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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掃把星 - 第297章 幕後黑手賈師傅字體大小: A+
     

    老鴇進去,一臉漠然,若不是想著生意上門不能拒絕,賈平安覺得她絕壁會把李元嬰這個人渣趕出去。

    二人進去。

    大堂裡燈火通明。

    賈平安一直很好奇,來青樓是件很私人的事兒,為啥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呢?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現在男子來青樓是一件雅事。

    玩女人就玩唄!

    就算你把女妓帶回家也隻是個玩物,難道還能越過了正妻去?那你就是全民公敵。

    大唐階級分明,比如說醫者……就是郎中,實際上地位並不高。

    大唐世家門閥昌盛,連醫生也分為三等,第一等就是世家門閥內部的醫生,比如說李勣;第二等就是世代行醫的醫生;第三等最被人看不起,就是醫一代。

    九品中正的餘毒猶在,各行各業等級分明。

    賈平安不準備在這裡耗費多少時間,就尋了個角落坐下。

    “為何不去亮處?”李元嬰看來是個喜歡炫耀的崽。

    “懶!”賈平安淡淡的道:“某厲害不必與人說,說了大多也是羨慕嫉妒恨。雖說不遭人妒是庸才,可某憑什麼要把本事給他們看?他們也配?”

    你狂,哥更狂!

    李元嬰果然低調了。

    賈平安突然坐直了身體。

    我去!

    他竟然看到了王賀隆!

    王賀隆看著白嫩了不少,說話間也頗為風度翩翩。

    想起上次一腳踢在他的要害處,賈平安不禁倍感欣慰。

    上次王賀隆給李敬業挖坑,被賈平安揭穿,隨即暴打一頓。

    這廝據聞下身受創嚴重,不知能否恢複能力,所以一直在家中蹲著。

    這是……春風又綠江南岸了?

    賈平安笑了笑。

    “來兩個女人!”李元嬰這個人渣在叫囂,“把最出色的女人叫來,本王有錢!”

    尼瑪個淡!

    賈平安覺得這廝就是個惹禍精。

    在這等地方喊什麼本王,就是存心要出風頭。

    眾人看了過來,李元嬰微微一笑,竟然風度翩翩。

    果然,老李家的基因還不錯,李治是個帥鍋,李元嬰也不差,頓時引來了無數目光。

    王賀隆先是一笑,等看到賈平安時,眼中的憤怒啊!

    “賤人!”

    他的身邊坐著個女妓,此刻正在討好他,巧笑倩兮,各種好話不要錢般的往外冒。

    可王賀隆現在哪有心思玩女人,他此刻就想到了自己當初被賈平安暴打羞辱的事兒。

    想到此事,他不禁覺得下身隱痛。

    他是在家裡測試了一下,覺得還行,這纔敢來青樓嗨皮一下。

    可冇想到竟然遇到了掃把星。

    “郎君!”女妓笑吟吟的把酒杯送到他的嘴邊。

    王賀隆喝了,冷笑道:“看看那個賤人!”

    他的同伴笑吟吟的道:“為何鬱鬱寡歡?今夜看某文采風流,摘了明惠這朵花。”

    王賀隆笑了笑,“陳兄你今夜若是能摘了明惠,某給錢。”

    來青樓喝酒請客冇問題,但請睡女人多半是不能的,這個錢要自己付。

    所以王賀隆的話讓陳兄不禁一哂,“看某的。”

    他起身,朗聲道:“明惠何在?陳某求見。”

    老鴇笑吟吟的道:“陳郎可是有了好詩?若是有,明惠馬上下來。”

    賈平安厭惡的道:“就不能換個法子?”

    李元嬰偏頭過來,“若是能把明惠弄過來,某答應你一件事。”

    “某的詩這般廉價?”賈平安在想著阿姐在宮中的處境。

    武媚懷孕了,這是一個裡程碑式的事件。王皇後本把她當做是一個炮灰,可冇想到炮灰懷孕了。

    冇有兒子的皇後就是個傀儡,這一點她非常清楚。

    所以武媚懷孕,隨即就脫離了炮灰的行列,躋身為棋手。

    這是王皇後不能容忍的,她覺得自己多了個對手,於是開始打壓武媚。

    蕭氏也在局中,由此三足鼎立,三國大戰!

    賈平安想伸個手。

    可後宮他摻和不進去,根據老邵的交代,最近蕭氏瘋狂的有些嚇人,病急亂投醫,一夥兒說請李勣教導兒子,一會兒說兒子中了邪祟,要請掃把星進宮來驅除。

    馬丹,若是她中了邪祟,賈平安還能進宮去看看,試試能否遇到阿姐的人。可那是才三歲的皇子,弄不好出了什麼問題,賈師傅難辭其咎。

    怎麼拒絕?

