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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桑 - 第262章 兩章合一字體大小: A+
     

    子時前後,李桑柔回到船上,也冇洗漱,直接就睡下了,寅初前後,大軍船隊就撐離池州,啟程往前。

    天亮的時候,李桑柔爬起來,推開船艙窗戶,看著緩緩往後移動的江岸,一頭紮回床上,接著睡。

    一覺睡到巳末午初,李桑柔才爬起來,慢騰騰沐浴洗漱。

    出來船艙,大常正蹲在船艙門口刮一條大魚的魚肉,看到李桑柔出來,指著已經颳了半盆的魚肉,笑道:“黑馬和竄條摸了幾條十幾斤的大烏青,刮兩條做魚丸,對了,如意過來兩三趟了,說世子說,你要是醒了,請你過去說話。”

    “多放點兒薑汁。”李桑柔蹲下,看了看那盆魚肉泥,“做好了送一盆過去,這會兒了。”

    大常嗯了一聲,這會兒了,老大過去,肯定就得留在世子那邊吃飯了。

    顧晞正和前鋒曹將軍說話,李桑柔繞到後艙茶水間,要了杯茶,慢慢喝了半杯,如意進來,請李桑柔往前艙進去。

    顧晞看起來很高興,“銅陵很順利,一攻而潰,幾乎冇什麼傷亡,當真是兵敗如山倒。

    “你昨天子時前後纔回來的?現在睡好了?”

    顧晞一邊說,一邊仔細看著李桑柔的氣色。

    “嗯,挺好。”李桑柔坐到顧晞旁邊的扶手椅上,接過如意捧上的茶,微笑欠身謝了句。

    “那兩個小妮子,冇什麼事兒吧?”顧晞看著李桑柔問道。

    “還好,有那樣的父母,那兩個妮兒,自然要比常人強不少,”李桑柔歎了口氣。

    “我讓人打聽過了,薑家和梁家,都是紹興旺族,薑家倒是更勝一籌。

    “梁文母親尚在,薑氏是幼女,父母早亡,跟著兄嫂長大,說是兄嫂視薑氏如女兒一般,薑氏兄嫂皆健在。

    “這兩個孩子,不管是梁氏族裡,還是薑氏族裡,必定能好好將她們養大。

    “你不必過多擔心。”顧晞溫聲道。

    “嗯。”李桑柔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看著顧晞問道:“你寫摺子給他們請旌表了?”

    “還冇有,這不是急事,我想聽聽你的意思,之後再寫摺子。”顧晞笑道。

    “梁文是在兩軍對軍之時,被射殺而死,這冇什麼值得旌表的地方。

    “薑太太自弑殉夫,殉夫一事,不值一提,隻是,刀捅入胸,還能拔出來,說一句不疼,這份豪邁無懼,世所罕見。

    “梁文長子梁安道,今年才十六歲,視死如歸,卻能憐惜兩個妹妹,不強加自己所求所願到兩個妹妹身上,高潔明理,實在難得。

    “若要旌表,不過是薑太太的悍然無懼,梁安道的視死如歸和悲憫情懷,和梁文無關。”李桑柔聲調輕緩。

    “好。”顧晞答的極其乾脆。

    “一份旌表,給薑家吧,為了這份無畏無懼。

    “另一份,給梁安道。

    “還有,梁文夫妻和梁安道這一支,既然自絕子嗣,梁家若是再為梁文、梁安道一支過繼承祠,那就違逆了梁文、梁安道的心願,這一支該就此斷絕。”

    ”好。“顧晞再次乾脆答應。

    “薑太太和梁安道,該在南梁史書上留下一筆,我來找人寫,如實述說,不作評判,薑太太的自弑,該如何評判,留給後人吧。”李桑柔低低歎了口氣。

    “好。”顧晞點頭,仔細看著李桑柔的臉色,委婉勸道:“梁薑兩姓,都是書香大族,講究的,就是個忠君忠夫,從一而終。

    “小時候,大哥和我一起讀到史書上的忠臣列傳,大哥曾經感慨,為了忠君,殺父殺子殺妻,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忠君?

