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島之上,一座低矮逼仄的牢房中,一個身穿華服的年輕男子正坐在一張破木桌前輕輕吹著茶沫。 在他身前是一個被五花大綁起來的外族人,渾身血污,殘破的衣服碎片看得出來,他之前也是個身居高位之人。 年輕男子身后是一排身穿魚服的錦衣衛,繡春刀在手,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這正是正在審訊尤里卡的陳啟和他手下的錦衣衛。 牢房內靜的可怕,只有陳啟輕輕吹茶聲音以及偶爾尤里卡傷口血液滴落在地的些許聲響。 “你所說的,可句句屬實?” 陳啟皺著眉頭看向尤里卡,臉上出現了許久未見的疑惑之色。 “偉大的不可戰勝的東方殿下,尤里卡的話沒有半句是假,我以真主的名義起誓。” 尤里卡連忙解釋,他如今僅有的傲嬌也都被陳啟磨滅,只剩下希望活命的僥幸。 陳啟沒有搭話,似乎是在琢么著尤里卡所說之事。 按照尤里卡的介紹,如今的西方與陳啟以為的西方完全不同。 原本應該早就衰敗的教廷在三百年前強勢崛起,短短二十年的時間就掃除了整個西方的所有國家,建立起了神權至上的教皇國。 這還是陳啟第二次聽說有關教廷的事,上次還是從小黑這個狂熱信徒嘴里有所了解。 教皇國比陳啟原本想象的還要強大,教皇國通過不斷擴張,在一百年前征服了埃及,并一路南下收攏了大批“黑蜀黍”。 而在西方與如今大齊之間的廣大地區則被波斯帝國壟斷,大量的小國內附使之空前強大,大有與西方教皇國分庭抗禮之勢。當然,這也是在北上沙俄公國的牽制下才行。 最離譜的還不止這些,當陳啟詢問起為何尤里卡他們的火炮如此先進之時,尤里卡竟然說這是教皇國最差的武器裝備。 而當陳啟命令錦衣衛拿來槍械之時,尤里卡竟然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直言不可能。 直到陳啟仔細詢問才知道,這些槍械在教皇國被譽為“神的武器”,只有最虔誠的護教徒神圣的十字軍團才能夠配備。 而尤里卡他們的武器,則是教皇陛下賜下的“天使權杖”。 陳啟可不管什么“神的武器”“天使權杖”,他只是在意,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少穿越者,又有多少武器被帶了過來。 這讓自從得到了大量槍械之后就有些飄飄然的陳啟不禁有些心煩意亂。 如果錯估形勢,很有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遭遇滑鐵盧! 尤里卡被綁在一旁,一雙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臉上陰晴不定的陳啟。 他悄悄咽了口口水,喉結抖動的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里有些大的離譜。 陳啟也被尤里卡的聲音叫回了神,一雙好看的眼睛再次把目光投射到了尤里卡身上。 尤里卡一陣緊張,雙腿有些不自然的抖動,還有最后一個問題,這決定眼前這個恐怖的東方惡魔會不會殺了他。 “尤里卡,告訴我,你們的軍隊分布以及武器裝備。這是最后一個問題。” 陳啟也明白,現在不是思考太多的時候,與其在這里自己嚇自己,不如問清楚教廷的軍隊情況再徐徐圖之。 尤里卡微微一怔,腦子里忽然浮現出從小就被灌輸的衷于真主的種種,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吐露軍隊信息,這恐怕是要被真主厭棄的吧? “真主能否創造一塊他自己抱不起來的石頭?” 陳啟見尤里卡這副模樣,明白他心中在想什么。 于是故技重施,真主萬能悖論直接砸到了尤里卡的耳朵里。 “當然!真主無所不能!” 尤里卡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可很快又反應過來。 尤里卡的表情痛苦了一會兒,又忽然豁然開朗。 真主不是萬能的! 這句話如同魔咒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尤里卡的心中。 他作為教廷走狗,見慣了教廷的黑暗,潛意識里早就對真主有所懷疑,如今陳啟的話就如同那臨門一腳,直接把他送進了真實的世界。 信仰一旦崩塌就如同萬里之堤崩潰一發不可收拾。 尤里卡再抬頭,眼中已經是解脫的明亮。 “教皇國有神圣十字軍十萬,主要護衛皇城,其余軍隊大概有百萬之眾,分布在教皇國各地。 在東方就只有兩支部隊,一支是我的神圣遠征軍,另一支如今在身毒,也就是你們口中的天竺國。 他們有大概八萬人,并且有一支一千人的神圣十字軍隨行。除了神圣十字軍,其他人裝備與我部相同。 他們如今已經占領了天竺,建立了東天竺教廷,據我所知他們將會以此為根基,從天竺北部前往東方進軍,據說是您們東方人的大晉。” 尤里卡一口氣說完,一雙眼看向陳啟,希望可以饒他一命。 可陳啟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一千神圣十字軍,這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強大力量,更別說西方還有十萬! 雖然他們如今去的是大齊的地盤,但難保以后不會跟他們對上,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是萬萬無法與之抗爭的。 必須擴大錦衣衛! 可問題是他如今是大陳的臣子,貿然擴軍,恐怕會引起猜疑,這…… 所以必須找到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秘密征兵操練! 臘達島肯定是不行,雖然是陳啟的封地,但肯定也有密諜司的人在那兒時刻盯著! 東邊蘇門島雖然較為隱蔽,但島的面積太小,根本不夠大量軍隊操練。 思來想去,陳啟也沒有想出個什么安全的地方,臉色不禁有些難看。 尤里卡見陳啟臉色越來越差,不禁覺得自己命不久矣,又想起陳啟的那些手段,不禁…… 尿了。 愛情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陳啟也沒想到這讓人作嘔味道來的這么快,一抬頭尤里卡的下身已經成了一片汪洋…… 見他這副德行,陳啟一時間是又生氣又好笑,連忙讓人把他弄了出去。 “行了,你的話還有點用處,你先就在軍中做個翻譯吧。” 說罷,陳啟捏著鼻子,第一個沖出了牢獄。 媽耶,這味道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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