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得出來，顧安笙還愛着容衍，否則不會因爲他一個目光或是一句話而露出那麼失落難過的表情的。

“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莫秋揚幽幽地嘆着氣，試探性地開了口。

果然，他剛開口說了一個開頭，後座的男人緊閉的眼眸倏地就睜開了，看着莫秋揚的目光有些冷，帶着層層寒意。

莫秋揚暗自抹了把汗，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從三年前他聽說顧安笙出國只給他留下一封分手信，容衍聽到她的弟弟親口承認的時候還不相信，甚至追去機場，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出了車禍，在醫院躺了兩天才醒過來。

醒過來之後的容衍足足五天沒有開過口，就在他以爲他是不是因爲車禍而導致聲帶出了問題的時候，容衍卻突然開口了。

他說，以後，就當她死了。

然後，就再也沒有提起過顧安笙這個名字，這個人，她的任何事，也沒有去找她。

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自己男朋友都出了車禍，還忍心出國的顧安笙到底做了什麼，從此之後，顧安笙的名字，就成了容衍不能觸碰的禁忌了。

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了三年，容衍將世紀集團發展得越來越好，商界稱他爲天才，事實也的確如此，而他們，也從未看到過他爲那個叫顧安笙的女人傷心。

莫秋揚還曾經想過，其實容衍並沒有那麼愛顧安笙，只是不甘心。

可如果不是他車禍醒來後沉默的五天，還有後來他在自己家裏泡了七夜七天，喝的酩酊大醉被他們找到的時候，一個房間的地上放着的空酒瓶，數量多得讓他們咋舌，嘴裏還呢喃着顧安笙的名字。

他們真的會以爲，容衍不愛顧安笙。

可事實證明，他曾經愛慘了她。

愛到不能接受她離開的事實拒絕和外界交流害怕聽到她真的離開了的消息，用自己的方式把自己鎖在了一方天地裏，用酒精麻痹着自己。

愛到最後接受了她離開的事實，用工作麻痹着自己的內心，人前清貴翩然，優雅迷人，不知道的或是知道的，都會覺得，他已經忘記了那個叫顧安笙的女人。

可是，和容衍一起長大的莫秋揚和喬南，卻從來不會這麼認爲。

他愛慘了那個叫顧安笙的女人。

那麼現在呢？他是否還愛着她？莫秋揚看不懂了，說他還愛着她吧，可他對她的態度卻是比對一個陌生人還冷漠抗拒，說他不愛她吧，他又爲什麼要千方百計地把她逼出來？

例如這次的星辰收購。

莫秋揚發覺，容衍越發的讓人難懂了，從前的時候，他就算不開心，他們或許還能看出來，可是現在，他的心思，他們是徹底摸不透了。

容衍只是定定地看了莫秋揚一會兒，然後深邃的目光便轉向了窗外，看着外面的夜色闌珊，映照在玻璃窗上的眼眸，浮起了一抹恍惚。

是啊，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