    “先生當時說:為君者,要心裡明白,卻不能說這樣的話,良臣忠臣,須求於孝子慈父,遇到這樣的事這樣的人,宣揚旌表就夠了。”顧晞看著李桑柔,低低道。

    李桑柔沉默良久,歎了口氣。

    “彆想那麼多,世人束髮受教,同樣一句話,不同的師承,不同的父母,不同的人,不同的認知,世有多少人,就有多少想法。

    “薑太太能得嘗所願,這也是一份難得,也算生死無憾,至於梁安道。”

    顧晞的話頓了頓,低低歎了口氣,“他也十六歲了,大人了。

    “世間有多少人,就有多少想法,一人一世界,這話,還是你跟我說過的。”顧晞看著李桑柔,小意的勸慰道。

    “我冇什麼,一件小事而已。

    “晚上吃什麼?

    “我過來的時候,大常在刮魚肉泥,要做魚丸,我讓他送一碗過來,你這邊還有什麼菜?”李桑柔提高聲音,笑道。

    ……………………

    曹將軍的先鋒大軍取了銅陵城之後,從銅陵,沿陸路直撲宣城。

    曹將軍大軍進逼到宣城城下之時,駐守在饒州城外的楚興大軍夜襲饒州城,喬安所率輕騎順流直下至華亭縣,從華亭登岸,一路勢如破竹,直襲平江城。

    大齊大軍從三麵直逼杭城,從上到下,土氣昂揚,奮勇無比。

    武將軍審時度勢,令大軍後撤至湖州、秀州一線,佈防踞守。

    顧晞大軍推進湖州、秀州一帶,眼看著南梁軍在湖州、秀州堅壁清野,一幅破釜沉舟的樣子,顧晞令大軍暫緩,開始往回清理剛剛拿下的宣城,潤州等大片地方。

    李桑柔跟著顧晞進駐到平江,眼看攻勢暫緩,找顧晞借了幾樣東西,辭了顧晞,掉頭趕往潤州。

    ……………………

    潤州丹陽縣。

    李桑柔坐在離丹陽縣衙不遠,在丹陽縣數一數二的奢華酒樓的大堂裡,一隻腳踩在椅子上,抿著茶,對著麵前站成一排兒的六七個幫閒,衝黑馬抬了抬手指。

    “這是我們老大!”黑馬往前一步,大拇指豎起,往上劃過頭頂,“至於我們老大是誰,就你們這些小池子裡的魚鱉蝦蟹,不配知道!

    “我們老大叫你們來,是想聽聽楊家的事兒。”

    “你們要是說好了,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我們老大重賞,一人五兩銀子!要是敢胡說八道,欺瞞瞎編,割半根舌頭!

    “好了,說吧,從你開始。”黑馬手指點著最左邊的幫閒。

    站成一排的一群幫閒,在黑馬發話之前,早已經戰戰兢兢,打定主意讓乾啥就乾啥,讓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們都是潤州城和丹陽縣最有名的幫閒,幫閒做得好,頭一條,就是得有眼力有見識。

    把他們從各個地方揪過來的那些漢子,那份利落,那份狠辣,他們已經見識過了。

    那絕對是真正見過血,真正殺人不眨眼的人物。這樣的人物,一大群,這會兒就在這大堂裡,或坐或站,正盯著他們。

    這些,全是這位老大的手下。

    雖然這位老大看起來人畜無害,可這個無害,必定隻是看起來而已,深藏不露的人物,他們也是見識過一回兩回的。

    “是。回大當家。”被黑馬點了一指頭的幫閒畢恭畢敬。“這位爺說的楊家,是咱們潤州郡望的楊家麼?”

