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沐，你戰鬥力提升得很快，很不錯。」

新月盟總部之內，張峰提到的某個人正在刻苦修行。

感受著何沐每天的變化，哪怕是陳澈刻意想找出一些毛病都找不出來。

自從進入凌州戰大學習開始，這十多年來，他從沒有覺得過自己不如誰。

但遇到何沐，他內心卻是生出了這種感覺。

如果是同年齡，他不如何沐。

這讓他內心愈發欣賞何沐。

只不過鑒於身份他不能把這種欣賞表露出來。

他不能和何沐走得太近。

不僅僅是因為身份的原因。

……

「老師！」

何沐見陳澈出現，立刻迎了上來，詢問了幾個問題。

陳澈耐心解答，但才回答到一半，他突然感覺心口一痛。

這讓他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怎麼了？老師？」

何沐見陳澈有些異常，趕緊問道。

「沒什麼大事，我出去一趟，回來再給你解答。」

陳澈說完，轉身離開。

他沒什麼病，心口之所以通是因為迦樾在召喚他。

而這時候他必須得立刻去，不然那種痛便會在短時間內暴增數倍。

……

十多分鐘后。

陳澈來到了新月盟總部百里之外的荒野，一臉恭敬地走到了在此等待多時的迦樾面前。

迦樾見此滿意一笑。

「陳澈，我喊你來是想說說那些外來勢力的事。

你也知道，我們新月盟如今缺人。

我想嘗試招募那些人。

還有，既然除了華夏之外，還有那麼多勢力。

那你說那些勢力之中有沒有反感華夏的呢？

我覺得可以嘗試拉攏他們。

金陽族給華夏的，我們迦烏族也可以給他們，甚至可以給更多。

這種情況下，他們何不投靠我們迦烏族？」

陳澈聽此沉思了片刻回道：「我覺得此事可行，要不就由我去聯繫他們？」

迦樾哈哈一笑，內心愈發滿意，當即承諾道：

「好！陳澈，你很不錯，他日如果我迦樾族能擊敗金陽族，你陳澈就是人類之王！」

「多謝大人看重！」

陳澈單膝跪地，低頭說道。

「去吧，好好替我做事，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把那東西取出來。」

……

陳澈站起了身，又行了一禮，然後才轉身離開。

……

深夜。

血月繁星。

陳澈站在新月盟總部附近一座大山之上，靜靜地看著星空。

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

不知不覺間，他嘴角隱隱泛起了笑容。

……

「你……你是紅霧戰士？」

凌州曙光孤兒院外。

少女一臉驚恐地看著面前渾身染血，已經奄奄一息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旁邊有一隻通體漆黑的不知名怪物，此時已經橫屍在地。

要不是這個少年，此刻成為屍體的便是她。

「你……你沒事吧？」

少年躺倒在地，眼神如同一隻受傷的孤狼，桀驁又不屈。

「我只是受了點輕傷……倒是你，我和你只有一面之緣，你為何這麼拚命地救我？」

少女走到少年身邊，輕輕將他扶起，心中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波動。

英雄救美的故事她看過不少，但她沒想到竟然有一天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而且，面前這個少年相貌是那麼的……不俗。

「你家……是孤兒院的大金主，我怕你死在了這裡，弟弟妹妹們便沒了資助。

你還沒成為紅霧戰士，以後……還是不要亂跑比較好。」

「……」

……

「陳澈，當初我在孤兒院看到你就知道你不一般，沒想到這才過去三年，你都要代表我們學校去參加名校爭奪戰了。

我把你推薦給校長果然是對的，只是我……我感覺有些配不上你了。」

山間月下，少女一頭黑色長發，微微抬著頭，目光如水，聲音很低，語氣有些不自信。

「哪裡會？你在我眼裡永遠都是最好的。」

年少無愁，陳澈儘管是學校聲名赫赫的第一天驕，但在少女面前依然會流露出溫柔的一面。

少女聞言立刻笑了起來，快樂地原地轉了個圈。

「陳澈，我唱歌給你聽！」

……

片刻之後，兩人坐到了山崖邊，一邊吹著山風一邊閑聊了起來。

聊著聊著，便聊到了願望。

少女抬頭望月，眼神有些憂愁。

「我有三個願望，不知道有沒有實現的一天。」

「什麼願望？說說看。」

陳澈側過臉問道。

「第一個願望，就是希望這次你們參加名校爭奪戰都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

要是能拿下第一，那就更好了，校長肯定會開心的不行。」

「這個願望好實現。」

「切，少自大，那可是京都大學。」

「那第二個願望呢？」

「我希望有一天所有人能夠結束苦難，回歸正常的生活，大家都能做自己喜歡的事。

那樣，我就不用修行了。

修行實在是太苦了。」

「這個有些難了，不過我會努力的。

第三個願望呢？」

「你努力個什麼，我又沒說讓你幫我實現。

不過第三個願望，你倒真能幫我實現……」

少女俏臉微紅，湊到了陳澈耳邊輕聲低語了起來。

陳澈聽罷微微一笑道：「這個肯定能實現。」

「那可不一定！」

少女一邊說一邊別過了頭，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笑完之後，她又回過頭。

「對了，你的願望呢？」

「我的願望啊……」

……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

第二天清早，陳澈幾人在全校師生的歡送之下，上了前往京都的車。

透過車窗，陳澈對少女揮手道別之後，下意識地看向了站在校門口中央的那個老人。

老人雖然一句鼓勵的話都沒說，但眼中卻滿是信任。

陳澈內心很暖。

老人將畢生所學都教給了他，在他看來，老人對他恩同再造。

更別說，大半年前，老師還因為他的緣故，放棄了任務，帶領老師去新月盟替他報仇，甚至因此受了不輕的傷。

這讓他感動無比。

就算是親生父親，也不過如此了吧？

此時此刻，他感覺人生已經圓滿了，以前在孤兒院的種種缺憾都得到了彌補。

「老師，雖然你從沒有和我說，但我知道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總有一天，我會通過極境真龍道成為戰神，掃平所有怪物！

這次，我也會拿到第一。

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失望的。」

……

腦海中一個個畫面最終都被廢墟取代，然後徹底化為碎片。

那一切的美好，都被迦樾給毀了。

而他剛剛卻單膝跪倒在了迦樾面前。

陳澈閉上了眼睛，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了下。

砰！

一聲輕響，大量紅霧噴薄而出，瞬間便化為了真龍之形。

「迦樾！」

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之後，真龍之形直接潰散。

良久之後。

陳澈再度抬起頭時，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

最後的最後，他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句話。

……

「老師，我永遠都不會讓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