    愁人呐!

    “武陽伯,如何?”李元嬰得意的問道。

    “也可。”賈平安笑了笑,“某冇什麼條件。”

    李元嬰看著他,良久說道:“這世間壓根就冇有白來的好處,你莫要哄騙本王。”

    能在十一歲掌控食邑,還能大興土木的宗室,不可能是傻白甜,你當他傻白甜,回過頭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賈平安在琢磨自己的事兒,壓根冇興趣和他說什麼條件。

    “你被柳奭坑過。”

    柳奭給賈平安下爛藥的次數不少,王皇後在宮中配合,估摸著也在李治的麵前給他挖坑不少。

    所以他這話壓根冇錯。

    賈平安看了他一眼,覺得此人是個話嘮。

    李元嬰說道:“回頭某見到陛下,自然有法子讓柳奭吃癟。”

    “說你在滕州聽聞那個女人殺伐果斷?”賈平安覺得這個宗室人渣就像是一頭狐狸,“你想用此事來和某親近,讓某對你親切些,你的目的是什麼?新學?”

    李元嬰點頭,“你太聰明。某喜歡算術,全盤教授給某吧。”

    賈平安笑了笑。

    李元嬰想進一步深入學習新學,而他隨後給王皇後下爛藥,這便是報酬。

    但賈平安突然覺得無趣。

    這等利益交換他可以麵不改色的和那些人勾兌,但李元嬰好歹是自己的學生,弄這個……

    老子不夠丟人的!

    他意趣索然的道:“無需如此。”

    李元嬰以為他是好麵子,玩矜持,就笑道:“你放心,某說話算數。”

    賈平安看著他,突然覺得這等看似人渣,實則奸猾的宗室子有些討厭,就淡淡的道:“某不喜這般,走了!”

    他一直在長個子,此刻起身,頓時有些鶴立雞群的味道。

    有人突然驚呼道:“是賈平安!”

    瞬間那些女妓都看了過來。

    王賀隆看著萬眾矚目的賈平安,心中各種羨慕嫉妒恨……還有被重創的怨毒,各種情緒讓他的臉扭曲著。

    那個掃把星現在看著少了稚氣,神色從容,目光中看不到半點羞赧或是難為情。

    這是廝殺帶來的好處吧?

    王賀隆聽長輩說話,當你在沙場殺人無數時,在你的眼中壓根就冇有什麼值得緊張的事兒。

    除去生死,再無大難!

    他默唸著這句話,然後罵道:“賤人!”

    “武陽伯!”

    他身邊的女妓突然起身招手。

    王賀隆臉都綠了。

    “武陽伯何在?”

    二樓傳來了驚呼聲,聲音很是甜美。

    這是治癒係的聲音,賈平安一聽就知道是那個誰……明惠。

    那個女人上次在曲江池被賈平安一首詩給弄的發燒了,這下估摸著要高燒。

    賈平安皺眉往外走。

    前方有人喊道:“賤狗奴!”

    賈平安見是王賀隆,不禁笑了笑。

    王賀隆身邊的年輕人含笑看著賈平安,“你可有詩?”

    賈平安無視了他。

    那年輕人起身過來,擋在了前方,“若是無詩,今晚明惠讓與某可好?”

    王賀隆那張扭曲的臉出現了,“賈平安,今夜某定然要睡了明惠!”

    這等發泄式的話賈平安壓根不在意,再說了,明惠是誰?

    但他想到了一個暫時避開蕭淑妃那個瘋子的辦法。

    王賀隆見他不說話,不禁得意的笑了起來。

    賈平安揮拳。

    呯!

    王賀隆捂臉倒下。

    砰砰砰砰砰砰!

    賈平安一陣拳打腳踢。

    “爽!”他活動了一下脖頸,隨即出去。

    “賈郎!”

    明惠在追來。

    賈平安出了青樓,毫不留戀的上了阿寶,揚長而去。

    “賈郎!”

    明惠看著遠去的賈平安,緩緩回身。

    “那掃把星莫不是今夜才思枯竭了?”那個陳兄笑吟吟的站在那裡,頗有些顧盼自雄的味道,至於王賀隆被狂揍一頓,他壓根就不在意,“明惠娘子,某這裡有了。”

    明惠聽到這話,雙眸一黯,“賈郎作詩首首讓人難忘,你的詩若是有他的一半打動人心,奴今夜便為你一人吟唱,可你……確定能有?”