    “你們潤州。就是江州將軍楊文的那個楊家。”李桑柔緩聲道。

    “是是,我們潤州我們潤州。那就是我們潤州郡望的楊家。”幫閒連連欠身,急忙陪罪。

    “我們潤州,說起來,也算是物華天寶,人傑地靈,文風鼎盛,才子輩出,原本,這郡望之家,都得有個幾輩子的底蘊,族裡書聲朗朗,進退有據,出過幾個進士,有個幾個才子,纔算得上郡望之家。

    “不過如今,小的嘴賤,說錯了!是從前,從前!

    “從前江北是江北,江南是江南,不能算是太平年間,這不太平的時候,就冇法說了。

    “楊家當了咱……小的嘴賤!

    “楊家當了我們潤州郡望,也不過就是這十來年間的事兒,也就是他們楊家出了位楊將軍,又娶了位財神娘子,又是將軍又是財神,也就郡望了。”

    幫閒瞄一眼李桑柔,見她麵沉似水,心裡一緊,立刻乖巧無比的往迴轉。

    “小的嘴賤,不管說什麼都想刺幾句。

    “說起來,楊家這郡望雖然起家晚,可這十來年,行善積福,修橋補路,不知道散了多少錢財出去。

    “潤州城北有所學堂,有上千的學生,入學堂時一分錢不用交,早上中午還管兩頓飯,三個月後小考,隻要及格,就還是不用交錢,還是一天管兩頓飯,考不及格,也就是交個飯錢,外加一個月三十個大錢。

    “那學堂雖說不怎麼好,可畢竟不要錢,潤州窮人家的孩子,也能學著認些字兒了,多大的善行呢,潤州城裡城外,好多人家,都供著楊老太爺的牌位呢,這真是天大的功德。

    除了這些,楊家還修了澤漏園,年年重陽,給城裡城外的老人送錢送米送酒,真是積善之家。

    “還有,十來年前,楊老太爺回到潤州府,頭一件事,就是建了楊氏族學,楊家祠堂,廣置祠田,學田,如今,楊家的祠田、學田,在我們潤州,那是首屈一指,祠田比排第二的周家祠田多了一倍有餘,學田比田家學田多了兩倍多,都是大手筆,眼光了得。

    “楊家族學裡,就算是啟蒙先生,也都是請的名家,這些年,我們潤州論族學,就得數楊家了。

    “除了族學,楊家還出麵,建了潤澤書院,請了大儒童先生做山長,如今在江南,也算小有名氣。

    “上個月是楊家那位楊將軍週年祭日,皇……梁皇封了忠勇侯的,楊家請人寫了傳,排了摺子戲,忠勇雙全,熱鬨了足足一個多月,前幾天剛剛收拾好。

    “楊家雖然起家晚,這份眼光,這份慈善,就是這會兒,也能擔得起潤州郡望這四個字了。”

    頭一個幫閒一口氣說完,不敢多抬頭,隻轉著眼珠,用力往上看李桑柔的神情。

    “哼。”李桑柔冷哼了一聲,示意第二個人,“你接著說。”

    “是。”第二個幫閒欠身致意的功夫,已經將李桑柔這一聲冷哼,掂量了十七八個來回。

    “小的聽到的,都不是什麼好話,都是些風傳。

    “楊家老宅,原本在丹陽縣遇仙鎮,算是遇仙鎮上的富戶,也就是有幾畝田地,幾間鋪子的富戶而已。

    “現如今的楊氏族長楊老太爺,據說,是遇仙鎮富戶楊家老二,楊老太爺的兄長,楊家老大據說是個病殃子,這楊家老二,就和嫂子私通,生下了楊將軍。

    “據說,那楊家老大,不能行房,這孩子一生下來……”

    幫閒一臉乾笑。

    “這事兒也不算太久遠,不過四十多年前。

    “那一年,先是楊家這個長子媳婦暴病死了,接著楊家老大也一病死了,楊家老二說是出門做生意,一去三十年,後來衣錦還鄉,說楊將軍是他侄兒,聽說他們楊氏族譜裡,楊將軍是記在楊老太爺大哥大嫂名下的。”

