

    與其說這是一封信,不如說,這是幾頁賬本的摘抄。

    去年春天,工部牽頭,處理鬆江下遊淤泥的工程賬本。

    鬆江在京城以北,經數府入海,洪災水患少,但長年累月的,下遊淤泥卻不能不管。

    去歲,朝廷撥了銀子,好生治理了一番。

    霍以驍記得,當時習淵殿裡,先生們剛好與他們說水利事宜,拿了工部的稽覈的文書給他們探討。

    上頭的總數與他手裡的這份摘抄,有很大的差異。

    “貪墨?”霍以驍擰眉,看著溫宴,“誰給你的這份東西?”

    溫宴道:“錦華宮。”

    霍以驍的眸子驟然一緊。

    馮婕妤?

    “你確定?”霍以驍問。

    溫宴頷首。

    送信的是箇中年婦人。

    溫宴前世見過這人,是給馮婕妤身邊的嬤嬤辦事的。

    “她說是‘禮尚往來’。”溫宴道。

    霍以驍嗤了一聲,氣笑了。

    工部主持這工程的是右侍郎韋仕。

    韋仕的母親姓馮,是恩榮伯馮碌的姑母,馮婕妤得喊一聲“姑祖母”。

    錦華宮把韋仕的貪墨案捅給霍以驍,這是指著他去“敲打”馮家,不想馮氏一門二話不說就投了朱鈺與俞皇後。

    馮婕妤與恩榮伯府的恩怨,指著霍以驍出手……

    鬼的禮尚往來!

    宮裡人就是這麼做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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