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分會第二層。
跟第一層寬闊的廣場相比，第二層顯得狹小了許多。
只是一個簡單的會客廳。
但是踏入第二層以後，傅莫言卻感覺周圍若有若無的傳來一股玄妙的波動，讓他原本躁動的內心，也是徹底平靜了下來。
「坐吧。」
會客廳中，秦書劍在主位坐下。
傅莫言聞言，也是拱手回道：「謝天帝！」
說完，他才在椅子坐下。
遊戲開始這麼多年，原本對於遊戲中的人物的輕視之心，早已是蕩然無存。
面對玩家眼中最大的BOSS，當代天帝。
傅莫言也是不敢有什麼逾越。
畢竟真要惹怒了秦書劍，對方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在大千世界混不下去。
不。
不止是混不下去，而是可以直接輪白清空。
在遊戲中被輪白了，那在現實中也差不多廢了。
每個人都可以在遊戲中提升實力，然後影響到現實，就自己沒有辦法依靠遊戲提升，時間一長差距自然也就拉開了。
一旦拉開了差距。
想要彌補，就更加困難。
因此，眼前這位天帝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一旦得罪了。
分分鐘就混不下去。
形勢比人強，不管在哪裡都是一個樣。
「你將的玉符給朕看一下吧。」秦書劍開口說道。
他的目光落在傅莫言的身上，給了對方極大的壓力。
對於傅莫言。
秦書劍的印象不是很深。
他做涼山寨主的時候，殺過的玩家多了去了，傅莫言死在他手上的次數不多，來來去去也就十次八次而已，要說感觸也沒有什麼。
聞言。
傅莫言頓時將玉符取出，然後站起身不知是該遞上前去，還是該怎麼做。
秦書劍簡單揮手。
玉符從傅莫言手中脫離，向著他飛來。
握住玉符。
秦書劍瞬間得到了其中的訊息，旋即便是將玉符重新遞還了回去。
「不用拘謹，坐下吧。」
「額，是。」
傅莫言感覺自己好像完全不知該怎麼說話了，只好依言木訥的坐下。
在這位天帝的面前。
他始終都感覺到了很大的壓迫。
對此。
傅莫言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將秦書劍跟昔日的山匪頭子聯繫在一起。
因為兩者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你要兌換紫霄神雷經？」
「不錯，在下想要兌換紫霄神雷經上部。」傅莫言點頭回道。
秦書劍微微頷首，但沒有立刻回話。
會客廳中，頓時沉默了下來。
傅莫言看著面無表情的秦書劍，一時間也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只好跟對方一樣保持了沉默。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秦書劍都是坐在那裡不動。
許久以後。
他才平靜說道：「紫霄神雷經的兌換沒有問題，按照規矩，紫霄神雷經上部兌換，需要一萬真仙功勛值。
但你要清楚的是，紫霄神雷經只有得到完整的，才能夠藉此突破真仙境界。
你要是只兌換上部的話，頂多是修鍊到天人三重而已。
上部天人三重，中部天人六重，下部天人十重，等到臻至圓滿以後，自然而然就能突破真仙。」
「天人三重！」
傅莫言神色一變。
他以為紫霄神雷經在真仙功勛值頁面，是一門真仙級別的功法。
只是上部的話。
不說修鍊成真仙，至少修鍊到天人七重以上的大能境界是沒有問題的。
可現在聽來，事情卻非是如此。
秦書劍的話。
讓傅莫言心中意外，也是完全打亂了他原先的打算。
「怎麼樣，你如今可還有兌換的打算？」
秦書劍問道。
傅莫言回過神來，遲疑了一下：「在下可不可以考慮一下？」
「可以，朕給你一個時辰。」
秦書劍也不催促，只見他簡單的揮動了下手，身邊的桌子上就多了一個冒著騰騰熱氣的茶杯。
他端著茶杯，品著茗茶，一副優雅淡然的模樣。
一旁。
傅莫言則是陷入沉思。
他在考慮秦書劍所說的話。
一萬真仙功勛值，兌換一個只能修鍊到天人三重的功法，到底合不合適。
正常情況下。
五萬真仙功勛值，足以修鍊到大能境界有多的了。
現在兌換紫霄神雷經的話，卻只能突破到天人三重，按道理來說，傅莫言應該直接離去才是。
只是。
他內心也有其他的顧慮。
任何東西，貴都有貴的道理。
想到這裡。
傅莫言問道：「紫霄神雷經跟其他的功法有什麼不同嗎？」
「當然是有不同的。」
秦書劍淡淡一笑，放下茶杯：「一萬真仙功勛值，足以兌換完整的天人功法，但是紫霄神雷經不同。
你要能修鍊到天人七重，就初步具備天人伐仙的實力。
你若是能夠修鍊到天人圓滿，等閑的二重仙也不是你的對手。
若能以此成仙，哪怕是一重仙，也足以匹敵正常的四重仙。
就算只是天人三重的紫霄神雷經，都能夠讓你媲美天人六重的強者。
修鍊不僅僅是看眼前的，長久打算，自然是尋求紫霄神雷經好一些。」
聽到秦書劍的解釋。
傅莫言心中才算是真正明白，為什麼紫霄神雷經這麼貴的原因。
天人伐仙！
一重仙堪比四重仙！
這樣一比，其他天人功法就沒有可比性了。
只是。
他現在的功勛值，只能兌換上部，要想湊齊功勛值兌換其他兩部的話，顯然是很困難的事情。
不是每次都有這樣的運氣，可以撿到真仙的晶石。