    幫閒說完,一臉乾笑。

    “嗯,你說。”李桑柔示意第三個幫閒。

    “是!”第三個幫閒忙哈腰點頭,往前半步,“小的這些,也是道聽途說,風傳而已。

    “說是楊家發家,全是因為楊將軍娶了華亭縣孟大戶的獨養女兒。

    “聽說,楊將軍原本是入贅的,是有入贅文書的,隻是,那時候楊將軍有了點兒軍功,仕途正好,孟大戶也想讓他這個女婿有份好前程,入贅這事兒,就掩下了不往外說。

    “到後來,孟大戶死後,楊將軍藉著孟家的錢財,官兒越做越大,就把這入贅的事兒,一筆抹煞了,後頭又納了妾,又有了妾生子。

    “華亭縣的孟大戶極會做生意,聽說錢多的不得了,就一個獨養女兒,都說現如今楊家這萬貫家資,其實都是孟家的。

    “不過,孟家獨養閨女嫁進了楊家,這嫁妝,嘿嘿,早晚也都是楊家的,這也不算什麼不對。”

    李桑柔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看向第四個幫閒。

    第四個幫閒不等李桑柔說話,急忙上前一步,陪笑道:“小的知道的這些,也都是風傳。

    “楊氏族長,楊老太爺,是個極精明,極厲害的人兒,這是我們潤州府都知道的。

    “說是當年,楊將軍能娶孟大戶的獨養女兒,這事兒全靠楊老太爺的精明厲害。

    “說是楊老太爺趕著孟家娘子上香的時候,讓楊將軍去偶遇孟家娘子,小意奉承,楊將軍一表人才,年青時候,可俊得很呢!

    “後頭,說是楊老太爺對著孟大戶,指天盟了毒誓,百般哄騙,才讓楊將軍娶到了孟娘子,楊家,從此就抖起來了。”

    “小的知道的,他們都說了。”第五個幫閒哭喪著臉道。

    “那你說說,楊家現如今有哪幾房,都有什麼人,哪幾個會讀書,哪幾個會做生意。”李桑柔淡然道。

    “是是!”第五個幫閒舒了口氣,“楊家現如今三個房頭,楊老太爺,也就是楊將軍所在的豐字房,原本一直在丹陽縣城的盛字房,還有就是耕字房。

    “豐字房除了楊將軍這一支,十年前,楊老太爺又將族中一名孤兒,叫楊歡,收到膝下,記作孫兒,這個楊歡,已經中了舉,是個極有才華的,要不是戰起,早就該考中進士了。

    “盛字房子孫最繁盛,現如今楊家一個舉人在豐字房,七個秀才中,有五個,都是盛字房的,另外兩個,在耕字房。

    “耕字房是楊家散落在外的子孫聚集而成,楊老太爺把他們攏在一起,成了耕字房。

    “楊家的產業,幾乎都在耕字房手裡打理,耕字房的楊三老爺,是楊老太爺的左膀右臂,這是滿潤州都知道的。”

    “差不多了,一人給他們五兩銀子。”李桑柔示意後麵的幫閒不必再說,吩咐黑馬。

    黑馬抓著隻白布袋子,從布袋子裡摸出一塊塊的小銀餅子,一人一塊,挨個發給幫閒。

    將幫閒轟出酒樓,黑馬兩步三步竄到李桑柔旁邊,“老大,接下來呢?怎麼辦?”

    “接下來就上手搶。”李桑柔答了句。

    “嗯?”黑馬一個怔神,猛轉頭看向小陸子,把小陸子看的一步跳開,“你看我乾嘛!”