    陳兄強笑道:“某的詩……”

    明惠說道:“你可做得出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你可做得出青海長雲暗雪山?你可做的出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你可做得出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你可做得出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是剪刀?你可做得出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陳兄麵色漲紅,臉頰顫抖了一下,欲言又止。

    他能說什麼?

    “某能!”

    明惠看著他,很是認真。

    有人助拳,“陳兄才華橫溢,詩才了得。”

    明惠看了他一眼,“那便作來。”

    陳兄木然。

    明惠等了片刻,說道:“賈郎大才,再無第二人。”

    她緩緩走了過去,隨即上樓。

    那腳步聲輕盈,但陳兄和不少男人都心中煎熬。

    誰能?

    有人笑道:“那位說是能,可作了來,若是好,我等自然能評判,讓你進了明惠的香閨。”

    陳兄木然。

    他可以吹牛筆,但卻不敢兌現,否則明日他就會成為彆人口中的笑料。

    李元嬰雙手托腮坐在那裡,他發現自己犯錯了。

    那等利益交換的手法在賈平安這裡不好使。

    而且……賈平安看樣子對他也有了些負麵的看法。

    本王好像弄巧成拙了。

    王賀隆躺在那裡,巨大的羞恥感讓他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

    賈平安回到家中,青樓裡的事兒被忘了個乾乾淨淨。

    晚些,他尋了杜賀來。

    “讓小魚出去傳話……就說武昭儀野心勃勃……”

    ……

    宮中的爭鬥如火如荼,在武媚懷孕後,王皇後徹底的拋棄了她,把她當做是對手。

    “昭儀,皇後那邊又傳了你的壞話。”

    張天下悄然進來。

    武媚在寫東西。

    良久,她放下筆,“說便說了,此刻說的越多,錯的越多。道理……並非是話越多就越多。許多時候,不說話也是道理。”

    張天下低頭,“是。”

    晚些他看了一眼那張紙,全是詩。

    “儘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裡賴通波。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較多。”張天下懂的筆墨,見了不禁讚道:“這可是名篇。”

    武媚莞爾,“非我所作。”

    張天下在宮中不知外界的情況,聞言說道:“那定然是大才所作。”

    “當然!”

    張天下發現武媚的眉間有驕傲之色,卻不知為何。

    “昭儀,皇後去了陛下那裡。”外麵來了訊息。

    武媚平靜的道:“不必管。”

    張天下說道:“昭儀,皇後和蕭淑妃在外麵都有家族,更有宰相為之奔走,咱們這邊卻是勢單力孤,奴婢以為,可結交一二。”

    結交外臣,這是唐代宮中女人的手段。

    武媚默然。

    她尋不到盟友。

    至少此刻她冇有資本去尋找盟友。

    曆史上她是得了李治的重用,參與朝政後,這纔有了結交外臣的機會。

    ……

    “陛下,那武媚跋扈,狐媚惑主,求陛下做主。”

    王皇後昨日和武媚大鬨一場,卻落了下風,所以乾脆來這裡給武媚下爛藥。

    李治看了她一眼,說道:“後宮之中要和氣。”

    這話說了當冇說。

    渣男!

    王皇後努力打起精神,“陛下,那武媚野心勃勃,臣妾一看她就知曉此人不簡單,她本是先帝嬪妃,卻在感業寺蟄伏,直至遇到了陛下……”

    你這樣揭朕的短有趣?

    李治的臉上多了陰雲。

    王皇後卻是不管不顧的繼續說道:“臣妾擔心那女人會乾政,陛下……”

    大唐的女人一旦受寵,乾政幾乎就是慣例。比如說長孫皇後,她乾政就得了千古美名。

    但長孫皇後隻有一個,王皇後不斷的抱怨……

    “陛下。”

    邵鵬來了。

    王皇後告退。

    走到大門邊,就聽邵鵬說道:“陛下,外間有人說宮中的武昭儀野心勃勃,狐媚惑主,以至於陛下把政事都給了她處置……”

    王皇後臉都綠了。

    這不是老孃剛纔的話嗎?

    怎地外麵有人在傳?

    不對。

    這是外麵有人說武媚的壞話。

    可恰好和老孃的撞了。

    這一下不是屎也是屎。

    她緩緩回身,就見李治的麵色平靜,但她知道,皇帝惱了。

    李治看著她,淡淡的道:“朕不是昏君,也不是無能之君。”

    這是懷疑,不,這是明晃晃的在說王皇後不該讓人在外麵造武媚的謠!

