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晏水水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凡人男子。
這凡人明明就坐在門口，距離她的落點只有十幾米的距離，她這么一個大活人從天而降，怎么可能看不到？
不過……到現在外魔都沒有降臨，看來應該是真的沒看到了。
她稍微松了口氣，再次確認道：“你真沒看到？”
‘這么怕自己中二的羞恥模樣被人看到嗎？也是，確實很丟人。’
林止水似笑非笑地看了長腿少女一眼，說道：“放心，不該看的，我會當做沒看到的。”
晏水水有點懵了。
這凡人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在說……其實他看到了，但他會假裝沒看到？
暈了……小哥你到底是看沒看到啊？！
‘不過既然沒引來外魔，肯定是沒看到吧……這家伙估計是看我年紀小又長得可愛，想吸引我的注意力，在這逗我玩呢吧……’
晏水水深吸一口氣，無奈地拍了下額頭，說道：“行吧，那就當你沒看到吧。”
她正準備轉身離開，忽然余光一掃，發現這間小店的屋檐下竟然還裝著攝像頭！
就算這凡人現在還沒有發現什么，可能只是有些疑心，但是萬一他去查監控，被他看到自己從天而降的畫面，那就糟了！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之后，晏水水剛抬起的腳步一下定住了。
“哈，哈哈哈。”
晏水水尷尬地笑了兩聲，恍若無事地放下穿著小皮鞋的腳丫，盡量自然地轉身看向林止水，可憐巴巴地望著他，仿佛快要哭出來了一般，哀求道：“小哥哥，你看我都濕透了，能不能讓我進去坐一會兒呀？”
說話間，她雙手十指緊握在一起，用力擠在胸前，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就差嚶嚶嚶了。
再配合這張青春俏麗的臉蛋，濕漉漉的烏黑發絲貼在白皙的皮膚上，纖長的細密睫毛還沾著水珠，更顯得動人。
林止水嘴角微微動了動。
這話……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只看現場情況的話，根據這番話，再結合少女的表情和腿上流淌而下的水珠，那肯定就會有人興奮地說：這個劇情我看過！
“咳，進來吧。”
雖然林大師算不上一心向鱔，但也不會拒絕了，反正還要等自家小蛇過來，讓她進來躲雨也沒什么，有個可愛的少女聊天解悶也是極好的……
“小哥哥真是好人呀，謝謝你啦！”
晏水水欣喜地叫了一聲，便立刻以近乎凡人極限的速度閃進了屋內，不忘在心里鄙視一番。
‘姑奶奶就知道，這些凡人男子一看到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動路了，我才稍微說了點有歧義的曖昧話，這家伙估計骨頭都酥了，現在肯定滿腦子都是污穢了吧？姑奶奶現在的外形才只是二八少女啊，真是禽獸！真想讓他知道姑奶奶已經四十五了！’
當然，這話她也只能在心里吐槽。
當務之急，就是把監控記錄刪掉，不然引來外魔那就完了。
暫且裝個嫩吧……她暗自決定。
“你就在這里躲雨吧。”
林止水喝了一口茶，看了少女一眼，隨意說道：“我女朋友要來接我，估計一會兒到，等會兒我就要回去了，等雨停了你再出去吧，順便幫我把門鎖上就行。”
晏水水不由得微微一怔，問道：“可以嗎？”
這凡人，就不怕她偷走店里的東西？就算有攝像頭，想抓賊也很麻煩吧？
對她一個陌生人，居然這么信任？
而且還特意提了女朋友，難道說……其實他沒有開童車的想法？
“當然。”林止水微笑點頭。
這破店，就沒一個值錢的玩意，包括裝在門口的攝像頭，也都只是樣子貨而已，至于字畫什么的，隨時都能寫出來一大堆，對于不喜愛書法的人來說，就是一堆廢紙而已。
就這種破店還怕人偷？
而且這少女從衣著氣質來看，明顯有錢人家的孩子，哪會做賊偷他這點破東西？
他當然放心了。
“那真是謝謝你啦，小哥哥。”晏水水頓時笑逐顏開。
她本想偷偷施展忘神針，讓這凡人忘掉這段時間的記憶，然后毀掉攝像頭什么的再離去，現在看來，這凡人的品格還挺好，還是算了吧。
那就等這凡人離開，她再刪掉監控記錄就行了。
林止水看了一眼門外的天色，說道：“不過，要不了多久，雨就會停了，你也不用等太久，況且你也不在乎淋雨，對吧？”
——反正都已經濕透了，還怕淋雨？