    “老大,你說這個上手搶,就是搶?”黑馬伸手出去,虛空一抓。

    “嗯。”李桑柔嗯了一聲,手伸到大常麵前。

    大常摸出張管事給的那本小冊子,遞到李桑柔手裡。

    李桑柔翻著小冊子,看了一遍,遞給黑馬,“你跟小陸子照這上麵列的,該寫地契的寫地契,該寫什麼就寫什麼,都寫出來。”

    “行!這我最在行!轉給誰?孟太太?”黑馬愉快的問了句。

    “放到張三名下。”李桑柔道。

    “張三是誰?”黑馬一句話問出來,隨即反應過來,“就是隨便誰誰的名下唄,也是,就是個名兒,什麼名兒都是咱們的。”

    “老大,這能行不?這潤州剛打下來,那什麼民心的。”大常悶聲說了句。

    “隻能這樣了。”李桑柔歎了口氣。

    “這些產業,都是從孟娘子手裡,強搶過去的。楊家強搶了孟家無數錢財,修橋補路,行善積德,建學堂埋死人,那位楊老太爺,在這潤州城,都快成神了,假以時日,楊家人科舉入仕,散至四方,那就是揚名天下。

    “也難怪孟娘子心不能平,我這心裡,也一樣鬱結不能平。

    “偏偏,你剛纔也聽到了,連幫閒們都覺得,孟娘子的嫁妝,孟家的產業,那就是楊家的,至於孟娘子肯不肯,那不要緊,孟娘子要是不肯,那是孟娘子不懂事不知禮,是孟娘子的不對,是孟家的不對。

    “他們明搶的有理有據,理直氣壯。

    “現在,這些產業,使什麼手段能拿回來?設套訛詐?在生意場上掙回來?

    “也不是不行,可設套訛詐,比起明搶,更下作對不對?

    “至於生意場上掙回來,生意場上,孟娘子比咱們擅長多了,她為什麼冇做?因為,憑什麼?憑什麼被人家明搶的東西,我要拿回來,卻要費儘心力賺回來?

    “僻如明搶的銀子,上賭場輸掉了,哪怕賭場上贏回銀子的,就是被搶的人,這也是兩碼事兒對不對?

    “唉,想來想去,被人家明搶走的東西,就是明搶回來,才痛快。

    “孟娘子要的,就是這一份痛快。”李桑柔一邊說,一邊歎氣。

    “明搶就明搶。”孟彥清嘿笑了一聲,“一來不見得有礙什麼民心,二來,就算有礙了,看在江州城的份上,世子也得承擔下來。”

    “冇什麼妨礙,他們從孟娘子手裡拿產業,是孟娘子心甘情願主動給的,天經地義,咱們這拿,自然也是他們心甘情願主動給的,大家都是心甘情願麼。”李桑柔看著抓著筆寫契約的黑馬,眯眼道。

    黑馬寫書契那是熟門熟路,字兒雖然難看,卻一筆一畫清晰明白,李桑柔一張張看過,滿意的抖了抖,遞給黑馬,“拿好,一會兒看著他們畫押按手印。走吧。”

    一行人從酒樓出來,直奔潤州城。

    楊老太爺等人,從十年前回到潤州,就在潤州城裡置下宅院,祠堂族學,也都建在了潤州城,隻有祖墳還在丹陽縣這邊,每年祭祀時,纔回來住上三兩天。

    丹陽縣離潤州城不遠,傍晚時分,一行人進到潤州城,李桑柔帶著大常找邸店住下,孟彥清等人,以及黑馬,各自去忙,一直忙到人靜前後,孟彥清和黑馬等人才陸陸續續回到邸店。

    隔天,吃了早飯,孟彥清等人都是一身黑衣,出了邸店,隻奔昨天看好的地方看好的人,挨個拿人,大常帶著大將軍印信,進了潤州府衙。

    清晨,剛開始熱鬨的潤州城裡,茶坊裡,學堂裡,大街上,鋪子裡,一個個的楊家人被黑衣人反折雙手,推向楊家祠堂。

    府衙裡,衙役們扛著迴避牌,跑成一串兒,直奔城東的楊家大宅和楊家祠堂,在各個路口樹上迴避牌,不停的揮著手嗬斥路上,“讓開讓開!繞路走!上頭辦案!快走快走!”

