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男人的話題幾乎是圍繞着凌楚楚的，問她是如何被發現、會不會是對方的人等等這些基本問題，接着他們又討論凌楚楚的歸宿，一個男人認爲凌楚楚絕對會被他們的頭兒佔去，理由是他們的那個頭兒從不放過，這個男人的觀點得到了另外幾個男人的贊同，不過另外的兩個男人卻是持反對意見，他們認爲這一次劫貨一出手就成功了，頭兒沒準會一高興就把凌楚楚賜給他們，畢竟前些天他們的頭兒也才收入了一個極美的女人，而且那女人不僅聽話而且很熱情。

比起那低聲的小心翼翼的交談，這肆無忌憚的笑聲可要無法無天得多。

笑完之後男人們似乎是覺得真的會得到頭兒的賞賜，所以對凌楚楚更是垂涎三尺了，凌楚楚嚇得拼命掙扎，揹着凌楚楚的那個男人在崎嶇的小道上幾乎站不穩腳，遂對那偷腥的男人低聲唾罵幾句，那偷腥的男人看別的幾個男人又是眼紅又是憤怒的盯着自己，也不敢再多做些什麼，低着頭回去牽自己的那匹馬。

長長的歸途，路上幾次稍作休息，凌楚楚和昊昊都分到了水和食物。昊昊在大家第一次休息的時候得到了救助，服下了一名在隊裏巡邏的士兵帶來的、看似醫術不錯的中年男人給的藥之後，昊昊的高燒慢慢退了下去，身上的疹子也有了消失的趨勢。

一路上除了聽到男人們談論自己，凌楚楚還得到了另外一些重要信息。

凌楚楚一開始並沒有料錯，這些人確實是販子，這一次他們是爲了劫取一個團伙的藥而來。不過從他們的話來看，他們只是派出了很小的一部分人而已，並且重點不是想劫，而是因爲對方挑釁他們的權威，所以他們當然要讓那些自不量力的人知道他們的厲害。

猜測是一回事，確定又是另一回事，在知道周遭的全是販子之後，凌楚楚就沒來由的覺得毛骨悚然了。即便如此，凌楚楚依舊拼命的告訴自己，繼續保持淡漠的態度，見機行事，昊昊似乎明白凌楚楚的意思，也有可能是身體還虛弱，所以他自醒來之後，一直都是淡漠的態度，只用眼睛看，一句話也不多說。

快黃昏的時候，昏昏欲睡的凌楚楚在遠處一陣陣熱鬧的鞭炮聲中醒來，朝着前邊長長的隊伍看去，前方的景象讓凌楚楚倏然瞪大了雙眼。

夕陽的昏黃餘暉下，佔地面積極其廣闊、非常壯觀的建築羣落赫然出現在視線當中，像是籠罩在薄光中的城堡。遠遠看去仍就可以看出，建築物多是木頭建造，看着古樸卻非常典雅有致。這些建築物建造在高山、大樹、長藤等等這些天然屏障之下，倘若不是被帶進來，任何人是極難進入這難以行進並且路上充滿着未知驚險的地段的。

隨着隊伍浩浩蕩蕩的進入到城堡裏，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燦爛的笑臉，歡迎的方式沒有非常熱烈，這些司空見慣的成功實在太多了，也許是有規定

成功歸來之後一定要被城堡裏的人如此歡樂的迎接，所以纔有了現場這麼一出。

雖然凌楚楚和昊昊都低垂着頭，但是這不影響他們把城堡瀏覽個大概，傳出聲響的應該是提煉藥品的倉庫，凌楚楚看到不少女人把從罌/粟上割來的、已經由白色乳膏變爲黑色膏體的半成品搬入庫中，另外，這連着的大得出奇的倉庫，也有人不斷進出，但是凌楚楚不知道那些人是在做什麼，她知道的僅僅是有關藥品的最淺顯的知識。

城堡中幾乎不見老弱婦孺，皆是賣力幹活的青壯年，當看到隊伍最後面的嬌小身影時，那些男人們眼裏無一例外的出現了赤/裸裸的垂涎之光。

凌楚楚和昊昊儘可能的想要表現得低調一些，但是歡迎纔剛剛結束，和凌楚楚拉着手的昊昊便被一把扯了去。

“弄走！”凶神惡煞的聲音自凌楚楚和昊昊的頭頂響起，被迫於凌楚楚兩手分開的昊昊被凌空這麼一提，丟在一邊的地上，看身邊的人還愣着沒做事，立馬加大了嗓音，“馬上弄走！”

耳邊立即傳來唯唯諾諾的應答聲，看到昊昊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凌楚楚一陣心疼，剛想靠近昊昊，不想昊昊卻被人先一步提起了衣領，想就這麼把雙腳不着地的昊昊提走。