要是沒有後續的功勛值補充的話，也許自己一輩子，都要停留在天人三重上面。
看到傅莫言猶豫不決的神色。
秦書劍淡淡說道：「其實你想得到完整的紫霄神雷經，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你願意為朕效力的話，朕可以給你完整的紫霄神雷經。
畢竟——得到紫霄神雷經以後，你在現實世界中，應該沒有人會是你的對手吧。」
嗡——
秦書劍的話，讓傅莫言內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此刻臉色已經完全大變，看上這位天帝的眼神，有不可抑制的驚恐浮現。
那種感覺。
讓傅莫言有種想要逃離的衝動。
現實世界！
對方知道現實世界的存在！
這個消息，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就像是玩遊戲的時候，對話一個NPC，突然那個NPC告訴他，其實自己什麼都知道。
這樣的感覺，簡直不要太驚悚了。
傅莫言很想逃，但他不敢逃，因為根本逃不掉。
就如同面對那個魔王一樣，在這等存在的面前，不要說逃了，就算自殺都是一個困難的事情。
「天，天帝，你這話是什麼，什麼意思！」
傅莫言說話的語氣結結巴巴。
他努力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根本做不到。
秦書劍臉上的淡笑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淡漠。
「朕很多事情都知道，比如知道你們來自於現實世界，比如你們其實叫做玩家，比如朕在你們眼中只是一個NPC，或者是一個BOSS。
比如你們玩家為什麼不能死，再比如，如何徹底的殺死你們玩家。
這些事情，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淡漠平靜的聲音。
在傅莫言耳中聽來，好像是寒冬臘月般冰冷。
他不知道秦書劍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要是以往的話，傅莫言絕對不會相信，遊戲裡面會真正的死亡。
但是。
這樣的話從一個NPC口中說出，卻是讓他遲疑了。
玩家！
現實世界！
徹底的殺死玩家！
三個信息聯繫在一起，可信度就很高了。
瞬間。
傅莫言身體顫抖，渾身的血液都是凝滯，似乎隨時都會窒息一般。
待看到秦書劍淡漠的面色時，他的臉上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
「在下跟天帝無冤無仇，天帝又怎會殺我！」
「無冤無仇的殺戮可是不少，就像你們玩家肆意屠殺這個世界的生靈一樣，以往你們也沒有考慮那麼多吧，殺了也就是殺了。
在你們眼中看來，這個世界只是虛假的，所以任何的殺戮都理所當然。
既然你們玩家能夠殺大千世界的生靈，那麼朕將你們抹殺，也是合情合理。」
秦書劍搖了搖頭，臉色極致的淡漠。
那股不含絲毫情感的語氣，讓傅莫言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
會死！
真的會死！
沒有人不怕死，玩家在遊戲裡面只要利益足夠就不怕死，是因為不會真的死。
一旦真的會死。
哪怕是有利益在眼前，也會讓他們恐懼。
此刻。
傅莫言已經後悔了。
不該來兌換功勛值，不對，應該是不該兌換紫霄神雷經才是。
要是不兌換紫霄神雷經，又怎麼會將這位天帝吸引過來。
要不是將天帝吸引過來，自己也不會知道這麼勁爆的消息。
頭一次。
傅莫言為自己知道的太多感到懊悔。
「放心，朕不會殺死。」
秦書劍看效果差不多了，面色也就緩和了一分，讓傅莫言減輕了一些壓力。
「畢竟你斬殺了虛空邪魔，於我天庭來說就是功臣，朕又怎麼會對你動手。
朕不但不殺你，而且還會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讓你真正登頂巔峰的機會。
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這個任務。」
「任務！」
傅莫言如今也冷靜了許多。
他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憑藉秦書劍的實力，要想殺自己的輕而易舉，也不用浪費那麼多口舌。
對方既然沒有動手。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
對方不想殺自己，或者說自己還有利用價值。
所以在聽聞秦書劍所說的任務以後，傅莫言沒有第一時間拒絕，但也沒有第一時間同意。
他在考慮。
傅莫言有預感。
這次的任務，或許會讓自己的人生迎來天大的轉機。
「天帝所說的任務是什麼，我能得到的好處又是什麼？」
傅莫言追問。
登頂巔峰的機會，說的過於模糊了。
什麼才是登頂巔峰，是天人，還是真仙，所謂的機會又有多少概率把握。
對於這樣的事情。
他要詢問的清清楚楚。
秦書劍說道：「你認為的登頂巔峰，應該是怎樣了？」
說話間。
他停頓了下，問道：「你們現實世界的最強者，是什麼樣的修為，你成為現實世界最強的存在，那麼是否算得上登頂巔峰？」