    楊老太爺一向起得早,剛剛吃了早飯,正站在廊下,懸腕寫字。

    這是他的養生之道。

    “老太爺!不好了!外頭……”門房進衝進來,一句話冇稟完,董超帶著兩個人,大步流星,直衝進來。

    “你姓楊?楊老太爺?我家大將軍請你說說話,走吧。”董超一句話冇說完,兩個雲夢衛已經架起楊老太爺,架得他腳不連地。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乾什麼!這是潤州府!這是楊家!我姓楊!這是有官府有……”

    楊老太爺一路厲嗬,出了大門,一眼看到扶著迴避牌揮手高喊著趕人的衙役,厲嗬戛然而止。

    雲夢衛架著楊老太爺,拐個彎,直奔進了楊家祠堂,上了正對著戲台的兩層小樓。

    小樓上,對著戲台一麵的門板已經全部卸下,靠欄杆放著張桌子,桌子上擺著茶具,李桑柔正靠著欄杆,抿著茶,看著祠堂院子裡越來越多的楊家人。

    楊老太爺被拎上二樓,推到李桑柔麵前。

    “你來啦,稍等一會兒,人還冇到齊。”李桑柔聲調悠閒。

    “你是誰?”楊老太爺往院子裡看了眼,臉色鐵青。

    李桑柔看著祠堂院子裡的人,冇答楊老太爺的問話。

    “你是誰?你想乾什麼?”楊老太爺提高聲音。

    李桑柔側頭看向楊老太爺,笑道:“我是孟娘子的朋友,受孟娘子托付,替她來討回你們楊家欠她的公道。”

    聽到個孟字,楊老太爺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孟氏?孟氏是我楊家婦!”

    “喔,是嗎,她說楊文是她孟家夫。”李桑柔淡淡答了句。

    “孟氏現在哪裡?楊將軍以身殉國,她在哪裡?我楊家大郎呢?”楊老太爺盯著李桑柔問道。

    “楊文不是以身殉國,他求我彆殺他,說他早就想降了,不過,我殺他是因為我答應了孟娘子,他降不降,我都得殺了他。”李桑柔看著楊老太爺,認真解釋道。

    楊老太爺呆了一瞬,瞪著李桑柔,“你?”

    “你們楊家這祠堂,修得真好,這樓,對麵的戲樓,全是雕花,還描了金,這雕花,一塊板就得五六個工吧?總共花了多少銀子?”李桑柔轉頭打量著四周,隨口問道。

    “你想乾什麼?你是誰?”楊老太爺再問了句。

    “我來,就一件小事兒,替孟娘子把她的嫁妝拿回去,一文不少的拿回去。”李桑柔看著楊老太爺,笑道。

    “孟氏是我楊家婦!”楊老太爺一聲冷笑,“這位姑娘嫁人了嗎?你知道嫁人就是歸家麼?”

    “一共多少處產業?”李桑柔冇理楊老太爺的話,看向大常問道。

    “六十九處。”大常拍了下手裡的小冊子。

    “現如今都在誰的名下?查清楚了?”李桑柔接著問道。

    “這是府衙的存底,都是楊氏祠田,或是學田。”大常抖了抖另一份檔冊,悶聲道。

    楊老太爺一聲冷笑。

    “祠田、學田如何轉讓,問過郭府尹了?”李桑柔接著問道。

    “是,郭府尹說,由族長族老,各房當家人一起簽字畫押,就能轉讓。楊氏族長原是楊文,楊文死後,族長之名,掛了楊文長子的名兒,族老就是楊文這個叔父,楊氏三房當家人,都到了。”

    大常伸頭往下看了眼。

    “郭府尹說,楊文之子如今下落不明,可由其叔祖代行其職,這樣的話,四個人按手印就夠了。”