“你怎么知道？”晏水水有些吃驚地看著林止水。
這場綿綿小雨，是她以祈雨之術形成的，她所修的‘共工’法身，乃是穢土建木傳下來的道統傳承，第一天關‘欽天監’就能夠看穿天象，如今第二天關的‘雩祀’，則最擅長祈雨。
她祈來這場小雨，就是為了通過‘雩祀’的神通，以雨水法術來尋找那只滅蒙鳥，那塊云并不大，過不了多久就會結束了。
而這凡人……竟然能看得出來？
還說她不在乎淋雨，總讓她有一種對方已經將她看透的感覺。
但這人又明顯是一個凡人，哪有前輩高人為了回家，在屋里躲雨，還需要別人來接的？
嗯，我應該只是想多了。
她暗道。
“我當然知道了，這很容易看出來吧？”林止水微微一笑。
其實，是他剛才上網查了一下有關專家的解析，據說這場突如其來的降雨，只是覆蓋了本市范圍，這種低水量的降雨也只是陣雨而已。
當然，個中的科學理論什么的，他也不太清楚，只能糊弄一下小姑娘。
“你肯定是猜的吧？你可別騙我，我又不是小孩子。”晏水水故意撅起嘴唇，學著二八少女那樣嬌哼了一聲。
林止水好笑地搖頭道：“只有小孩子才會說自己不是小孩子，老家伙們都喜歡裝年輕人。”
晏水水張了張口，卻沒敢說什么，有點無奈，但也只能憋著，總不能說自己已經四十五了吧？
“說起來……”林止水看了一眼門外的天色，隨意問道：“你和家中長輩鬧矛盾了吧？一個人出來，你家中長輩不怕你出事嗎？”
“我家長輩才不擔心我呢，她就會管我……”晏水水嘀咕一聲，又有些訝異地看著林止水，“不過小哥哥你猜得好準啊。”
不知怎的，這凡人猜的如此之準，總讓她莫名其妙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
林止水只是笑了笑，沒說什么。
叛逆期少女，大半夜不回家，下雨天在外面淋雨，又這么幼稚，當然是和家長鬧矛盾啦。
晏水水見這凡人一臉神秘兮兮的笑容，心中越發奇怪，不禁有些怪異地問道：“話說，小哥哥你說話怎么怪怪的？”
她發現了，這凡人說話的風格，半古半白的，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師尊和那些活了幾百年的老前輩在努力學現代人說話，卻又習慣性地用一些古語一樣。
莫非……是在學古文？
“咳，說習慣了，有點沒改過來。”
林止水有點尷尬地輕輕咳嗽一下，不由得暗自無語。
這幾天和客人們交流太多，一時間有點改不過來了……
唉，在這些普遍喜歡用awsl、xswl、xxs等等聊天方式的00后眼中，恐怕他已經變成呆板的老家伙了吧？
‘說習慣了？’
晏水水有點疑惑，不禁問道：“難道小哥哥你是演員，或者配音CV嗎？”
“只是一個賣字畫的俗人而已。”
林止水微微搖頭，也懶得和小孩子解釋太多。
“哦，原來你這是字畫店啊，我說怎么還有文房四寶呢。”晏水水恍然看了一眼書桌上的筆墨紙硯等等。
“你喜歡書法嗎？”林止水不由得問了一句，從這少女的衣著氣質來看，似乎也是有錢人家出身，說不定能發展成顧客呢？
“我學過一段時間，不過也沒什么興趣，只是家里的長輩喜歡。”晏水水搖搖頭。
“哦，好吧。”
林止水也不多說了，他的字畫在不愛書法的人面前，就和廢紙沒兩樣。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是自家小蛇打來的，便接通了。
隨即，對面響起了佘惜露透著委屈和害怕的聲音：“喂……喂？我……我找不到你的店啦……這里黑黑的，還……還繞，我……我……我害怕……”
林止水有些好笑地說道：“你來接我，你還怕？行吧，那你就別找了，在街巷的那條十字路那邊，那個公交站臺那里等我就行了。”
“哦，那你……你快點……”佘惜露趕緊說道。
“好，你等著吧。”林止水笑道。
結束通話后，他便拿起旁邊收拾好的挎包，對少女擺擺手，說道：“我先走了，你就在店里躲雨吧，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鎖門。”
“好的，小哥哥再見。”晏水水迫不及待地揮手告別。
要不是看在這凡人還算心善老實，長得也挺好看的份上，她早就沒耐心裝什么嚶嚶嚶的可憐少女了，還一句話一個小哥哥，嘔……
吐了。
裝嫩聊了這么半天，這人可算是走了。
趕緊把監控記錄刪掉，她也要早點回去向師尊邀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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