「如果是成為最強的存在，自然算是登頂巔峰了。」
傅莫言收攏在衣袖中的手，不自覺的緊握了起來。
現實世界的最強者。
他不清楚，最強的人應該是什麼實力。
但也能從旁枝末節中，有一些大致的猜測。
秦書劍說道：「天人只是開始，真仙也只是剛剛登堂入室，真正的巔峰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如果你願意接下這個任務，那麼朕會讓你有機會突破到真仙以上的境界，甚至於是能夠長生久視。
到了那時候。
歷萬劫而不滅，縱然是滄海桑田，也不能在你的身上留下半點痕迹。」
「呼哧呼哧！」
傅莫言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長生久視！
歷萬劫而不滅！
這些事情，他從來都沒有想過。
對於傅莫言來說，天人，真仙就是他了解到的最高層面。
至於更高的境界。
根本不是一個小小的神武境玩家，能夠了解的。
片刻以後。
傅莫言強行穩住了一下心神，咽了口唾沫問道：「玩家那麼多，天帝為什麼要單獨找我？」
「因為你運氣不錯。」
「運氣不錯？」傅莫言錯愕，這樣也算理由？
秦書劍點頭說動：「運氣是很重要的，你能夠在神武境的時候，得到二重仙的晶石，本身就是運氣斐然。
再加上你可以將晶石兌換成功，再站到朕的面前，朕沒有殺你，運氣更是不錯。
所以朕給你一個機會。
一個可以長生久視的機會。
要是你拒絕的話，那朕就會找其他人，因為你的好運氣，已經全部用完了。」
不得不說。
秦書劍的解釋很強大。
雖然聽起來有些牽強，但對於傅莫言來說，卻是能夠理解的。
他可以肯定。
一旦自己拒絕的話，對方就會出手將他徹底抹殺掉。
所謂的好運氣用完了，也是變相的威脅。
半響。
傅莫言好像做出了什麼決定，深吸了口氣，視線重新落在了秦書劍身上。
「我能夠為天帝做些什麼！」
「很簡單，朕給你提供功法資源，作為交換條件，你需要在現實世界中，幫我殺一些人。」
「天帝也有仇人？」
傅莫言怔了一下，然後不解問道：「天帝如果可以徹底殺死玩家的話，那大可以直接在大千世界中動手，為什麼要我來代勞。」
難不成！
對方不能真正的殺死玩家，前面所說的只是單純的嚇唬？
秦書劍看出了他心中的猜疑，面色則是平靜：「有些事情朕不方面出手，這涉及到了兩個世界間的秘密。
朕要殺的人很多，大肆出手會引起一些變化，要是簡單殺幾個的話沒有問題，但那樣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所以，朕需要你來出手。
你作為朕的刀，朕將來給你永生的機會。」
對此。
傅莫言半信半疑。
沉吟了一下以後，他才再次問道：「我能問一下，天帝讓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嗎？
你剛剛說到兩個世界的秘密，其中又有什麼樣的隱秘。
當然，我也只是好奇，天帝認為能說就說，不能說的話，在下也是理解。」
會客廳中。
秦書劍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平淡開口：「這是天道層面的事情，你現在沒有資格參與進來，你幫我殺一些人，朕給你相應的好處。
畢竟現實世界中，所有人都能進入大千世界裡面。
你想要在那麼多的玩家中脫穎而出，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天人後面的境界，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也不是有經驗值就能直接提升的。」
「現實世界的人實力越強，就越不會平靜，你的實力要是不夠，也許也撐不到那個時候，就會徹底隕落在滾滾大勢之下。
也別說朕危言聳聽，眼下現實世界的變化應該不少了吧。
亂象漸起，只要是聰明人都能看的出來。
你也不用想太多，你對朕有用，同時朕能給到你想要的好處，合作自然也就達成了。
而且朕能夠看的出來，你也不是那種擁有大義的人，就算是做界奸又如何。
再說了，朕的目的也不是覆滅你們那一方，那等層面的較量，不會對你們有什麼影響，儘管放心就是。」
界奸！
傅莫言嘴角抽搐了兩下。
這個詞，他是第一次聽說。
但認真的想了想。
如果將遊戲世界跟現實世界，比作兩個等同世界的話，自己要是接下了任務，那好像是跟界奸沒有什麼區別。
「天帝莫非看人很准？」
「朕看人準不準不知道，但朕的話不會出錯的。」秦書劍意味深長一笑。
旋即。
笑容收斂。
「給你一刻鐘時間考慮，是為朕效力，得到長生久視的機會，還是回歸玩家的群體，成為數百億玩家浪潮中，隨時被淹沒的浪花。
如何抉擇，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秦書劍說完，隨手端起了一邊的茶杯。
見此。
傅莫言也是陷入了沉思。
但正如秦書劍所說的一樣，大義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要緊的。
所謂的大義。
沒有足夠的好處來得實在。
「這個任務，我接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