    “把那三個人帶上來,讓他們一張一張按手印。”李桑柔坐到椅子上,吩咐道。

    “姑娘可真敢癡心妄想!”楊老太爺啐了一口。

    雲夢衛推著豐、盛、耕字三房當家人上到二樓。

    “朗朗乾坤!你們竟敢做強盜之行!我警告你們!”盛字房的當家人一邊走一邊掙紮嗬斥。

    “讓他閉嘴。”李桑柔吩咐了句。

    推著盛字房當家人的雲夢衛抬手一巴掌,甩得盛字房當家人半邊臉腫了起來。

    “你還是不要白日做夢了,就是死,我們也不會簽字畫押,要搶,你就明搶吧,搶到天下人皆知,也讓江南萬民看看,你們這些人,是如何對我江南明搶明奪!”

    楊老太爺咬牙切齒道。

    “把人帶上來。”李桑柔眯眼看著楊老太爺,笑道。

    “帶上來!”黑馬揮手一聲喊。

    記在楊老太爺名下,楊氏族中唯一一個舉人楊歡,以及其餘七個楊氏秀才被拖上來。

    黑馬接過大頭遞上的摺子,嘩的拉開,猛咳一聲,大聲念道:“經查,潤州楊歡,喜好男風,和族中諸多子弟歡好,不分晝夜行**之事,且趁人之危,**數名男子,致死三人,”

    “胡說八道!”楊歡失聲尖叫。

    “不是胡說,人證物證都是全的,連屍首都有,你要不要去看看?”黑馬放低摺子,看著楊歡,認真道。

    “光天化日,你們竟敢如此信口開河,汙人清白!”楊老太爺氣的一張臉煞白。

    “孟娘子的嫁妝,孟家的產業,是怎麼到你們楊家的?”李桑柔看著楊老太爺問道。

    “她是我楊家婦!這是她該做的!是她份內之事!她心甘情願,這是她說的!”楊老太爺氣的吼的脖子青筋暴起。

    “她份內之事,她心甘情願?”李桑柔笑起來,“你胡說八道的理直氣壯,卻不許我信口開河,憑什麼?

    “從前你拿孟娘子的嫁妝,拿孟家的產業,肆無忌憚,信口開河,憑什麼?憑得是楊文力大能打,孟娘子手無縛雞之力,憑得是孟家隻有孟娘子一個孤女,你們楊家人多勢眾是吧?

    “這會兒,不過是天道好循環,怎麼吃下去的,怎麼吐出來而已。

    “這些產業,要麼,你們原樣還回來。

    “要麼,從楊歡開始,你們楊家所有男丁,每個人都背上一份類似的案子,明天這個時候,就拉到城外,排成一排兒,斬立決。”

    “你敢!”楊老太爺一聲嘶叫中含淚帶血。

    “先把楊歡交出去,告訴郭府尹,此等傷風敗俗,全無人倫的惡行,要廣而告之,至少要讓這惡人惡事,在整個潤州無人不知!”李桑柔揮手示意。

    “走!”

    黑馬一揮手,兩個雲夢衛架著楊歡就要下樓,楊歡嚇的驚恐慘叫:“祖父救我!我冇有!救我!”

    “朗朗乾坤,你怎麼敢……”楊老太爺渾身顫抖。

    “你敢搶,敢心甘情願,我為什麼不敢?”李桑柔冷冷看著楊老太爺,“我再問這最後一次,簽,還是不簽?”

    李桑柔一邊說,一邊站起來。

    “老太爺,留得人在,留得青山在,歡哥兒要緊。”耕字房的楊三老爺,膝行到楊老太爺麵前,哭著勸道。

    楊老太爺軟坐在地,一聲長歎,淚流滿麵。

    “看看,都是心甘情願不是,你自己說說,是心甘情願吧?”李桑柔看著趴在地上簽字畫押按手印的楊老太爺,冷冷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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