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守曄沉默了很久，抬起頭認真的看了陳啟一眼。
“陳兄倒真是讓我大吃一驚，不錯，我完顏部確實戰敗，而且是一敗涂地。
實不相瞞，如今草原上已經沒了我們的立足之地，我手下的這幾百人也已經是全部的家當。
不過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陳兄感不感興趣。”
“愿聞其詳。”
陳啟自然明白完顏守曄不僅僅是給他講故事，果然還有要求。
“漠北雖然已經失陷，但我完顏部仍有大量牧民分散在草原上，若是我如今回去，很快就能拉起一支十數萬的草原騎兵。
而據我所知，如今陳國也已經聚集了數萬軍隊，所以我想與陳兄約定，南北夾擊齊國，到時候以齊國京師為界，共分天下！”
完顏守曄說得慷慨激昂，眼睛里都迸發著光芒，似乎天下已定。
陳伸出手掏了掏耳朵，朝著完顏守曄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
“陳兄不相信？”
完顏守曄像是很不滿陳啟的態度，冷哼一聲。
“完顏兄，你我既然要謀劃大事，自然要坦誠，你若是繼續如此，恕陳某不能奉陪了。”
說著陳啟作勢欲走，卻被完顏守曄攔住了腳步。
“慢！陳兄不愧是人中龍鳳，見識果然不一般。
不錯，我完顏部如今已經沒有十數萬人了，但八萬之數還是有的。
雖然只有八萬，但我草原騎兵的戰斗力陳兄想必也是知道的，再加上齊國如今大半軍隊都在梁國戰場，他們根本無法回援，到時候你我兩國平定齊國，大局定矣！
至于齊國土地，我完顏部只要北方三州之地，怎么樣？！”
完顏守曄擺出一副痛心疾首虧大了的模樣，兩眼一動不動地盯著陳啟，像是想要看穿他一樣。
陳啟依舊搖頭，而且還伸出食指晃了晃，臉上揶揄之色依舊。
“怎么？陳兄難道還不滿意？難不成陳兄想獅子大開口？！”
“不錯，我不同意。”陳啟微微一笑，扔掉了手中還剩下的半個肉包子。“當然，陳某不是說要整個齊國，而是連同漠北草原一并劃入我陳國境內！”
陳啟此話一出，完顏守曄瞬間火冒三丈。
“陳啟！莫要以為我完顏部怕你！你若不想盟約，何必羞辱我完顏部！草原若是給了你們陳國，與現在的齊國又有何異？！”
“不不不，完顏兄你大概是沒有明白陳某的意思。”陳啟連連搖頭，臉上終于正經起來。“陳國不會跟你們完顏部合作，而且我也不會，如果你想回到草原，待我陳軍北上之時定會將你敕封草原。不過代價就是，你和你的部下要無條件的追隨于我。”
“無恥之徒！”
完顏守曄終究還是沒忍住，抬起他粗壯的胳膊一拳打了過來。
“完顏兄，凡事都講究以德服人，你這般沉不下性子，怪不得在齊軍手里丟了漠北。”
陳啟抬手一拈，精準的叨住了完顏守曄的手腕，輕輕一振，完顏守曄立馬額頭青筋暴突。
陳啟直接卸了他的手腕，讓他體驗到了痛不欲生的感覺。
不過完顏守曄不愧是草原的一代梟雄，愣是一聲痛呼都沒有，生生扛了下來。
“陳……啟！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完顏部尚有……”
“你完顏部？完顏兄，你說這話的時候倒像是真的一樣，可惜我根本不相信你們完顏部還有騎兵八萬！”陳啟松開手，冷笑一聲，臉上盡是嘲弄之色。
完顏守曄趕忙收回手，忍著劇痛把被卸掉的手腕咔嚓一聲復了位。
“完顏部之事我自然最清楚，八萬騎兵只多不少，既然陳兄沒有誠意，我自然不想多說，告辭了！”
說著完顏守曄轉過頭，竟然真的離開了。
陳啟卻仍舊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嘴里念叨著。
“十！九！八！七！六……”
“陳啟！你果然是個厲害角色，我先前聽說你聰慧過人，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還不等陳啟數完，完顏守曄就一臉頹敗的折返回來。
“不錯，我完顏部如今最多只能湊出五萬人馬，三州之地我也不要了，到時候陳國只需要把漠北草原還給我完顏部即可！
怎么樣？計劃照舊，南北夾擊！”
完顏守曄的表情活像是自己做出了最后的妥協，可陳啟依舊不買賬。
“完顏兄啊完顏兄，你這種人，不做商人真的是可惜了！”陳啟臉上的揶揄之色又起，他小步圍著完顏守曄轉了一圈，又開口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完顏兄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說實話。”
“你放屁！我……”
“得得得，打住打住！陳某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壓根兒就不相信草原上如今還有你的人。
所以還是那句話，要么臣服，要么拜拜！你手下只有五百人，草原如今已經沒了你的子民！”
陳啟此話一出，完顏守曄瞳孔猛縮，但還想辯解什么，又被陳啟的堵了回去。
“完顏兄想必是想知道陳某如何得出的結論吧，其實很簡單。
據我觀察，完顏兄為人桀驁不馴，甚至于陳某剛才剛說出讓你效忠地意思，你便暴怒不已。
你這么驕傲的人，是不會放下你的子民不管的，除非……草原已經易主！”
陳啟最后兩個字說的斬釘截鐵，完顏守曄知道自己再也掩飾不下去，有些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陳啟知道，這就是完顏守曄默認了。
“陳兄說的不錯，不過我完顏守曄雖然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但我是不會向你臣服的，你區區三百多人，我草原騎兵一個沖殺就能殺的你們丟盔棄甲！”完顏守曄心有不甘，又是譏諷起陳啟的錦衣衛。
陳啟搖了搖頭，一臉憐憫地看了看完顏守曄，開口道：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遠比你想想中的要強大。
不過也罷，陳某今日所說之話在陳某離開錦衣城之前仍舊有效，完顏兄還是考慮一下吧。”
“呵呵！好手段！”
完顏守曄覺得陳啟是準備拿言語擠兌，然后收編自己。
但陳啟卻不再解釋什么，轉身朝錦衣衛下榻之處趕去，留下完顏守曄獨自站在街上懷疑人生。
“”天色已晚，陳某就不陪完顏兄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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