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陳啟帶著鷹犬衛眾人又一次來到了北城門。 同昨日一樣,舉旗貼告示,幾掛鞭炮一響,陳啟好像并沒有受到昨日無人應征的影響,也沒發現什么異常。 “征兵了!征兵了!” 鷹犬衛的人沿街喊叫著,看起來像是叫賣的商販一般,頗為好笑。 陳啟則悠哉悠哉地坐在長椅上喝著茶水,絲毫沒有著急的模樣。 直到日近晌午,終于有了些許變化。 劉二叔帶著楊彥峰四人趕了過來。 “啟哥兒,撥打聽清楚了,昨天確實有幾個狗娘養的給咱下了絆子。 到處說咱鷹犬衛要打仗了,來了就死人!” 陳啟聽了沒有任何驚訝,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啟哥兒!你咋不生氣呢! 氣死俺了!竟然在背后嚼舌根子! 要是讓俺知道是誰,非罷了他們的舌頭不可。” 陳啟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道: “無妨,想必是世家之人。 隨他們去說,我想到主意了。” “啟哥兒,啥主意?” 劉二叔滿心迷惑,臉上寫滿了問號。 但陳啟只是笑了笑,沒有說出口。 “可以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都回去吧。 牛溫! 帶隊回營!” 陳啟站起身來,抻了個懶腰,吩咐眾人回去。 “卑下遵命!” 牛溫是個好部下,雖然也很迷惑,但知道不該問的不問。 這從他這幾年都不知道鷹犬衛經手的“貨”是何物就看得出來。 鷹犬衛能留下的這些人,都是牛溫的鐵桿小弟,自然也懂得不該問的不問。 收拾東西,鷹犬衛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就離開了北門,惹得圍觀的百姓一陣議論。 “這就溜了?” “上不得臺面就是上不得臺面,這鷹犬衛兩天沒征到人,再也待不下去了!” “這鷹犬衛不安好心,平日里欺男霸女,如今到了送死的時候倒想起咱們了。 什么玩意兒!呸!” “我就是祖墳讓人刨了也不去那鷹犬衛,不然我怕祖宗氣的從墳里爬出來!” “哈哈哈……” 聽著這些譏諷,劉二叔一陣火起。 要不是陳啟在一旁,他恨不得送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去見他們祖宗! 陳啟絲毫不在意,眼角不經意間瞥過街角一閃而過的身影。 嘁,魑魅魍魎,雕蟲小技! 沒有做什么停留,陳啟帶著劉二叔楊彥峰他們幾個離開了北城門。 “啟哥兒,咱不征兵了? 難不成真讓他們笑話不成? 要俺說,就直接四個城門都支愣起來……” 劉二叔的話嘮毛病又犯了,一路上喋喋不休吵得陳啟耳朵都磨出繭子了。 “打住!打住! 劉二叔,跟我來就是了,愚民難征,我自然有辦法。” “去哪?” “俠義坊!” ……… 一行六人坐上劉二叔的老馬車,不緊不慢地朝著俠義坊駛去。 身后幾個跟著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其中還有一個吊著胳膊,正是劉類。 “頭兒,咱要不要跟上。” 幾個人都是跟著劉類從鷹犬衛出來的,一向以劉類馬首是瞻。 “不必跟的太緊,看看他們要去什么地方就行。” ……… “啟哥兒,后邊跟著幾個雜碎,要不要俺去了結了他們。” 就憑劉類幾人這三腳貓的功夫,怎么能瞞得過陳啟。 “不必,他們的用處還大著呢。 車趕的慢些,別讓他們跟丟了。” 劉二叔見陳啟一臉壞笑,也不禁一樂兒,曳了曳手里的韁繩,放緩了速度。 后邊徒步追趕,累得欲仙欲死的劉類幾人眼見陳啟的馬車慢了下來,還道是天助,心里竟不禁泛起一絲貓戲老鼠的快感。 只是不知道,到底誰才是老鼠,誰才是老貓。 ……… 足足穿越了大半個京城,就在劉類幾人就要累的放棄的時候,陳啟的馬車停了下來。 劉類不禁精神一振,顧不得一口氣喘勻,連忙躲在不遠處的攤位下。 “俠義坊”! 哪怕劉類不看書也知道這是如今京城最熱的書坊。 他來買書? 劉類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來陳啟來此的目的。 遠處陳啟帶著幾人下了車,有意無意地朝著劉類躲藏的這邊看了一眼,嚇得劉類趕忙往后躲了躲。 似乎只是巧合,陳啟沒有停留,直接進了俠義坊。 過了許久,劉類小心翼翼得探出頭來,見陳啟已經不見,忙帶著幾人報信去了。 ……… “俠義坊? 是個書坊? 難不成他又有什么詭計?” 沈華琉側躺在榻上,枕著一個豐滿少婦的大腿,另一個年輕婦人在一旁替他揉捏按摩。 劉類吊著一只胳膊,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是! 他晌午匆匆收了征兵的家伙什,把牛溫等人遣回了城外,自己帶著幾個親衛去了俠義坊。 屬下為了跟上他們,差點跑斷了腿……” “行了! 沒幾分功勞就要討賞?” 沈華琉冷哼一聲,見劉類渾身顫抖的模樣,言語又緩和下來。 “不過,這次的事你做的確實不錯。 沒有擅自行動,第一時間告訴了本公子。 賞!” 話音剛落,一個婢女就從后邊走了出來,手里端著一個托盤上邊是白花花的銀兩。 “謝公子!謝公子! 小人一定竭盡全力!” 劉類看到眼前的銀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嘴里說著鞠躬盡瘁,眼睛卻半分不離那托盤。 “你繼續盯著他,不管他有什么舉動,拉到了什么人。 只管去散布消息,鷹犬衛此去是十死無生! 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么本事!” 沈華琉眼神陰翳,似是恨極了陳啟。 他沈華琉就是這么一個人,心如蛇蝎,睚眥必報! “是!是! 小的這就去辦。” 劉類此時已經有些得意忘形了,僅剩的一只手抱起銀子,喜滋滋的退了下去。 也不知道聽沒聽見沈華琉最后的話。 “所有人都該臣服于我!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陳啟! 小小的寒門,也敢違背我的意志! 死!” 沒多久,沈華琉的房間里拖出一具尸體,正是先前給沈華琉按摩的少年婦人。 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瞳孔渙散,脖子上還留著觸目驚心的齒痕和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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