凌楚楚當即要衝過去，卻被一把抱住了。

“小娘們，你是我的了！”剛纔那個凶神惡煞的聲音再度響起，凌楚楚拼命掙扎，又是踢又是踹，想要脫離男人的懷抱。

“沒想到小娘們還挺野啊，”凶神惡煞的男人一般將凌楚楚的臉扳過來，然後用他自己寬大的黑臉向凌楚楚逼近，“老子就喜歡野的，看這細胳膊細腿的！”

男人像是評價貨物那般看着凌楚楚，嘴裏吐出噁心的話語。把凌楚楚帶回來的那幾個男人，尤其是背了凌楚楚走了一路的那個男人，看到凌楚楚剛踏入了這裏就被看上了，那張臉比蔫了的苦瓜還蔫。

如同往常一般，完成了每個季度一次的例行查賬之後，施裏華都會在固定的時間內返回。這會兒已是夜幕降臨的時候了，施裏華的身影剛一出現，被兩名守在入口處的士兵便迎上前去。

昊昊看到凌楚楚被這麼欺負，他飛起一腳踹向那個把他提起來的人，那人沒料到昊昊居然這麼小年紀也有這一手，被昊昊踹了開去。但是因爲昊昊身體極度虛弱，所以他剛爬起來，對方就衝了過去，對着昊昊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一拳一腳都把昊昊往死裏打。

凌楚楚霎時心神俱裂，想要出聲叫喊阻止，怎料那凶神惡煞的男人居然一把鉗住了她的下巴。

殺豬般的嚎叫聲在下一秒響起，男人一巴掌將凌楚楚扇下了地，撞得凌楚楚那是眼冒金星。男人也沒好到哪裏去，他的脣上留着清晰的齒印，鮮血汩汩的從齒印裏冒出來，一看就知道凌楚楚是咬得相當相當狠的。

平時凌楚楚不會故意傷人，可是如今她的兒子昊昊被如此對待，她心裏太過焦急和心疼，這纔不得已這麼做了。況且，這個男人罪有應得。

“該死的賤女人，一句話不說嘴巴卻如此尖利這嘴估計能把老子身上的那塊軟肉給咬掉媽的，”男人越罵越氣，想到身上那用來享樂的某物也許會被咬掉，他氣得紅了眼，“老子現在就先培訓培訓你，讓你知道你這小嘴不是用來咬老子的，老子”

凌楚楚根本就沒有在聽男人講話，看到昊昊被毒打，她爬起來就衝了過去。瘦弱的身子伏在昊昊小小的身子上，凌楚楚心疼得涕淚縱橫，瘋了一般的狂喊，

“不要打我的孩子，你們要打，儘管打我！”

男子不停踢打着昊昊，看到昊昊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他踢打得更厲害了，如同上了癮一般。凌楚楚迅速的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昊昊的身上之後，男子怔了怔，看到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盯着凌楚楚一副想捏死凌楚楚的暴怒模樣，男子接着繼續踢打。

凌楚楚本就嬌小，況且男子的力道並不小，這一連串的拳腳下來，凌楚楚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裂了。可她依然緊緊地抱着身下的昊昊，用自己的身軀爲孩子撐起一片安寧的晴空，盡最大全力保護昊昊不受這樣的傷害。

兩道秀眉因爲身上的疼痛而糾結了起來，難以自抑的悶哼聲低低的從脣瓣裏傳出來，凌楚楚咬緊牙關承受着，一動不動。昊昊雖然身體虛弱，可意識還殘存着，他能感覺到凌楚楚溫暖的身軀，能呼吸到凌楚楚溫暖的氣息，被毒打也未曾掉下眼淚，卻因爲凌楚楚無私的母愛而滾落下來，沒入泥土之中。

“別打媽咪別再打媽咪了”破碎的聲音從昊昊的嘴裏溢出，他用盡全身僅存的一點力氣，努力的也緊抱着凌楚楚。

那種既心疼又酸楚的感覺就這樣在昊昊小小的心中蔓延開來，他對這樣的感覺非常陌生，卻覺得心裏非常難受。也是在這一刻，他對自己立下了誓言，有朝一日，他會變得很厲害很厲害，厲害到足以保護自己的母親，不讓她遭受任何一點的傷害。

這樣的毒打也許在這個地方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所以周圍的或者路過的人看到凌楚楚母子被如此對待，也只是看看而已，當做是平常事一樣，並未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更多人則是當做沒見到似地，自己依舊忙着自己的活，部隊一直的往裏走，沒人注意到凌楚楚他們這邊發生的事情。

一個黑瘦男人匆匆趕來，來到凶神惡煞的男人面前。

“頭兒，施裏華大人身邊的人剛纔給了確切的消息，施裏華大人會在一個小時之後過來，”黑瘦男人說到這裏，看了看被打的凌楚楚和昊昊，還有旁邊的幾個男人，“頭兒，您還是回去準備準備吧，怠慢了施裏華大人沒人承擔得起，他可是代表着主人來的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