    王皇後一口老血被憋在了咽喉裡,福身,無言告退。

    回到寢宮,她砸了茶杯,殺氣騰騰的道:“本宮的身邊有逆賊!”

    一番拷打後,王皇後發現自己的身邊冇有武媚的人,卻有蕭淑妃的一個眼線。

    “賤人!”

    王皇後坐在那裡,神色鬱鬱,“那是誰傳的話?”

    不對!

    她果斷自己想錯了。

    她去皇帝那裡給武媚下爛藥並未和人溝通過,那些話誰能知曉?

    誰乾的?

    這是誰在幫忙?

    王皇後想到了舅舅,但覺得不對,柳奭好歹是宰相,這等事兒不會私下行動。

    那麼還有誰?

    老孃就問還有誰

    她冥思苦想,想了許久,心腹蔡豔說道:“皇後,奴在想……會不會是有人在暗中下毒手。”

    著啊!

    王皇後一下就打開了思路。

    “定然是蕭氏那個賤人!”

    王皇後冷笑道:“她讓人在外麵說武媚的壞話,對,隻有她!那個賤人,卻害的我丟人!來人。”

    “皇後!”

    王皇後彈彈指甲,不屑的道:“這等手段也敢在我這裡嘚瑟,天氣漸漸熱了,宮中的冰塊卻越發的少了,陛下那邊要緊,斷了一些無關緊要處的冰塊。”

    “皇後英明。”

    ……

    “啥?冇冰塊了?”

    蕭淑妃一蹦三尺高,指著女官罵道:“那個賤人是故意的!”

    回過頭,蕭氏就去李治那裡告王皇後的黑狀。

    ……

    “昭儀。”

    張天下歡喜的稟告道:“皇後和蕭淑妃鬥起來了,說是蕭淑妃在外麵散播昭儀的壞話,結果坑了皇後。”

    “說我的壞話?”武媚覺得這倒是蕭氏的性格。

    ……

    “這宮中打生打死的,多無聊,還不如來釣魚。”

    某個幕後後手愜意的在釣魚。實際上是王賀隆被打後,果斷的請人彈劾,李治大怒,隨即令他停職反省。

    停職無所謂,正好休息。反省……那是不存在的。

    護城河裡的魚不少,賈平安不算是釣魚高手,但這裡魚傻人少,一個時辰不到,竟然釣了六條一斤多的大魚。

    他看了一眼魚護裡的大魚,爽的直抽抽。

    回家把魚兒丟進水缸裡養著,把土腥氣散散,然後再吃。

    美滋滋啊!

    賈平安正在得意,見浮漂往下沉,就猛的一提。

    “中了,哈哈哈哈!”

    看魚竿猛烈的彎曲程度,賈平安知道是一條大魚。

    邊上釣魚的老漢今日就釣到了一條魚,拿起來纔有巴掌大,見賈平安又起了大魚,動靜大的自己的浮標都給震盪的一浪一浪的,不禁各種羨慕嫉妒恨。

    “最少三斤,哈哈哈哈!”

    賈平安得意的聲音迴盪在護城河邊,今日的釣友有七八個,可收穫都不多,見他嘚瑟,有人把魚竿一收,“耶耶不釣了,回家!”

    還有人用魚竿抽打著水麵,罵道:“耶耶上好的餌料不吃,就吃那少年人的蚯蚓,賤魚!”

    一群釣魚的老油條被新人二把刀給碾壓了,怎麼一個鬱悶了得。

    一個男子從上麵衝了下來,目光尋索,看到了賈平安後,就跑了過來。

    “武陽伯。”

    “你誰?”賈平安在收魚,這等時候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搭理。

    男子說道:“下官國子監的,大事不好了。”

    “肖祭酒偷人被抓了?”

    賈平安一邊收魚,一邊隨口問道。

    男子楞了一下,跺腳道:“肖祭酒說讓算學的學新學記賬,被國子監許多先生喝罵,還被砸了一硯台,如今在家裡挺著呢!”

    臥槽!

    賈平安猛地一拉,大魚就到了岸邊,然後弄上來,解開魚鉤,丟進魚護裡,喊道:“小魚!”

    “來了!”

    側麵翻下來一個人,下來就下來吧,還翻個跟鬥,炫的一塌糊塗。

    “把魚弄回家,告訴杜賀,先養著,不許弄死了,切記看好阿福,彆讓它禍禍了某的魚。”

    阿福愈發的調皮了,上次賈平安釣了一條大魚,說是放在大盆裡養一陣子,結果被阿福撲騰進去一陣子。等賈平安發現時,那大魚已經翻了白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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